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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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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比赛以陵南一分险胜而告终。有人欢呼,有人落寞,这就是胜败。一时沸腾的体育馆随着渐散的人群开始恢复平静,继而变得空旷,变得冷清。但天海仍旧站在那个角落,不曾离去,双手按住胸口,抑制住那颗强烈跳动着的心。耳边的轰鸣声还未消退,记忆中那一个决定性的瞬间还在脑海中清晰可见,一帧一帧的定格回放牵动着心房一次又一次的紧缩。
直到独自默默收拾好情绪,天海才踱步走出了体育馆,迎面撞上的是匆匆忙忙的市川,“诶?小翼,带着药箱了没?”天海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市川皱了下眉头,没再顾得上说话又急急的向着体育馆跑去。“是谁受伤了吗?”天海小声问了下,话音却随同市川向后飘扬着的源自发丝的清香,一起挥散在空气,没有回应。
“我以为你要在体育馆过夜呢。”没走几步,天海就遇见了那位让市川如此紧张的“伤员”。仙道背对着落日,在逆光中朝着天海挥着他那肿胀的右手,脸上却仍是漫不经心的笑。
“怎么会这样?”天海关切的问,小心翼翼的扶起那只受伤的手,却不敢触碰。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憋出一句:“好像咸猪手。”谁让他总是用这只手乱摸自己的头,趁机数落一番并不过分吧。天海在心中吐吐舌。
“你就是这样对待伤员的?”仙道委屈的说,天海却并没有理会。
就知道他会装可怜。久而久之,天海渐渐对仙道的那套伎俩有些了若指掌。于是别过头,不去看他此刻佯装的神情。却不料,无意间瞥向远处体育馆的视线,带起心中的一份刺痛——那个匆忙的背影。
“鱼住学长呢?”忽略掉仙道刚才的问题,天海假装若无其事的说,“我该回家了。”
仙道闻言顿了顿,随后嘴角扬过一抹狡黠的笑,凑近一步说:“队长回家了。”
“怎么会?那我怎么办?”天海不可置信的望着仙道,下一秒就意识到一定是自己受骗了,鱼住怎么可能丢下自己先回去。于是越发的生气,闷闷不乐的转头就走。却没想仙道也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干嘛?”
“我答应了队长,送你回家。”
“谁要你送,我自己能回去。”
“怎么回去?像之前那样跑回去吗?”
天海语塞,默不作声的停下了脚步,被一语点破自己的尴尬处境,苦闷的想: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却还是执拗的坚持说,“怎么回去也是我自己的事啊。你还是乖乖呆着等人给你送药箱吧。”
仙道有些苦恼了,今天的天海为什么像是吃了火药,浓浓的硝烟味。莫不是在鱼住的家里呆久了,连人家固执的特性也学会了?等等,刚才她说什么药箱?仙道寻思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兴许是市川要给自己包扎的事情让这个小丫头吃味了吧。不对,吃味?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太过自作多情了吧。
仙道挠挠头,沉默了一会儿,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冷静。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在身旁有着这样一道注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种种迷思变得越发在意,在意到想要了解关于她更多的事情。于是在比赛结束之后,支走了鱼住,静静的等她,只为了问她一句:上半场的时候,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瞬的消失,没有了她的注视,自己竟然会有些不安。哪怕,那只是心底最深处一些极度细微的情感波动。
“你……怎么了?”
仙道久久的沉静,让天海开始无措起来。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言辞太过激烈?仔细的想,为什么自己要如此的激动。是因为察觉到了喜欢,所以对他的种种都变得更加敏感?不行啊,决心留下来并不是为了发展成这样的局面。抬起头,却发现仙道仍旧没有反应,第一次见到他在自己的眼前失神。
“不走吗?”天海走近仙道,轻轻的拉了拉他的T恤下摆,作出妥协般的说。其实,只是不想他再这么安静下去。这一刻的仙道静得可怕,只因那让人无法揣测的心思像是再次飞向天际,让人琢磨不着,距离,又远了啊。
“嗯。我送你回去。”
简短的话音,辨析不出情绪的起伏。仙道抬腿径自向前走去,橙色的余晖包裹之下,竟有了落寞的氛围。是因为比赛而让他显得疲惫,还是内心深处的某种不知名气息开始萦绕,这种深深的孤寂且不可靠近的感觉,像极了那夜黑暗中的神奈川的海——无论前进与否,都抵达不了彼端的光明。
“对了,比赛你觉得怎么样?”
“对了,市川同学怎么办?”
同一时间,俩人问出了不同的疑问。天海尴尬,仙道却吐出一声轻笑,缓和了神情的说,“市川同学的话,相信越野会照顾好吧。”顺势抬起左手,轻轻的在天海的脑门上敲下一记板栗,“所以,比赛怎么样?”扯开话题,不再给她瞎想的机会。
“唔……”天海的双手捂住了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比赛……很激烈。”支支吾吾的没头没尾应对了一句,却发觉太过敷衍,但因急速过热的大脑而使得此刻言语匮乏。
“说起来,对方有个很抢眼的家伙,长得……很帅哦。”总是这样,看到天海惊慌的模样就想趁势再欺负她一把,仙道也不知自己何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调侃起来。
很抢眼的家伙?天海这一次却没有识破仙道的玩笑,反而是努力的想,认真的回忆,半晌有些迟疑的开口道:“你是说那个……红头发的吗?”
诶?仙道囧了一下。常理来说,女孩子不是都会先注意到那位湘北的超级新人吗?一时心血来潮,想要知道这个总是容易脸红心跳的小家伙,对着帅哥是不是也这么没抵抗力,却不料收到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真是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仙道忍俊不住,将先前转瞬而过的那些烦闷抛诸脑后。
“你真的有在看比赛吗?对方来了几个人,你还有印象吗?”不是有意挖苦,却实在不得不叫人捧腹。这一刻,似乎对被握肿了的手的怨念也烟消云散。
“有啦!”天海纳闷,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可以让他笑得这么“猖狂”?无论自己气得怎样跳脚,也制止不了他。于是无奈,转身,在心中酝酿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转过头,对上那双笑弯了的眸子,郑重其事的说:“我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一直一直,都只注视着你的缘故?!”
言辞恳切,字字铿锵。仙道闻言收了笑,面上是有些吃惊的模样。天海红着脸,眼神却不再逃避,直视着仙道很久很久,直到对方露出嫌少的尴尬神色,才别过头,其实心中的羞涩之情早已突破临界点,绯红漫上了耳根。天海快步的走,任凭夕阳将自己的斜影拉长,洒在身后默默跟随的步伐之上。
于是那一天,仙道回到家,没有急着去冲凉,也没有急着让自己疲惫的身躯归躺于柔软的床榻之上。而是在房间的一角翻出之前越野落下的一张唱片,封面上一双灵动的眼一如刚才那般的天海凝视着自己,打开唱机,扔进光碟,按下PLAY,名为《IF》的曲调悠扬而出。
“もしあの日の雨が止んでいたなら 如果那天的雨就此停止
きっとすれ违っていただけかも 我们或许便会擦肩而过
いつも通りの时间にバスが来てたなら 如果巴士依然如期而至
君とは出会うことがなかったんだね 也就无法和你相遇了吧
もしも少しでもあの瞬间がずれてたら 如果那样的瞬间再有些许的差池
二人は违った运命を辿ってしまってた 你我便会邂逅各自不同的命运……(备注①)”
合着歌词,让仙道不由的想起那一个午后。如果那天没有心血来潮的在社团活动的头一天翘班,如果没有恰好遇到福田相约一起去海边,如果没有因此而在那坐了一下午,也许,自己和她便不会有相遇,人生也不会产生交集……
仙道叹了口气,闭上眼,静静聆听。直到一曲结束,才缓缓的睁开眼,脑中回忆着一些零散的片段,与刚才歌中的词句相互交叠。拿起CD盒,再次凝视了一会儿,最后,仙道轻轻勾勒起一个弧度,像是无奈,却又像是淡淡的喜悦。
好吧,既然这些“如果”已成事实,那么……就试着去了解……彼此。
备注①
如果那天的雨就此停止
我们或许便会擦肩而过
如果巴士依然如期而至
两人也就无法相遇了吧
若是那个瞬间再有稍许交错的话
你我就会邂逅截然不同的命运了吧
多想和你一起迎接相同的未来
多想能同在一处凝望同一片星辰
你所描绘的未来是否也有我的存在呢
多想用同样的心情和你仰望同一片天空
语气举止如出一辙的两人
仿佛很久之前就彼此相识一般
同时传简讯心思共同事
也许我们已被一条红线紧紧相连
偶然也许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重叠的你我选择坚信所谓的命运
多想和你一起迎接相同的未来
多想能同在一处凝望同一片星辰
多想和你一起迎接相同的未来
多想能同在一处凝望同一片星辰
你所描绘的未来是否也有我的存在呢
多想用同样的心情和你仰望同一片天空
哭泣的日子里也好晴朗的日子里也罢
只想跟你紧牵双手一同继续走下去
多想和你一起迎接相同的未来
多想能同在一处凝望同一片星辰
你所描绘的未来是否也有我的存在呢
多想用同样的心情和你仰望同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