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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罗心 ...

  •   第二日清晨,晨曦微露。雯儿到庄容房中悄悄叫醒她道:“庄姑娘,今天早晨小王爷和郡主要到校场练兵,你去看看吧,很有意思的。”

      庄容起身道:“女人能进校场吗?”

      雯儿笑道:“这是小王爷他们玩的,又没有王爷参加,不算正式演练,我们可以去看的。况且天气热,到正午大家都热死了,哪里有什么心思再玩耍。”

      庄容猜测是罗成让雯儿带自己去,心道:“他也是用心,我不好再做娇小姐模样,看看也好。”

      两人梳洗穿着好,见罗成和罗怀已经在园子门口等着他们。姐弟二人都穿着轻薄的短装骑马服。罗怀直接打了两个髻子,再盘在头上,免得头发披散下来太热。罗成也没戴束发冠,头上梳了个发髻,额前扎了个带羽毛的头箍,活像突厥少年。他们见两个美人儿都穿着轻纱的裙装,雯儿一身柔绿色,庄容则是浅紫色,她们头上戴着银色的遮阳纱帽。姐弟一起笑道:“今天你们坐主帅的位置,那里有遮阳蓬,不会嗮着你们。”

      庄容和雯儿上了马车,见他们姐弟二人各骑一匹骏马,后面各自跟着二十名骑士,十分威武。庄容见罗成这边的骑兵,有罗心在,他也算样貌清秀。其他的骑兵有相貌威武的,也还算好。唯独罗怀身后的骑士,除了一个长相打扮都是汉人以外,其他的都十分奇特。有的把头发剃光,只留一个中间的发髻;有的剃光大半个头,后面留点头发;有的把头发编成辫子,再盘在头上。庄容暗自害怕,悄声问:“这些人打扮怎么这么奇怪?”

      “郡主常年驻扎在辽西郡,她手下这些士兵不是契丹人就是奚族人,没什么汉人。她身边那个长相最好看的叫王猛,只有他才是汉人。”雯儿又靠近庄容耳朵,悄声道:“王将军从小被王爷看中,选到郡主身边做侍卫,负责郡主的安全。他武艺很高,人品也很好。”

      庄容奇怪道:“难道郡主身边都是男人,没有一个侍候的丫鬟仆妇?”

      “有是有的。但郡主也是常年带兵,丫鬟带着不大方便。”

      “哎呀,女人带什么兵啊。”

      “千万别让郡主听到。她是个火爆性子,发作起来不得了。”雯儿道:“她那性子啊,特别像王爷,阖府里只有王妃能制住她。”

      庄容又道:“罗心是汉人吧。”

      雯儿笑嘻嘻道:“小王爷手下这批人呢,有的是突厥和汉的混血儿,像史大奈;有的是奚和汉人的混血儿,像薛家兄弟;一半多的是汉人。不过罗心不是汉人,他倒是纯正的奚族。”

      “他的名字听起来像汉人,长相也像。”

      “他们那一族大脚趾的指甲上面分三瓣,一看就知道了。要说相貌么,很多奚族人就像鲜卑人一样,都是男帅女靓。有一年王爷和奚族的部落之间开战,王爷的铁血军灭了那个部落。他把小王爷带过去了,那时小王爷还是个四岁的娃娃。小王爷在战场上打扫战利品,罗心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手里拿了把匕首,要挟持小王爷。”

      庄容想想当时的场景,身上冒冷汗,哆嗦着道:“那,王爷不是很生气。”

      “王爷不但没生气,还大声笑起来,说这狼崽子小小年纪就有勇气。王爷留了他一条性命,还把他带回涿郡,交给手下一个负责王府蔬菜瓜果采办的文官养起来。那人只有三个女儿,正好没儿子,他也姓罗,就给他改名为罗心。他养父身体不好,得了这个儿子,等于有了个帮手,着意提携他,时常带他进出王府,他和小王爷就混熟了。罗心的武功啊,还是小王爷教的呢。”

      庄容手中捏把汗道:“那罗心其实和王爷是有血海深仇吧。”

      雯儿一愣道:“这个怎么说呢?边境战争,时常都有这种事情。认真计较起来,都有血仇了。罗心也不是没有至亲,他奚族家中有嫁到外面部落的姑娘,知道他的消息后,也拖家携口来投奔他。他知道自己是奚族人,但他在涿郡长大,他早把自己当养父的亲儿子了。”

      庄容摇摇头,实在难以理解这种关系。她又想:“这就是边境,什么都和长安不一样的。”

      雯儿又笑道:“小王爷最开始喜欢罗心,是因为这小子的确很聪明,又肯帮他扛黑锅。小王爷每次闯祸,罗心就去替他认下来,替他挨打。时间久了,罗心自己闯祸,人家也认为这是小王爷指使的。他们两个只好狼狈为奸了。”

      谈笑之间,马车到了校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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