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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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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破晓前回到自己屋里的,雨早就停了。可那股子秋寒却总也不肯散去,我有些哆嗦地阖上了窗子。
可能是受了伤的缘故,我转身才发现楚风原来就在屋里,好像眼子还红肿着,估计是等我的消息一夜未睡吧。我本能地觉得,楚风是因为我身上有重要的物什,他才会待在这儿的。
我把怀里用油纸包裹着的物什,塞到了他手里。便自顾自地走到蜡台边,尽管黎明时分已有些许的光亮,可我现在却有些怕黑。燃上了烛火,我才兀自地躺倒在了榻上。
自始至终,我都未有和他说过一个字眼。我以前在他面前,也不是这么没有礼数的,可是淋了一夜的秋雨,我那箭伤已隐隐有些溃烂了,应该是有些高热了吧,
他还是走到了我跟前,看了我那有些渗人的伤口,脸上浮现我看不清的神情。隐约中,他好像扶起了我,渐渐地,我便昏睡下去了。
我是在晌午时分转醒的,夜行衣被人换了下去,就连红肿的伤口也包扎了起来,而且扎地很有些条理。楚风有着一双份外细腻修长的手,我曾见过他独自一人雕琢着一个小把玩,远远看着很有些精致的。
案上有冒着热气的汤药,他好像是算准了我会在这时起身。那药可真是苦,我又想起了沐西屏。
在西庐的时候,为了省些烦恼,便暗地里"养"起了沐西屏。沐西屏日日夜夜与我"厮混"在一处,使得那些个银两其实都是从我这儿出的。
那会儿,他真得很有些落魄,我出勾栏院的后门时,遇上了他。那时候他正疯疯癫癫地吟咏些酸不溜秋的诗词,再加上满声的酒气,可是有些把我给吓着了。
他的身子骨其实挺弱地,一个酸腐的穷秀才,再加上日日浊酒穿肠,会好到哪儿去?
唤做"细细"的时候,我很有些狐媚气。所以每每灌他汤药的时候,沐西屏的那双凤眼老那么直勾勾地瞧着我。我心底暗自啐了他一口,还以为他是个老实的秀才呢?
之后,我便有意熬了些颇有些苦涩难咽的汤药喂给他喝。现在,却轮到我自己了,想想都有些发笑。楚风是一小啜,一小啜地喂我的,那会儿我只是怔怔地瞧着他鬓边滑落的一小捋细丝。
"含雪,这次回来了,多养会儿。这几日我也会在府里头多照拂些。"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让我有些喜悦,当然我是不会显露在脸颊上。
"楚风,昨夜碰着了西庐的一位故人,唤做沐西屏,现下是冯蔡伦的幕僚。"
他好像是早已知晓了,只是点点了头,继续给我喂汤药。苦涩的汤药,彼时在我喉管里,却隐隐有些甘甜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