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蛋挞》赵梁吟xiluda

5、第 5 章

　　台北沈宅
　　“什么爸爸嘛，就知道工作，连儿子都不管了。”梓诺狠狠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幸亏问梓承要了份详细的地图，否则。。。。。。车水马龙，纵横交错的，自己还真找不着目的地呢。妈咪肯定已经把梓承接回家了，这个爸爸，当得可真不称职。难怪梓承沉默寡言，落落寡欢的，唉不晓得迎接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得打起精神，不然被拆穿了可就糗大了。

　　“哈哈，找到了，就是这家了。”嗯，环境满不错的，地处郊区，交通方便，还带个小院子，绿草茵茵的，看来爹地的品味不俗嘛。

　　绿草丛中随处可见一簇簇的夜来香，火红艳丽，怒放的生命一般。

　　“妈咪，你不喜欢黄大仙送你的百合吗？百合挺配你的。”

　　一贯的轻叹浅笑，伤感淡然得不着痕迹。

　　“那你有没有最中意的花呢？”

　　“以前有过，现在没有了。”

　　“什么花？”

　　看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无奈地吐出三个字：“夜来香。”

　　摆明爹地对妈咪旧情难忘，看来自己的推测没有错，好，今晚看我怎么对付白雪公主的后妈，哈哈哈！不对，应该是白马王子的后妈。

　　梓诺哼着歌，得意地踏进客厅。四下无人，正合其意。

　　他蹦蹦跳跳地将整个房子的结构摸索了一遍。怎么有3间房呢，右边2间，左边1间。没听梓承说他们家除了他父母和他还有其他人啊，还有一间难道是客房？

　　按梓承的说法，右边第二间应该就是现在自己的房间了，右边第一间是爹地的。探险完毕，现在该找些东西来祭奠自己的五脏庙了。
　　朱若晔踏入家门。杯盘狼藉，东倒西歪。桌子后面现出一个小脑袋，哼哼唧唧地吃着兴起。
　　无名火陡起，哼了一声：“越大越没教养！”说着直接拉开了左边的房间。
　　梓诺呆了一呆，等朱若晔狠狠地甩上房门，才吐了吐舌头：“老巫婆。”随即诧异地看向一左一右两个相距甚远的房间，夫妻不睡在一块，可真少见，梓承怎么也没跟自己提起这件事呢，这中间有猫腻，值得探究。
　　“梓承，你回来啦，太好了。对不起，爸爸医院工作太忙了，都不能去机场接机。过一阵子，等爸爸忙完了，想去哪爸爸都陪你，好不好？”兴奋中夹杂着一丝内疚，郑朗秋拎着大包小包的菜走了进来。
　　梓诺嘴里鼓着香蕉，跳到沈朗秋旁边，咕哝着：“老爸。。。。。。唔唔。。。。。不答唔（不打紧）。”

　　看着儿子异于平日的表现，沈朗秋一片惊异：“梓承，你没事吧，怎么饿成这样？”

　　“咕嘟”终于咽下去了。“是呀，饿死了，不过现在饱了。爸爸你工作累了吧，我来帮你老捶背。”

　　一如既往的体贴，就是性子变得活泼了。原来一次夏令营能让早熟的梓承变得开朗，那以后每年都让他多去外面玩玩吧，这么多年他总是帮着家里做家务，看店子。自己工作那么忙，心有余而力不足，太忽略这个孩子了，这个年龄的孩子大多应该是躺在父母怀里无忧无虑地撒娇玩闹吧，而不该是那么稳重那么体贴。若晔对这个孩子又。。。。。。

　　轻轻浅浅的小拳头如小雨点般洒在沈朗秋背上。抑制住心头的感动：“你妈妈回来了吗？”

　　哼，那个阴森森的女人！心里骂了几万遍，表面上依然纯真无邪：“呃，你说妈。。。妈啊”差点喊成妈咪，还好自己够机警，“她脸色不对，一回来就甩上门进那个房间去了。不晓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八成是更年期到了）”
　　以为爸爸会立刻进去看看，结果沉寂了一会，只闻得一声轻轻的叹息。
　　朗秋拍拍梓诺：“你先玩吧，今天爸爸亲自下厨做大餐给你吃。看看，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老爸，要不要我来帮你啊？”梓诺摩拳擦掌，想显示一下厨艺。
　　“不要了，你去上上网看看电视吧，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了。”
　　“老爸，那真是太辛苦你了！老爸万岁！！！”

　　这个儿子，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不过这样才好，才像是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多希望他一直这么快乐。

　　“让妈妈和你一块做吧。”梓诺假装无意地提起。看看你们感情到底如何，哼哼。。。

　　郑朗秋勉强笑笑：“这孩子，你明知道你妈。。。”旋即住口，“你刚不是说她不舒服吗？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晚饭我来做就可以了。”

　　口是心非！梓诺暗暗吐糟。

　　“若晔，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晚饭好了，起来吃饭吧。”

　　“哼，你现在还会管我死活吗？你眼里就只有你那个野儿子！”愤恨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自牙缝溜出。

　　梓诺正在自己房间上网，隐隐听到有吵闹声从左边房间传来。好奇心起，他蹑手蹑脚地滑到了左边房间的门外。

　　“若晔，小声点，别让梓承听见了。”郑朗秋忍耐地压抑着。倦了，13年了，他真的倦了。

　　“哼，心疼了？这么多年来对我不冷不热，对那个抱来的野儿子倒是疼爱有加，真是父子情深啊！倒是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反而成了外人了。”

　　“住口！”“啪”的一声，官若晔脸上红印立现。

　　“你。。。。。。。”官若晔双目充血，狠毒地望向沈朗秋，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啊！”沈朗秋倒吸一口冷气，鲜红的液体丝丝渗出胳膊，苦笑着，“好，刚才我打了你一巴掌，我们也算是扯平了。”随即低声下气地道：“若晔，你就不能少发点脾气吗？梓承今天刚回来，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顿饭不好吗？何苦要搞得这样剑拔弩张的？”

　　“我看那个杂种就不顺眼，除非你把他送走。”

　　“你！”郑朗秋为之气结，“当初我抱养梓承的时候，是问过你的。你说你不介意，还说会待他有如亲生，如今你出尔反尔，你不觉得过分吗？”

　　“你当初告诉我这个孩子是抱来的，可我看你那么紧张他，他八成是你和外面的女人生的杂种。”

　　“好，朱若晔，随你怎么说，总之你要是想送走梓承，我就。。。”略滞了一下，郑朗秋仍然坚定地一字一顿地说，“离婚！”
　　“哼，想跟我离婚，门都没有。郑朗秋，你别忘了，你唯一的房子和你所有的财产都是登记在我名下的，而且对于你们医生来说，名誉有多重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要是敢跟我离婚，我会让你在这一行名誉尽丧，比丧家犬还不如。”朱若晔保养良好的脸因愤恨而扭曲纠结起来。

　　“这么多年，你反复无常，我处处忍让，要不是你爸妈。。。算了，现在我也受够了。我告诉你，梓承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你以为我非得做医生么？不做医生，我也一样养得活自己和梓承。你别逼人太甚，必要的时候我是不惜玉石俱焚的。”
　　郑朗秋强硬的态度超乎朱若晔的想象，往常他们吵架总是以他的委曲求全结束，这次他怎么。。。看来这个儿子还真是他的命门。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离婚，我奉陪！”郑朗秋硬梆梆地甩出这句话，夺门而出。
　　“爸爸。”梓诺的声音怯怯地响起。郑朗秋脸色本来就很差，此刻更是惨白得不成样，几不成声：“梓承你。。。你都听到了？”
　　梓诺点点头。郑朗秋俯下身，郑重地说：“爸爸和妈妈是有一些争执，但这和你是毫无关系的。你只要记得，你永远是爸爸最爱的儿子，明白吗？”

　　梓诺刹那间热泪盈眶，他紧紧地抱住郑朗秋，颤抖着声音：“爸爸，我爱你！我爱你！！我为有你这样的爸爸而自豪，本来我心里一直还都在怪你，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你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付出得太多了，我。。。我。。。”
　　郑朗秋安抚着怀里的孩子，道：“爸爸知道，爸爸都知道，爸爸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没能让你快乐地成长，是爸爸亏欠了你。”
　　梓诺还欲讲下去，郑朗秋疲倦地起身：“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天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

　　看着爸爸蹒跚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精力，梓诺心疼极了，他想冲上去告诉他妈妈的事情，可回响起梓承的话，最终还是忍住了，等和梓承商量以后再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