36、年年月月 ch27(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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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少爷、瑟特……这次还真是大手笔啊。』视讯萤幕上，是玛哈德苦笑的脸，『大批记者天天到公司门口站岗不说，我跟伊西丝走到哪就跟到哪，老爷都快看不下去了。』
「抱歉，玛哈德。父亲那份声名稿我也看了，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麻烦他……」亚图姆长歎一声，眼裡有浓浓的歉疚，「等你和伊西丝完婚，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呼应海马公司新社长举办的记者会，穆特企业也在其后发表由老闆——阿克那姆卡诺对此事提出的声明。虽然媒体的好奇不会因此餍足，可对企业内部至少达成一定的安定功效。
『少爷的意思是……？』
「等十代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我就会回埃及，正式继承父亲的位置。」亚图姆勾起一个明亮的微笑，「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玛哈德。安心去享受新婚生活吧。」
『瑟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玛哈德目光不由得瞥向亚图姆身旁的海马社长——现在该称为「前社长」了。要不是这个佔有慾跟自尊心一样强的「老同事」，穆特家老闆的大位会空虚十多年？『不过我很高兴您能回来。』
「我可没说要放亚图姆走。」海马微扬的唇畔带有几分不怀好意，「我会跟他一起去埃及。」
「什么！」当事人还没有反应，照理该在局外的十代却大叫起来。
「哥哥什么时候决定的？」圭平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即将和亲人分离的愁怅。
距离穆特少爷与海马「前」社长那惊天动地的一吻，已经过了三天。在事件隔天下午，新任海马集团社长一职的圭平，在记者会上的表现颇有兄长之风。他外表虽温文秀气，却有慑人心魄的气势，说话句句切入要点，却不致于像海马一般咄咄逼人。
亲切、机敏而不失威严，圭平两三下便收服那些想看闹剧的记者，而起伏跌荡的股价也终于稳定下来，向上攀升。稍微整顿人事后，担心家人的圭平马上又飞回决斗学院。
海马和亚图姆则留在学院裡，办公兼陪十代。反正现在出去，只会让情况更溷乱，倒不
如先静观其变。只是，由于两个大老闆成天待在保健室办公，为顾及商业隐私，十代的朋友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闯进来。
至少下午不行，这是海马与亚图姆一定会在的时候。也因此，海马一家四口才能如此放心，用学院保健室的视讯系统，跟玛哈德谈私事。
「老爸你走了我要怎么办？你真要把我们丢在日本？」
「哥哥这次有先问过亚图姆吗？怎会这么突然……」
「那笔帐以后有的是时间算。」亚图姆好整以暇，意有所指的眼瞄向海马，再转回眼前两个可爱的孩子身上，「十代、圭平，你们也都大了，早该是脱离我们独立的时候。相信我，我也捨不得你们，可是我在海外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回去亲自接管公司了。」他拍拍圭平的肩，再抱一下自动蹭上来的十代。
海马等三人就坐在床边，以鲛岛命人搬来的桌椅组成的临时办公区。而亚图姆又坐得最靠床，轻易就能踫到十代。
当然也包括室内唯一的「外人」——约翰。他的立场很微妙，虽然严格说来，他已经不能算外人了，可又算不上海马家的正式成员。不过，亚图姆和海马没赶人走，大方的在人家面前谈家务事，或许也算某种意义上的承认与接纳吧？
况且，约翰跟十代那群朋友一样，透过玛娜，该知道的秘密，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在这孩子面前，他们也不需顾忌太多。
「咦？这么说，难道亚图姆你是为了老爸，才一直不回去继承公……呜！」感觉变敏锐，可神经还是和以前一样粗的十代，正兴奋的想确认他的大发现，却被约翰及时摀住嘴。他还来不及抗议，就发现亚图姆射来的眼刀，跟圭平、玛哈德的诡异表情。
『十代少爷，有些话……不需要讲那么明。』萤幕上的玛哈德，笑得有点僵。
「圭平，抱歉没先知会你。」曾经高高在上的海马公司总裁，也只有面对亲弟的时候，才会勇于认错，「就算我们不在日本，还是能定期飞回来找你们。你刚接社长，万一有处理不来的事，随时可以找我。」言语间满是对弟弟一贯的宠溺。
「我不明白……十代跟我说过，海马社长您并不喜欢埃及。而且Darkness的事才刚过……」约翰忍不住开口，顺便偷觑了眼海马的表情。面对这个称霸娱乐界的男人、十代的养父，饶是约翰再天然也不免战战兢兢。
「人总是会变的。」亚图姆笑得很得意，「年纪轻轻就退休，他閒着也是閒着。以前是我为他的事业留在日本，现在该是他回报的时候了吧？」
「还有圭平和你。」海马意有所指道，「亚图姆可是认可你了呢。我想你应该不会辜负我们的托付？」
约翰用力点头。
『我马上就去安排，大家一定很开心。不过，虽然有我转达，还是请您给老爷打通电话吧，少爷。』
「这我明白。」
『不过，瑟特到底该……他没有要在穆特任职，可是，既然他来到埃及，基于我们家族的特殊关係，以后公司的决策，难免会有他参与。少爷打算怎么处理？』
海马公司与穆特企业虽是关係稳定的合作伙伴，可一方介入另一方的高层决策，就算是家族企业都不太恰当，何况是两家独立的商业公司？但是，身为三千年前法老王旗下神官团的一员，海马确实是穆特的一份子，参与内部决策也是当然。
这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若不好好解决，只怕哪天又要闹得满城风云。
「何必那么老实？除非你们打算聘请我当顾问，不然我有没有提供意见……谁知道？」
海马挑起唇角，「要不，就让你们那些手下以为，我是三不五时来看『妻子』的『好丈夫』，又有何不可？」
「……海马濑人！你是太久没在决斗场上被黑魔导轰了是不是？」亚图姆力图镇静，可任谁都能瞧见他红起来的耳根。
『也是。凭你的聪明才智，理由要多少有多少。』最重要的是，海马脸皮也够厚。看着被某人吃死死的少爷，玛哈德在心裡一叹，『我先走了，有进一步消息再和少爷报告。』
萤幕画面倏然消失。海马望向亚图姆，对方那忿愤不平的眼与竭力隐藏的害臊，明明十足诱人，可当事人看来是毫无自觉。海马好整以暇，轻轻吐出一句：「我比较希望你在床上露出这种表情就好。」
约翰只觉喉头彷彿被异物梗住，他瞪大了眼想说话，却也隐约感到这不是出声的好时机。十代倒是大无畏的从床上跳起，指着海马就开始骂。圭平决定忽视兄长对情人明目张胆的调戏，把十代按回床上坐好，「有空吵架，还不如准备下午的毕业决斗。」
「牌组昨天就调整好了，我这几天也都一直在跟约翰决斗。至于额外的准备……老实说我也想不到还要做什么。」十代耸耸肩。
「学弟知道会哭吧……他可是很仰慕你的。」
今年的毕业决斗，十代被选为毕业生代表，在校生代表则是一位不认识的蓝宿舍二年级学弟，之前还特地跑来跟十代打招呼。当时约翰也在场，学弟生涩的模样令他感到些许怀念，又有点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算他现在讲话的语调依旧温柔，但那一丝酸意却令他很是心虚。
「什么嘛，我也是很期待这场决斗的啊，约翰！」十代不满的嘟起嘴，似争辩，可他自己也不知是要辩些什么。
约翰终于意识到，自Darkness事件结束以来，萦绕十代的违和感，究竟是怎么回事。没错，按理他们早已恢復过往的亲密，但正因如此才奇怪。发生这么多事，该说的话也说开了——虽然最重要的告白，被十代忘得乾淨——可是，十代与他的相处却毫无改变。
不，应该说十代尽力在维持与之前一样的相处气氛，不希望改变。为什么？
约翰思绪方起，却被突然闯入的两名不速之客打断。他还来不及看清来者的脸，海马刺耳的怒吼便穿过耳际。
「吉古·修雷达！你来这裡做什么！」
同样是从军火业转型娱乐业，一方雄踞亚洲，一方掌握欧洲，这使修雷达家族与海马集团的竞争，早在双方父辈就开始了。后来因海马先一步研发出立体影像系统，令修雷达家族市场大幅缩减。
现任当家吉古·修雷达为报復，曾在十年前的KC盃比赛动手脚，差点瘫痪海马公司内部系统运作，最后还是靠亚图姆——当时他还在与游戏共用身体——在决赛打败吉古的弟弟雷恩，这才阻止了吉古的野心，也成为海马与吉古交恶的一大原因。
后来，修雷达兄弟俩凭自身才智，争取到与国际幻象社的合作机会，这才扳回一城，重新取回欧洲市场。虽然比不上如今的海马集团，但也是欧洲首屈一指的大型娱乐公司。
「你太大胆了吧，吉古！敢在海马面前送花给亚图姆，我看也只有你做得下去！」城之内话是这么说，唇边的笑却大到掩不住。不管过多少年，看海马吃瘪永远是城之内的快乐。
众人正聚集在决斗学院大礼堂，观赏十代的毕业决斗。游戏、城之内、玛娜、圭平等这些特别贵宾，自然是被安排在第一排坐成一列。而海马和亚图姆单独坐在另一侧，不知是否为避开修雷达兄弟之故。
「您都已经结婚，孩子也都上小学了，何必还要招惹我们家少爷？看得我都快搞不懂，您究竟对少爷有没有意思了。」玛娜嘟囔。
「我喜欢他，也关心他。要不是听我弟弟说他受了伤，我也不会在这时候来。」说话的男子一身紫红西装，浑身尽是贵族气息，澹紫的长髮更衬托出他举止的优雅，「呵，放心吧，我没有横刀夺爱的兴趣。不过我妻子倒真的是为家族利益才娶的。」
吉古把玩着别在胸前的紫玫瑰，那色泽就和他送给亚图姆的花束相同。若漏看他眸裡的精光，他的姿态还真有几分纨绔子弟的味道。
「雷恩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不是商业机密吗……」游戏敏感的察觉不对。
「圭平告诉他的。」吉古噙着笑，目光瞥向一旁聊得起劲的两名青年。
修雷达家族与海马集团的另一相似之处，除了两家老闆一样年轻之外，他们都还有一个弟弟，且年纪相彷。不同于两位兄长一山不容二虎的态势，圭平和雷恩倒处得很好，虽然两人是在那场KC盃一年后，才在一个电脑公司的酒会再度碰面，却意外的聊得来。
不同于野心勃勃的兄长，更不像自小就跟随海马管公司、颇有接班人意识的圭平，雷恩对继承事业没有兴趣，管理更是一窍不通，顶多参与产品研发。唯一的兴趣就是战斗怪兽卡，还在唸小学就已经称霸世界大赛少年组，也使他当年得以参加KC盃。
与吉古相比，雷恩简直毫无心机可言，KC盃事件也单纯是受吉古指使，他本身也不知情。雷恩的单纯是否成为两人友谊的桥梁，如今已不得而知，但雷恩与圭平的交情，确实与日渐深。
「真不像圭平会做的事，他一向很谨慎。」玛娜挑起眉，而后倏然想到，「啊，现在该叫他『海马社长』了呢。」
「海马不是一直很保护圭平？那个保护过度的海洋生物，能容许你弟弟接近他吗？」城之内不以为然。
「没出什么大事就好吧。」吉古微笑。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们似乎曾经为这个吵过架。」游戏遥远的记忆被唤醒，「不过另一个我很欣赏雷恩，我想应该不要紧。」
「你不在乎？」玛娜狡黠一笑。
「妳觉得呢？」吉古优雅的闪过玛娜的诘问，指指场中，「先看完比赛如何？十代要赢囉。」
吉古一说，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场上的大伙这才发现，十代已朝对手发动最后的攻击。那位蓝宿舍的学弟生命值顿时归零，在一瞬懊恼后，对方再度扬起笑容，握上十代伸出的手。观战的全校师生顿时爆出欢呼。
「这么快就打完了？」城之内错愕道。
「因为我们一直在聊天吧……」玛娜为错过十代的英姿而惋惜着。
只见海马与亚图姆走下观众席，十代愉快的朝两人跑去，唇边勾起微笑，一如第一学期时那般明亮灿烂。可约翰却仍能瞥见，那深埋十代眼底，无以名状的忧愁。
「亚图姆、老爸！」
「很棒的决斗。」亚图姆笑着抱住扑上来的十代，「不过……你真正的毕业决斗，才正要开始。」
「什么？」
「两天后，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我和亚图姆要跟你进行双人决斗。」海马唇角一挑，十足不怀好意的邪笑，「当然，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不过你可以自由挑选你的搭档。」
这项宣言自是马上引起一阵骚动。先不提刚曝光的十代与海马的关係，超过十年没公开比赛的海马要重回决斗场，本身就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何况还是与从未进行公开决斗、不知实力深浅的亚图姆搭档，指定的挑战对手又是校本部实力最强的十代。
「咦咦？我、我是很高兴能跟你们决斗，可是为什么……」十代困惑的望向亚图姆与海马，企图看出端倪。
「你以为我们想吗？」海马睨了十代一眼。
「不这么做，你就永远无法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亚图姆爱怜的说。
「最重要的东西？」十代依旧搞不清楚状况。
鲛岛校长忍不住跑上前来，与海马低声商议什么。礼堂内的学生们一个比一个兴奋，可以预料到两天后的这场决斗，有多受瞩目。十代的搭档位置更是抢手，不仅是万丈目、明日香、翔等伙伴，其他同学更抢着当十代的决斗搭档。
不过，这些被欣喜与激动冲昏头的人，显然忘了一件事。
「有约翰在，十代还会选他们吗？」旁观礼堂内的一团溷乱，圭平如此说道。
事实证明，大哥果然是对的。
当晚，大伙以庆祝十代决斗胜利为名，在蓝宿舍大厅行狂欢之实。剑山跟礼不知从哪弄来一堆点心、饮料，万丈目更指挥其他学弟搬来一张长桌，一群人吃吃喝喝顺便玩雷恩提供的wii，蓝宿舍的公用液晶大萤幕效果绝佳，许多经过的学弟妹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玩心重的城之内早就迫不及待加入跟晚辈抢玩电动的行列，游戏自然也被拱上去玩了几回，亚图姆当然也一併被拉去。见少爷都上场了，玛娜怎会落人后，马上自动自发上场厮杀。圭平和雷恩原本只在旁观，可到后来禁不住玛娜与城之内的强力劝说，还是上去跟学院的其他学生打了一会。
唯独海马和吉古，碍于两人锐利紧绷的气氛，晚辈们无人敢接近，亚图姆等人更不会自找麻烦。直到晚上将近十一点，舍监鲶川老师出来赶人，学生才各自散去，留下游戏一行人自个喝茶聊天。
十代也跟着约翰回到约翰在蓝宿舍的套房，但对此海马家的两位家长没有多言，仅是目送儿子带着略有歉意的腼腆笑容离去。吉古当然不会放过这小细节，趁机调侃海马，而伟大的海马集团前社长做出的回应则是——当场在吉古面前拥吻亚图姆，然后把人拖回房裡。自然，对方的怒骂与羞赧，海马「前」社长理所当然无视。
又过了一小时，来到午夜十二点。雷恩不住打盹，头不时往旁边的圭平身上歪。早已习惯熬夜的圭平跟玛娜坐在大厅沙发的一端看电视，不时低声讨论，偶尔圭平则因玛娜不知说了什么的话语而脸红。
游戏与城之内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忍不住昏昏欲睡。吉古背对众人，独自站在落地窗前喝酒，独傲寂寥的背影，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直到一抹熟悉的湖蓝影子出现在角落，这才又重新集中大伙的注意力。
「约翰，怎么了？」见换上睡衣的约翰，精神萎靡的晃出来，圭平将电视切静音，轻声询问。
「这个……我、我想倒杯水……」
「蓝宿舍每个房间都有滤水器，你的藉口实在很拙劣呢，约翰·安德森。」吉古回过头来，笑道：「不过，这也表示你够单纯。难怪海马那傢伙一直对你很放心。来，坐啊。」持高脚玻璃杯的手，以宛如古欧洲贵族的优美姿态，朝长沙发的空位比了比。
就像在呼应吉古的话，游戏同时伸手朝约翰招呼。这下他想反悔熘回去也不行了。
约翰安静地滑到玛娜、圭平与游戏、城之内两伙人之间坐下，沉默无语，意志消沉，连表情都显得垂头丧气。
「怎么了吗？」城之内好心端上玛娜递来的热茶，「十代呢？没跟你一起？」
「他睡着了。」约翰低声应着，接过城之内的茶。
「虽然同样是热血笨蛋，他的神经显然比你纤细多了，城之内。」吉古笑道。
「你少说几句是皮会痒吗！」城之内不甘示弱的回嘴。
「就算不想说也不要紧。不过，如果能帮你分担，我们也会很高兴。」玛娜说。
约翰先是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过了一会才开口：「我觉得，最近的十代很奇怪。」
「会吗？我看起来是都很好啊，那小子还是跟以前差不多，一样热衷决斗。」雷恩接口， 「不过，我毕竟也两三年没见过他了，连你都会有这样沮丧的时候，十代的话……我也不敢保证。」
「你觉得哪裡怪呢？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关自家小弟，圭平不由得正色道，那思量与聆听的姿态，与过去的海马倒有几分神似。
「这……我也说不太清楚，可是打从我受伤清醒之后，总觉得十代的行为有点不太自然。感觉像在配合别人、压抑自己，尤其是对我……他似乎在忍耐什么，为了保持某种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的平衡……保持过去的样子。但连我都搞不清楚什么才是『过去的样子』！」
讲到激动处，约翰首一晃，杯裡的红茶溅了点到华丽的地毯上。他慌忙握紧白瓷杯身，小心翼翼将之放到茶几上。
「而且……他全忘了。」
「忘了什么？」游戏问。
「就、就是……就是……亚图姆跟海马前社长，跟被Darkness附身的十代打的时候，我跟十代说的话啊！」约翰难得显露困窘的情绪，呐呐道。
「……太不幸了。」城之内以悲悯的眼神，拍拍约翰的头。可他的嘴角却不住上扬，似乎憋笑憋得很辛苦，「可怜的孩子。」
「喂！」游戏瞪了眼城之内，对约翰温言道：「……所以？」
「我常忍不住在想，十代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忘记？十代给我的感觉，像是在逃避。如果他真忘了……那他到底是在闪躲什么？要是他其实都记得，却装不记得……那不就表示他在躲避我吗？」约翰十分惶惑，「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躲避我的理由啊？若真要躲我，又为什么要天天窝在我那裡？我……」
一双柔软温暖的手越过来，适时捧住约翰的脸颊，制止了他溷乱的言语。约翰定睛一看，对上的却是玛娜放大的俏丽脸庞。穆特的公关主任冲着他甜美一笑，轻声道：「想过再跟十代说一次吗？」
「我……」约翰垂下头，好一阵子没有说话，游戏跟圭平凑上前看，这才发现约翰的脸比煮熟的虾还红，「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而且，如果十代不希望的话，我……」
约翰说得小声，可在夜半无声的空旷大厅，字字句句都清晰可闻。城之内跟雷恩已忍不住爆出窃笑，吉古的眉眼也透出笑意。
「你决斗的冲劲上哪去了？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玛娜义正辞言，「经过Darkness事件，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在十代心裡的价值吗？」
「简单来说，就像你不想要十代难过一样，十代也不会希望让你受到伤害。」见约翰被玛娜吼得一愣一愣，游戏柔声解释：「就算没办法知道十代怎么想，但你可以决定自己怎么做，不是吗？」
「难得亚图姆都承认你了，你甘心就这样缩回去？你对十代的爱就这样而已吗？」圭平没好气道。
「承认……什么？」
喔，好吧，这名北方分校排名第一的宝玉兽少年，脑袋有根筋恐怕是永远没药救了。众人心想。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十代会这样，或许是因为他一直觉得不安心，但是我到底要怎么做才……」
「若连你都做不到，就真的没人能做到了喔。」游戏语重心长。
「呵呵，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试试看？」
雷恩突然插进来，不由分说便扯住约翰，把人带往窗边，像是刻意要与游戏等人来开距离。只见他低声而快速的跟约翰说了什么，由于两人站得近、雷恩声音也够小，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他们的谈话。
接着，约翰的脸色倏然转红，彷彿火山爆发前流出的熔岩，炽烈滚烫。面对雷恩爽朗的笑，他仅是点点头，随后一蹓烟的又冲回寝室，连招呼都忘了跟游戏等人打。
「你到底说了什么啊，雷恩？」圭平问。一旁的吉古亦用疑惑的眼神，朝自家小弟示意。
「没什么。」他顿了一下，又说，「一件我也很想做的事，让他先试试看。我保证一定有帮助。对他们两个都是。」雷恩笑得神祕。
这个说服力不足的答案，自然引来好八卦的城之内与玛娜的不满，两人轮番逼问，还本想静观其变的游戏来帮忙，但雷恩就是不肯说，连圭平都问不出个所以然，大伙只得黯然放弃。
然而，这话却切实的在约翰心中膨胀、发酵，每当思及雷恩那一席话，约翰总觉心中那根弦被灵巧的拨动，发出激越的音色。雷恩为他开拓了一条未曾想过的崭新道路，那条路或许有点冒险，却是能完美实现他心愿的途径。
可是，这条路他究竟该不该走？约翰为此展开漫长的思考。直到两天后，在校本部全校师生面前、外加对所有决斗学院分部放送的现场转播，十代与约翰对上海马与亚图姆的双人决斗上，面对无可比拟的强悍对手，约翰仍是心神不定的在思索这事。
唯一庆倖的是，他还伪装得不错，攻守合宜，不时来个出人意表的小战术，骗骗大部份的观众，还是足够的。不过，这可骗不了游戏等人，以及作为他对手的亚图姆与海马，跟最亲近的十代。
不过对十代而言，与其说他察觉约翰的反常，不如说他一直很困惑，这两天约翰为何总是欲言又止的盯着他看。这个疑问，在又过去三个回合后，终于到揭晓的时候。
「约翰，怎么了？」明明抽好了牌，却迟迟没有动作，反而看着决斗盘沉思，不仅观众开始窃窃私语，十代也忍不住上前关心。
「……抱歉，十代。」约翰低声说完，朝对面扬声道：「海马社长、亚图姆先生，拜託请给我五分钟好吗？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十代说！」
「咦？跟我？」这话令十代更迷煳了，他眨眨琥珀色的美丽眼瞳，不解的望向搭档，「为什么是这种时候……」
「你可知道现在是比赛中？」海马沉声道。
「我很清楚！可是、可是……如果不处理好这件事，我没办法专心比下去。这对两位来说才是更失礼的吧？」
亚图姆跟海马本就快忍得不耐烦了，要是约翰再没动作，再过两、三个回合，说不定就换成他们喊暂停，把人叫过来「沟通」一下。既然约翰难得有这种勇气，两人也没打算刁难。海马朝鲛岛校长使个眼色后，对担任本场裁判的矶野点点头。
待矶野宣佈准许约翰的请求，暂停比赛时，全场不免一阵譁然。有不屑有怒气有关心有好奇，但这些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都入不了约翰的心。
「约翰，你真的没事吧？到底怎么了？」
十代急急问道，却被约翰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震慑，没有再说下去。那清澈又深邃的湖蓝色，平静而宽广，思及自己与这双眸子的主人有多少牵绊，激盪的情绪让十代的心随之摇摆，不由得迷失在对方令人眩惑的温柔中，连约翰郑重的握住他的手时，都没有反应。
「十代，我爱你。」
现场顿时如遭惊雷横扫，鸦雀无声。十代约莫迟了快十秒，才意识到约翰刚才做了什么惊人之举。
「……居然真有人呆到这种地步？」亚图姆彷彿看见稀有保育类生物。
「哼，先看看这小子打算怎么做吧。」海马双手环胸，澹定以对。
「……你在说什么啊，约翰？」十代哑然失笑，「我也很喜欢你，这我不是之前就说过了吗？」
「不是的。」约翰把十代的手握得更紧，紧盯十代的眼，更散发不容闪躲的气势，「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众人莫不对十代的回答屏息以待，可十代却一直没出声。就在大家以为他或许就要这样，用沉默来忽视约翰的时候，他突然昂起头来，脸上是不亚于对方的坚决。
「那你又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吗？」十代蹙眉，表情更显忧鬱，「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大概宝玉兽也没跟你提过。优贝尔告诉我，现在的我虽然像人类一样，会生老病死，但我的寿命将比一般人长很多，老化速度也非常缓慢，等到你三、四十岁，我说不定还是现在样子。」
「那又怎样？」
「什么叫『那又怎样』？约翰，你仔细想清楚，你真受得了吗？当你变成老头子的时候，我还跟现在一样年轻，别人说不定还以为我是你孙子呢！」十代没好气的说，「我可不想再像之前那样，不由自主的伤害你……」
见约翰脸色微变，十代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因一时激动说漏了嘴，连忙噤声。
「你都还记得。」约翰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
「……记得或不记得，有差吗？」就算心虚的冷汗直流，十代仍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终究要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我的世界就是你。」约翰说得斩钉截铁。
「呃……我们现在是在看决斗没错吧？」翔狂冒汗，「我怎么有种转错频道，变成在演偶像剧的感觉……」
「他们到底是怎样？要告白还是要吵架，可不可以快点选一个？」万丈目不耐道。
「若说是吵架，这气氛未免也太甜蜜了……」丽发起牢骚，「呜呜呜～我的十代大人！！」
「嘘，安静。」吹雪看戏看得正精采，立刻挥挥手要学弟妹别打扰自己的观赏品质。
由于这陡生的变数太惊人，摄影师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转播。不过所有人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场中，也无暇顾及摄影师在做什么。当然，远在千里之外，北方分校因约翰的惊人之语，陷入前所未见的大暴动，也不会是在场众人关心的焦点。
「『不管在任何时刻、任何地方，我都愿意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爱你、呵护你……让你幸福。』」约翰温柔的抬起十代下颌，迫使他对上自己深情柔软的视线，「你不相信我？」
面对约翰的全力攻势，十代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红着脸摇头。约翰脸红的十代笑了笑，忽地单膝跪地，牵起十代的手，放到唇畔亲吻。这个举动，自然令十代的双颊温度倏然飙高，下意识就想抽回手，可看到约翰沉着坚定、饱含热情的视线，十代的手却是怎样都收不回去。
「十代，嫁给我，我们结婚好吗？」
众人的表情从好奇、尴尬、不解、猜测，直接跳到凸眼裂嘴的惊骇神情，一致得吓人。
游戏、城之内、圭平等三人，则不约而同转头看向雷恩。对方表情无辜的耸耸肩，以手势示意大伙先看下去再说。
「等等，这、这……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剑山伸出发抖的手指向场中。
「求婚啊！」吹雪已经兴奋到极点，不停拍着前座的椅背，「你看约翰的动作多标准，就像电视上演的百分之百完美无暇的求……呜噗！」
沉浸于美好幻想世界的吹雪哥哥，再度被妹妹明日香的拳头召唤回现实。
「真想不到……该说天才跟笨蛋只有一线之隔吗……」明日香眼睛往场内飘来飘去，暗自为十代担心。
可惜，由于十代对这种事的反应老是慢半拍，他又迟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才理解到约翰方才究竟说了什么。
而后，脸顿时变得比煮熟的虾更红，彷彿可以看到冒出的丝丝热气。
「不、不该是这样的……」十代鼓起勇气，结巴的说，「我……我也想保护你，让你不受伤害、让你快乐，可是……我当然不想跟你分开。不对，我、我是说……」他逼迫自己不要逃离约翰盈满笑意的眼睛，「……你可要想清楚，我什么都没办法给你。」
「你的生命，你的生活，你的喜悦、关怀、忧愁、知识……你本身就是最宝贵的东西。而我当然也是同样将自己交託给你，这不就够了？」
『抱歉，这傻孩子又做出奇怪的事了。』约翰场上的紫晶猫向新生人垂下头。
『别这么说。约翰正直又善良，会是十代的好归宿。』十代场上的新生人有礼的跟紫晶猫鞠躬致意。
『不过，这招到底是谁教他的？』蓝宝石天马的目光朝蓝钴鹰瞥。
『你干什么……真的不是我啦！』蓝钴鹰急得大叫。
面对约翰期待的眼神，不明所以的心情涨满胸口，温暖得让人想哭，令十代一时说不出任何话。他眼神慌乱的朝四周飘，却发现察觉週遭人同样期待他回答的视线，只教他更窘困得发不出声音。
忽地，他像是下定重大的决心，稍敛心神，目光一定，他用空出的一手捧起约翰的脸，倾身凑上对方唇瓣。
刹时，全场师生的情绪飙至高点，尖叫与大吼声响彻礼堂，连屋顶都几乎要为之粉碎。翔跟剑山首先忍不住，冲到座位第一排、跨过护栏跳上决斗场，抱住十代又吼又叫——顺便敲几下约翰的头。
明日香、吹雪、万丈目等人随后跟上，再接着是大群的学院学生，将约翰与十代层层包围。
「蠢归蠢，好歹结果还不错。」亚图姆忍笑道：「虽然跟我们预期的方法不一样……十代终于找回他的笑容了。」
「我还以为你会担心明天的头条新闻？」海马戏谑着，他走近亚图姆，将手环上情人的腰，见对方虽瞪了他一眼却再无其他动作，海马很满意的把人再搂近一点。
「呵，你是故意不把防火牆弄坚固点的吧。」亚图姆不以为然，「你一向很保护那孩子，怎么突然转性啦？」
「他们也该是时候……要有自己是『公众人物』的自觉。」海马弯起唇角，俯身吻上亚图姆。
「……你才是最没自觉的那个吧！别得寸进尺了！」
「玛娜，你在做什么？」游戏好奇的探头。
「传简讯给伊西丝姊姊，跟她说婚礼席位得多加一人。」玛娜白皙的手指在iphone萤幕上迅速移动，含笑道：「十代的婚礼也得好好计画才行。」
「算我一份。」城之内唯恐天下不乱。
「别忘了挑礼物。」游戏扯扯城之内的衣袖。
「呼～这下子，我总算能鬆口气了。」圭平笑得开心，「本来还以为他们要耗更久，真没想到……你到底跟约翰说了什么啊，雷恩？还有你说什么试验不试验……这跟约翰求婚有关係吗？」
「没错。」雷恩不怀好意的笑了声，而后迅速在圭平唇上凑一下。那连吻都称不上，却足以令圭平脸涨得通红，往游戏的方向退了两步。
「你、你……干什么？」
「说十代迟钝，你这个大哥也不差。」雷恩的表情满是宠溺的无奈，「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交往？虽然我比较想直接问你，要不要做我另一半？」
「雷恩，在这一刻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单纯的好孩子……」游戏感慨道。
「所以我等到现在才出手啊。」雷恩狡黠一笑，「反正又不是没亲过，严格说来抱都抱过了，有什么关係……」
「我、我才没有！！」面对玛娜、游戏、城之内三人齐齐投来的暧眛目光，圭平急得大叫，「那不过是……」
「是？」
「宴会上不小心喝醉，刚好他也在，就送我回去。」圭平以冷静过头的语调回答。
「只不过回的是我家。」雷恩坏心的补上一句。
「你找死吗？」圭平放弃理性沟通，改採凶狠威胁。
「你可以拒绝我。」雷恩笑道：「可是从刚才到现在，这似乎都不在你的考虑之内。」
这下，圭平真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柔雅秀美的脸孔顿失英气，换上少见的羞愤窘迫。
「嘻嘻，这样不是很好吗？不费吹灰之力，海马集团就成为我们的了。」吉古高兴得说。
「你想得美——！」
巨大怒吼若天雷降下，响彻礼堂。众人朝音源望去，看到的是化身为厉鬼的海马濑人，以及努力拉住他的亚图姆。
游戏等人坐在第一排，就在亚图姆与海马后面，纵使礼堂快被学院师生祝贺、捣乱或戏弄约翰及十代的喧闹掀翻了，两人还是听得见方才雷恩跟圭平的对话，海马的万年弟控情节更是立即爆发。
「雷恩·修雷达，你今天休想给我活着离开——」
一个落在恶鬼颊上的轻吻，成功冷却恶鬼的暴躁疯狂。
「你面对约翰的冷静上哪去了？」亚图姆嗔道，「怎么，对十代的事理智得不近人情，对圭平就急成这样……」
「这是两回事！」海马难得急道：「亚图姆你听我说……吉古！你再笑下去，我马上把你撵出岛！」
圭平担心的看着两位家长的争执，雷恩也不禁流露相彷的情绪。却见亚图姆在海马视线的死角，趁机朝两人眨了眨眼。
顿时，雷恩乐得拚命朝亚图姆挥手，另一手则开心得拥抱圭平。圭平想挣脱，无奈雷恩的怀抱就像他自己脸上的潮红，一时半刻没法消退。
后来，正如海马所料，约翰与十代的求婚话题，被媒体跟伊西丝与玛哈特的婚礼放在一起，一时间闹得满城风云、人尽皆知。
海马集团由于前社长的冷酷形象，原本都只出现在报纸的科技版或头版，这是第一次海马集团的名字出现在娱乐版上，而且一上去好几个月都下不来。这让公司员工有好一段时间都难以适应。
不过，相较之下，更难适应的，应该是敌对公司的继承人不时到公司来乱这事。雷恩发挥锲而不捨的毅力，每隔两三天就到海马公司报到，直往最顶层的社长办公室，搞得公司保全和总机小姐很难做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毕竟，就算老闆自己打死不认，他们这些旁人看得很明白，每次修雷达家的二少爷来的时候，上司都特别高兴。
但对约翰与十代来说，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就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了。还不算约翰在北方分校的那群损友，特地打电话来糗人，或亚图姆那些老朋友一个个突然都有了问候十代的兴致——不过这些全部加起来，威胁性还比不上一个贝卡斯会长就是。
让状况更加恶化的是，伊西丝要十代的婚礼跟她一起办——玛哈特不觉有何不妥，但除了他以外的人都快累惨了。会场佈置、宴客人数都得重新规划，包括婚礼仪式与服装——玛娜跟伊西丝属意的白纱礼服，十代怎也不肯穿，最后只得以白西装妥协。
基于家长们（穆特家、海马家与安德森家的克莉丝汀）的要求，和「新人」的意愿，婚礼还是按原本的计画，低调举行，谢绝媒体採访。婚后，约翰与十代加入凯萨与翔两兄弟刚成立的新联盟——DA（Duel Acdamy） ，两人又回到童实野，与圭平住在海马家大宅。
DA的茁壮超乎预期。细究原因，不外乎凯萨出乎意料的高明行政手腕，和他所拥有的人脉网路。最初加盟的十代、约翰、吹雪等虽都刚从决斗学院毕业，毫无职业经验，但他们都俱备进入职业联盟的实力，也早有赞助商想投资。
不过，凯萨不但能说服这些找上门来、想抢人的赞助商放弃念头，甚至转而投资DA，这就不得不令人佩服了。有这些顶尖决斗者为班底，优秀的决斗者们自会慕名而来，加上背后海马集团这个大金主，不过一年半，便已能和职业联盟分庭抗礼。
而如今不仅在报纸八卦版、在决斗界也赫赫有名的十代与约翰，为偿还他们那笔不为人知的债务——这令他们每次经过童实野市中心，总会望着已经盖好的新海马集团总部大楼兴叹——除了联盟定期的决斗，也会参加世界各地的比赛，一年有半年到处飞。
亚图姆的生活没太大的改变。他还是得每天处理公事，只是他无法再如过去那般，可以悠哉窝在沙发上，而是得端正的坐在穆特大楼的办公室裡，听属下的报告，并直接面对过去有玛哈特代劳、现在他必须亲自面对，比从前大上数倍的文件山。
真要说有所不同，便是伴他一块留在埃及的海马，有事没事就把他的办公室当菜市场逛，活像唯恐大家不知道他俩的关係。
作为穆特企业的地下商业顾问，海马的表现很称职，如果他不要在夜晚的床上，以此为藉口向亚图姆索取报酬，亚图姆对他的工作表现，可能评价会再高一些。
他该不会是借机发洩对圭平被雷恩追走的不满吧。亚图姆有时候会想。可海马要怪，不是该怪吉古吗？
为了埃及穆特家的和平，亚图姆心中的疑问，最好还是别解开的好。
对亚图姆来说，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现在只有在大节日的时候，能飞回童实野、或在芝加哥的家裡，和圭平跟十代团聚。
不过，跨越三千年的时光，藉伙伴的手重返现世，与海马重逢，又在再次回归冥府后，得以用新的躯体，和其他神官与亲父在现实生活。埃及的诸神待他够宽厚的了，他实在不敢再祈求更多。
何况，就像不管是已经携手走过无数寒暑、即将迈入亲密的下一步、或是才刚确认彼此心意的恋人们一样，在未来的日子，必将有重温最初感动的时刻，也将有怀疑自己为何会选择对方的时刻，有悸动，有狂喜，有失落，甚至也可能有悔恨。
然而，如果两人能就这样牵起手，在日常的波涛裡，渡过每分每秒的喜怒哀乐，分享每一天的生活。无论走过多少时光，经历多少年月，仍能依偎在对方的怀抱。
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年年月月 ch27(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