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仙道彰]——I.F》五月病症中

22、第 22 章

　　（二十二）

　　下半场还剩十分钟，陵南领先七分，在仙道的活跃下，局势开始倾向陵南。天海站在角落的位置，而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场中，虽然不懂篮球，不明白个中细节，但天海却也笃信，这场比赛陵南必胜——因为，有仙道。

　　球场上的他太过强大，散发着光芒，震慑着对手，安抚着队员。所谓王牌，不但在技术上支撑着全队，更在精神上引领着大家迈向胜利。这一点，在仙道的身上，以及陵南队员的眼中，都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湘北的教练自然是要比天海这个局外人高明得多，眼见局势的转换已经到了无法再按兵不动的境地。先前就十分惹眼的红发十号在候场区开始热身，仅仅只是几下运球练习也引得了大多数人的目光——真是与仙道不同型的“引人注目”呢。天海觉得，他运球的架势固然厉害，连同一旁的彦一都是赞叹不已，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其中还带着一份诙谐，真是有趣的人。

　　“嗨~”

　　刚被红发十号那大汗淋漓的模样逗笑了的天海，被一旁传来的轻唤微微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市川笑盈盈的对着自己摆了摆手，“我可以站在这里吗？二楼没有这里看的清楚呢。”秀丽的眉间微皱，明眸显出一副恳请的模样，楚楚动人之下却让人难以拒绝，更何况，天海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说起来，市川同学不是篮球部的经理吗？”天海突然想起，之前在馆外偷听到的她和仙道的对话，再加上最初遇见时她和大家都很相熟的样子，难倒不是经理么？

　　“诶？怎么会有这种误会？”市川一听，赶忙摇摇手，苦笑了一下，小声说，“陵南的教练可是很严的哟。为了让那帮混小子专心训练，可是不招女经理的呢。更何况，本来就有那么一个‘大麻烦’的存在，只怕经理什么的最后都会自动沦为那小子的私助吧。”指了指场中那个白色七号，市川苦恼的叹了口气。

　　天海想了下，立刻明白了市川的言下之意。像仙道这样的发光体，难免总会招蜂引蝶，怪不得之前自己去给鱼住送便当的时候，教练是那么不待见的模样。看来大家，都很伤脑筋啊。

　　“哇啊啊啊，好严重的犯规啊！”
　　“鱼住前辈！”
　　“鱼住流了好多血啊！”

　　天海与市川的二人谈话被现场的骚乱打断，回过神，发现鱼住倒在地上不停的流鼻血，白色球衣上被血水染红了一片，伤势颇为严重。市川见状立刻跑了上去，帮忙做着伤势处理。天海也不自觉的跟上了几步，却发现没有可以插足的余地。队员们关切的围着鱼住，池上和越野气愤的跑去和那个红发十号理论，连田冈教练也在和对方的五号交涉着什么，却末了挨了红发的一掌。

　　短暂的休息时间在混乱中结束，天海逮住上场前的一个空档，跑到鱼住的面前憋出一句，“真的没事吗？”鱼住愣了愣，转而丢下一个充满自信的笑，扬长而去，意思是“没问题”？不过，上场之后的两次罚球均未命中，幸好池上抢到了篮板球，先机仍在陵南这边。

　　“我们反攻吧！鱼住前辈！代替赤木的家伙根本可以无视！”

　　控球的越野大声的说着，使得陵南的气势逐步升高，而同时的，也点燃了那个“代替赤木的家伙”的斗志。于是，红色的身影穿梭在场间，他那超乎常人的速度，还有对球的执着，使得观众的视线逐步转向了他，这一点恰恰激怒了鱼住。

　　“仙道，池上，植草，越野。你们只管把球交给我！我要一球一球的从这小子的头顶射进！”

　　鱼住霸气的宣言，却并没能阻止红发十号的活跃。反而对方有越攻越勇之势，在其一次次出人意料的传球之下，两队的比分再次被拉近到只差三分。彦一和田冈一起呈惊讶状，嘴中不断迸出“unbelievable！”虽然之后随着仙道的入球，还有鱼住在篮下的压制，才渐渐将比分拉开，但并非是决定性的差距，更何况对方的队长——那个不输于鱼住的体魄的4号，在比赛还剩三分钟的时候归队。

　　“别担心，我们一定不会输的。”整理好药箱的市川再度走回了天海的身旁，淡淡的说了一句。

　　天海对于她的从容有些无法理解，顺着市川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仙道用球衣拭着汗的身影。因为有他？所以不用担心？——天海纳闷的想，就算仙道再怎样厉害，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那个家伙，现在可并没有认真在打球哟。”市川对上天海疑惑的脸，予以一个宽慰的笑。
　　“诶？”这是什么意思？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现在，并不是那样专注的眼神。”

　　市川的视线再次移向了仙道，嘴角边的弧度也不自觉的放柔和。这一种自己所无法察觉的表情变化，却在天海的眼中显得刺痛，慢慢从心底里勾起名为“酸楚”的感知。

　　“你对仙道，很了解呢。”

　　天海的眼中闪过抑制不住的落寞，让市川稍稍有了警觉，赶忙解释着的说：“毕竟已经作为同学相处了一年多了啊。”却发现自己这种没来由的辩解更叫人起疑，于是扯开话题，“说起来，我和小翼之前就有见过。也许你不记得了，在池上学长的家……”

　　天海吃惊的转过头，对上市川有些变化莫测的眼神，才想起之前池上确有提及过，那日给自己换衣服的是越野的女朋友，名字确实是市川绫。一下子疑点又回到了天海的来历上，但市川并没有予以追问，似乎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对自己作为“鱼住妹妹”的出现而产生过好奇。而此刻，两人之间的对望蕴含着太多的复杂，女生之间的敏感让天海和市川交换了一个无言的“约定”——彼此都不要干预太多。

　　“仙道！仙道！”
　　“仙道！！”

　　欢呼声一下子把视点再次拉回比赛，已经是临近结束的最后时刻。被双人盯防的仙道，利用一个间歇一口气晃过两人，在篮下予以鱼住一记妙传，射篮得分。这一刻，天海注意到，仙道的眼神确实有了变化，闪着敏锐犀利求胜的光芒，像是汇集了陵南那勇猛果敢的意志精华。

　　而比赛并没有因此而被标上既定的落点，对方球员的一记三分，在最后的几十秒内把比分拉至一分之差。只差一分，还剩四十秒，无法笃定任何一方的胜利。赛况的激烈程度让每一秒都显得冗长，天海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只是默默祈祷着：别出意外，别处意外，就这样让陵南胜利吧。

　　而意外终究是发生了，最后的十五秒，红色4号截过了越野给植草的长传，发起了快攻。天海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视线随着跃起的红色使得全身的每一条神经线都高度紧绷，之后又跟着那落入篮筐的橙色一起瘫软下来，而大脑仍旧一片空白，没有反应，也不想去反应或意识到，陵南的败北。

　　差一点，眼泪就要落下，在湘北候场区开始涌起的欢呼声中。而一道白色的身影却快速的掠过，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还没完啊！”，天海的神经线再一次复苏了过来。

　　所谓瞬间即成永恒，。接下去的几秒钟深深刻印在了天海的脑中，像是人生中最激动人心的一刻，在之后的每一个有意或无意的瞬间让人不住忆起，再次沉沦。天海不会忘记，仙道是如何快速运球突破至对方篮下。不会忘记，他是如何在前后夹击之下，轻轻抬手，将球抛入篮中。更不会忘记，又是如何在那一个瞬间确信，自己的心和比赛一起，被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