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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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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后
昨晚刚刚下完今年的第一场雪,一大早,瑕玉从温热的炕上醒来,一头浅色的卷发松散的放下来,蓬松的发丝的铺满了被窝,她懒懒的歪在炕上,伸手将窗推开一点缝隙,身上卷着厚厚的棉被看向外面。
呼出的气结成白色的雾气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空气也比昨晚变得冷厉了许多。
一夜之间窗外变成了银白的世界,院子里的墙角,墙头上,她铺好的青石路,井上的木棚上,已经积满了雪,空地上也覆盖了一层积雪,连院子里的那个老杏树光溜的枝条上也结了白白的冰霜。
放养看去,才经过一夜,整个院子已经是莹白寂静,完全变了一个摸样,变成了另一种感觉。
冬天又到了,她感叹,脸上感受着窗外飘进来的寒气,还有邹然降低的温度,让她残留的一点睡意也消失殆尽。
整个秋收,她就像蚂蚁搬家一样,忙碌的将地里的作物一点一点的收了回来晒干放好。
各个种类的菜干,地里收回来的大豆,山上收集回来的野板栗,各种果子,鲜菇还有野山药,还有镇上买回来的各种肉类,腌好的,腊干的,她都准备了很多。
地里面所有可以吃到肚子里的她全部都搬到了自家的地窖里存着。
现在她家的地窖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粮食作物,足够她吃到明年开春的时候。
可以说整个秋天她是在为过冬而做准备,在这里生活的这些年,她很明白冬天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下第一场雪之前,瑕玉就把收集采摘的草药全部都炮制好了带到镇上,交给了聚德堂的掌柜,柳掌柜认识她,以前都是王嬷嬷带着她到这镇上的聚德堂卖草药。后来老人走了,瑕玉就独自来。
当时的她身材细瘦矮小,头上罩着灰扑扑的帽子,背后背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竹篓从山上走到清水镇,赶完路整个人灰扑扑的,就像在土灰里打过滚的小野猫,没有谁会认得出来她是个女孩。
当她第一次出现在柳掌柜面前的时候,如果不是她出声,没有人将她认出来。在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是依靠着背篓里的东西维持着生活,那是她来到异世之后真正开始的独立,依靠着自己的双手双脚站稳在这片土地上。
冬日窝在家里久了,人就会变得有些胡思乱想,瑕玉将思绪从回忆里抽了回来,她计划着乘这第一场雪进山里转转,看看会有些什么收获她已经窝在家里没事干很久了,是时候出去放放风了?
想着就拿起床边的厚棉衣利落的穿上,跳下了炕,脚上穿着她自己做的木屐人字拖,‘扣~扣~扣~的走去厨房,步调比平时轻快了两分。
“小白,你起床了没。”
一早,整个农家小院都变得开始热闹起来。在炕边的小白难得的看到主人心情这么好的时候,抬起头在自己窝里朝着瑕玉摇了摇尾巴。瑕玉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准备早餐,小白跟着她前后晃悠。
小白是条自来狗,是三年前瑕玉到镇上卖草药时得来的,瑕玉本来没有打算要条小狗回家养的。当时的她才勉强能养活自己,又哪来的粮食多养条小狗啊?
没有想到她只是看着了它一眼,身上皮开肉烂的,可怜它多手的扔了一块她吃剩的饼,谁知它赖上了自己,一颠一跛跟在她后面回了家。
它一直在她后面跟着,瑕玉赶它它也不走。你走它就跟着,你停下它也停下蹲那儿抬头直看着你。带着伤可怜又倔强的样子,瑕还是心软了。
她最终还是将它放到竹篓里带回了家,帮它刷弄干净又上了药,瑕玉累了也没管它,就随它登堂入室了。从小小的一只养到现在大大的,平时乖乖的,这些年一直陪在瑕玉身边,走到哪里都会跟在她身边,几乎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瑕玉也没有打骂过它,一直小白小白的叫它,它听到也知道这是在叫它。
好在它是听话的。
洗漱完,早饭瑕玉煮了一锅的萝卜肉汤,就是简单的把切了块的白萝卜和腊肉一块放在锅里熬,再放些薯粉条下去煮,等粉条软了就小火温着,煮好后一打开盖子,水雾混合着香气扑面而来,温润潮湿,蒸腾的锅,烧着的炉灶,都告诉她这些都是真实的,真实的生活,是真实存在的。
她先给小白盛了,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一人一狗吃的呼啦呼啦的。
瑕玉打算到山上逛一圈就回来,她在山上挖了几个陷阱,她想看看有没有猎物上钩,第一场雪后上里会有些动物出来觅食,要狩猎就趁着现在,等雪下大之后在上山就是一件危险的事了。
小白看着瑕玉一样一样的慢慢收拾,自己跑到了院门口蹲着等瑕玉开门出去。看到小白转圈圈的样子,瑕玉有些好笑,估计大半个月没出去溜溜了,小白也被拘的有点儿等不及了。
穿着厚底鞋,裹着大棉衣,带着兔皮冒,本来单薄身条顿时变得圆滚肥胖起来,全身捂厚实。背着包,手里拿着专门手杖,锁好门,一人一狗就向上山进发了。
一路上,小白肆意的奔跑在前头,瑕玉走在后面,路上注意着周围。以前被她走出来的痕迹还没有被雪完全的覆盖,她就沿着这些走过的路在深林外围的地方转着,去找她做过标记的地方。
昨晚的雪有点大,在山里地上也铺了一层雪,脚踩上去会‘叽呀’作响,在无人的山里她肆意走着,每走一步都踩在白雪上,呼出的气变成眼前的白雾。
偶尔看到树枝上的雪正中落到撒欢的大狗身上,刚将身上的雪甩掉。打个喷嚏后又有一团雪砸在它的脑袋上,她就不由的想发笑,今天她的心情不错,挖了三个坑,有两个装到了猎物,是几只兔子,都受了伤,刚拿起来就断了气,她没有想过要养,这个时候她不会花粮食去养只兔子。检查完她准备回去了,冬天天黑的快,山里会变得不安全。
俗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而且地上有积雪,瑕玉走的比平时更加的小心。
走到一半的时候觉得周围变得有些安静,那条一直在自己面前的大狗不见了,她抬头看周围,雪地上只留下一连串的梅花印。
顺着脚印一路找过去没多久就听到一阵狗叫声,叫唤声在空旷的山林里很突兀。
瑕玉听到后心里突然发紧。
“小白,小白,回来,快回来。”她一边走一边叫。
“ 小白,回来。”等她找到它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狠狠的饿它一顿。
绕了很久,已经偏离了下山的那条路。
瑕玉心里开始担心,虽然白天山里的野兽出没的不多,但是保不准就会遇上。本来想着今天还挺顺利的,没想到快要下山了才出状况。
瑕玉还是循着小白的叫声跑到了里下山的那条道方向相反的地方,瑕玉跑得气儿还没有喘匀,就看到了让自己追了很久的笨狗前爪搭在一棵三米高的树上,不断的向树上的方向狂吠。
“小白!” 瑕玉尖着嗓子大声叫它。
看到瑕玉来了它摇尾巴的跑到她身边
“你这条笨狗。”瑕玉一下坐在地上,把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扔,捧着它的脑袋用力的唬弄几下,把它的毛绒的大脑袋摇得左右乱晃,看到它全身上下好的不能再好,还用力的摇着尾巴,要的屁股乱换,气息全喷在了她脸上。
“你跑到哪里去了,真是条笨狗!”
真是被你吓死,还以为有什么野兽出没呢,幸好。瑕玉心里提起的紧张劲儿一下就松了,软着身子坐在地上没起来。
看着旁边还好好的围着自己摇着尾巴转的正欢的某狗,好像没有感觉到从它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她忍不住又推了推它凑过来的脑袋,它对着她叫了两声。刚想站起来,就听到树上传来一声很细微的声音,瑕玉的身形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还轻松的气氛一下就消失了,空气中只剩下若有若无的猫一样的叫声在漂荡,瑕玉收回了刚才轻松的心情,敛下表情,想要起身转头回去。
旁边的小白却叫的更欢实了,汪汪叫着,响声在冷肃的山林里回荡。
“小白!不要再叫了!”瑕玉低声喝道。
“你再不走,我就走了。”瑕玉背对着威胁到,大狗前爪趴在树上不肯下来。
那树上发出的声音就像快要断裂的丝线,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却又不可阻挡的传进了她的耳朵,纠缠着她,让她几乎腿软迈不开脚步。
她这个时候才看清这条笨狗把她带到了什么地方,但她现在没有力气和它计较,她现在脑子想的就是赶快离开这里,但小白不听话的在那里乱叫。
她不愿意往树上看去,她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没有想过要给自己惹麻烦。
“小白!”她喊出来的声音又点变声,平时听话的小白现在一点也不理会自己了,瑕玉有点生气的喊道,但是回应她的还是那几声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