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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关键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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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
林然在多媒体放映室的后台走过来走过去,舒征宇双手交叉很是闲暇地跟在她后面也走来走去,不过他们一个像要去奔丧,火烧眉毛的样子,一个却像是去赴约,悠然地走在田间小路上,形成鲜明的的对比!
“很着急呀?”他明知故问。林然给了他一记白眼,当然着急,这都第三遍和下面的几百号人道歉告诉他们待会儿自有安排了,如果换成其他时候,提前知道老师来不了倒能好好准备一下,可是现在突然告诉她火车延时了,天哪,让他上哪儿挖一个专业人士讲漫画呀?
“要不然把上节课老师画在黑板上的人物再推出来,让他们按着上面的画?”此时林然就是一只无头苍蝇,早已忘了他们上节课已经画完那幅画,并且连作业都交上去了!
舒征宇也发现她十分不在状态上了,无奈地叹息,“你的智商为零么?怎么都不知道珍惜眼前人呢!”
眼前人!?“你肯帮我?”对啊,其实他也算是专业人士了吧,虽然是个还没出师的奶娃娃,但是对于刚接触漫画的人来说,他就是大师级的人物呀!而且当时他教她的时候也算有模有样的,想到这里,她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就差没跳起来欢呼雀跃了,“你真是个大好人!”林然挽着人家的胳膊不断地抛媚眼,看得舒征宇胃里不停泛酸水,差点儿就吐出来了,他从她的魔爪中抽出手臂,怜惜地看着,“别!林大小姐,您别这样,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帮你必须得有盈利的!”
这可把林然下了一跳,往后退,死死地拽住衣领,“你要干什么……” 这回换舒征宇给了她一记白眼,“姑娘你想多了,虽然你很像我的娜娜,虽然我说过生死相随,但是我不是那么卑鄙的人,而且现在对于还只是一颗豆芽般的小姑娘不感兴趣!
就当林然快被他滔滔不绝的毒液给淹死的时候,她听到了最美丽的声音---“阿然,我找到办法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可敬可爱的江城同学,他满头大汗地拎着一包东西,朝林然奔来,像个天使一样,美中不足的是完美的面孔下,居然是有一个个破洞的衣服,这使得林然更加感动了,她知道江城肯定是为了抄近路而翻墙,裤子被钉子勾破了。这样的感动足以让林然忽略了那句难听的“阿然”!要知道,林然曾经为了这个名称,歇斯底里地和江城争执了半天,她说“阿然听起来像阿郎!太具有阳刚之气了,不适合我这种娇小美丽的小女孩!”只是被江城的一句“在我心里,这是最美的名字!”给整得智商为零了,否则按照她的一贯作风,她肯定会叉腰大声斥责,“难道我林然这个名字不是才算最美的吗?”
此时她也来不及翻那些旧账,早已感动得泪眼婆娑,激动地问江城,“要什么条件吗?”
“条件?什么意思?”
“哦~呵呵呵呵……没什么意思啦!”她笑的声音特别的假,舒征宇觉得特别刺耳,只有江城觉得是悦耳的!
林然这会儿马上就变了一副嘴脸,恶狠狠地对舒征宇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呀!”说完便携着江城优雅地离去,留下舒征宇呆立在原地,那表情,就像一只到嘴的鸭子突然跑了一样,天知道会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哪……
江城从袋子里掏出几个碟片,娴熟地放入带来的电脑,并且轻车熟路地把乱七八糟的线收拾得服服贴贴的插在电脑上,不一会儿投影仪上就开始放映了“幽灵公主”了!江城也没歇着,在一些不那么吸引人的空档上就给他们讲解故事的背景以及创作的历程,有时还说的有板有眼的,等到他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林然很惊讶的问他“你是不是学过画画呀!又或者你特别喜欢宫崎骏的作品?”
从台上下来,他依旧没有褪去刚才认真的神情,不像平常那样的吊儿郎当的,“两者都不是,我只是听幼薇说你喜欢宫崎骏的动漫,所以都去看了个遍,也了解了一些皮毛,本来是打算等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在你面前卖弄的,不过听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时的口气挺急的,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怎么样!没搞砸吧!”
“没搞砸没搞砸,你的表现very good! ”林然忍不住又犯了小毛病,双手拎着江城的耳朵笑得十分开怀,江城顺势用手捂着贴在自己耳朵上软绵绵的小手,也笑了……
“阴影部分要涂出来……”漫画室里林然在画画。
“要你管!”林然冲着身后的人大叫。
“哟!小然同学今天火气有点儿大呢!”
“呃,老师……我以为是……”
“你以为是征宇?”
“呃……对呀,你不知道他有多么可耻,不对,应该是无耻,那节课你没来得及赶来,我让他帮忙,他还要给我加筹码,这种见死不救的人太卑鄙了!”
“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哈哈,那证明他开窍了,终于知道为自己的生活加点儿料了!”
“呃?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空你去看看他吧,他刚刚给我来电话,说是生病了,不能来了,向我请假来着……”
“哼哼,就那种铁金刚也能生病,我觉得他肯定是偷懒,不想来呢!”
“哎……愤怒中的女人真可怕,什么事都想象得出来,既然这样,你去他家刺探一下军情不是更好?我把他家的地址放这边了,去不去随你,如果去的话顺便把他的画带来。”老师把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了。
林然在的眼睛在窗外与桌子之间徘徊,就算真的生病了又怎样,谁没个大病小病的哇!画?就那个自私鬼还会画画,只是嘴巴比较能说吧!每次都背对着林然装模作样的画,可是到目前为止,她连他画的边边脚脚的鬼影子都没见到……
想到这里林然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她放下只勾画好边框的画,鬼使神差地拉开了舒征宇的抽屉,里面满满的,都是纸张,最上面的是一张白纸,林然拿起那张白纸,却觉得后面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可是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果真是做贼心虚了,她继续掀开来看,在看到画的那一瞬间,她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像个木偶一样呆立着。站在屋外的老师似乎早就料想到她的反应,靠在墙壁上叹了一口气:“小然,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过了一会儿,林然从自己靠窗的那间画室出来,提着自己的包,脸上有种说不清楚的味道,她用目光寻找发现老师在大厅指导其他的学生,她走过去毕恭毕敬地说:“老师,我出去一下!”有太多的人在场,她可不敢乱来。
老师似乎有点儿抽不出空,随意地点了一下头,又继续和那个学生授课。林然没多大在意,转身往屋外跑,门刚打开,就看到幼薇匆匆地从电梯出来,两个人显然都没有预料到这么巧,都有些微微吃惊,林然一下跳进电梯里,打招呼地问候:“幼薇,你也来学画画啦?”话声刚落,电梯的门哧啦就关上了,幼薇急急地张开嘴,“江城出事了”几个字淹没在冰冷的金属外面。
这时老师也卸下微笑的脸色,放下手中的笔,没有带多大情感地对身边画画的女学生说:“就按着这种方式勾下去。”
“嗯,好。”
他呆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事,才提脚向林然出来的那个屋子走去。舒征宇的桌子上摆满了画,苍白的素描,多彩的油画,远远地看上去十分伟大,然而刚刚匆忙离去的人已经知道,那些画都只是一个人,就是林然自己。皱眉的,嘟囔着嘴巴抱怨的,微笑的,斜着眼的,徉怒的……甚至一些说不出表情的,这些各式各样的表情,似乎连林然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显露出来的了。
老师走进去,逐一翻看后,拣出一半的画,再把剩下的叠好,放入抽屉上了锁,他缓缓地走出那里,又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刚刚拣出来那一半的画,小心翼翼地放到一个精致的大盒子里面去,盒子的底层还有厚厚的一摞画着同一个女孩的纸……
林然一路乘车那张纸上面的地址奔去,她忘了如果幼薇去学画画之前怎么可能没告诉她呢?她也忽略了幼薇粉白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更重要的是,舒征宇从头开始都锁着的抽屉今天怎么无缘无故地开了呢?这些,林然全全都忘记去思考了……
到了那个地址之后,林然在门外站了很久,迟迟没有去按门铃,刚才的那点儿破勇气早就在计程车奇怪味道的轰炸之下消已殆尽了,于是思前想后她又在门口呆了半天,直到里面隐隐传来一些声响。
“爸,你不要再喝了!”是舒征宇充满疲惫的声音。
“还给我,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老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还给我!”
咣!!! 是玻璃瓷器碎了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砸了的,不过答案很快也就揭晓了,因为下一秒钟门被打开了,一个脸红脖子粗的中年男人把门打开了,他被林然吓了一跳,林然也被他唬住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儿“叔叔”!结果还被他从鼻子里哼了出来,带着乱糟糟的发型,非主流的胡子以及一身“香飘飘”的酒气仙然而去。
舒征宇看见了林然,从里面走出来把她拉进屋里,他白色的衬衫上湿了一片,还有一些玻璃渣子,林然闻出来了,是浓浓的酒精味。
“你没事吧?”
“没事……”他拿起扫把,扫干净地上的碎玻璃,“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