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落的声音》桔梗言灵

52、第五十二章

　　“清雪……对不起……”

　　苦笑。

　　终于，还是说了这样的话。但是，或许是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吧，早就知道这爱情会无疾而终，所以没有震惊没有怨恨，有的只是哀伤和失望。楚君怜，你曾经想和你过完一生的，果然还是太傻了吧。人类永远都不会做到忠诚，爱情也不是人的全部，所以我不怪你。

　　只是，你不说分手，我就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站在七楼的阳台上，向西北遥望。这个地方是看不到几千千米之外的无尽草场和风车的，目之所及之处只有一片铅灰色的阴云。

　　或许，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你。

　　楚君怜不想说分手，我更不想。所以，我们都在等，等对方先说出那句话。只是，我想楚君怜可能要失望了，既然我的名号就是聆听天使，那么我的耐心一定不会差的。

　　楚君怜，我不想分手，一点都不想。

　　就算说了不会阻止你，不会再纠缠你，我也不能保证会做到。

　　“您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男人？我认识吗？要不要把刘婷婷召唤过来，让她解决？这个不速之客也很帅但是总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果然我需要一把手枪……

　　“张小姐，我是沈飞文。”

　　我脱口问道：“沈阳飞机制造厂？”

　　“……我没有那么出名，那不是我是工厂……”他正色坐下，“简单的说呢，我是楚小姐的未婚夫。你一定会对我这个身份莫名其妙的家伙感到质疑吧，没关系请放心我不是骗子，更不是劫匪。听说过楚地吗？”

　　楚地，H市地产巨头？实力堪比郑氏的外市大家？

　　“我是那家公司董事长的儿子，目前是副总裁。”沈飞文拿出了支票簿，“你自己填吧，九位数以下的，你敢填我就敢给。”

　　我闭目，再睁开：“我为什么要你的钱。”

　　沈飞文也笑：“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至少可以把伤害降低到最低。当然你若是拒绝我也无话可说，我知道郑萱喜欢你，那个女人不是我可以招惹的。但是，不要对楚君怜寄予太高的希望。她和你所认识的洛紫冰刘婷婷都不一样，她们都没有认真的恋爱过，就算装模作样的恋爱也是分散你的注意力不让你察觉到她们其实喜欢你……张小姐，或许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你暂时还是楚君怜的女朋友，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更多的了解一下她。就算不是为了让你离开，作为恋人间增进了解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我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打开。各种各样的资料，楚君怜从小学时候起招惹了多少人，在美国的时候和多少人在一起过她交了多少男友，每一个都有照片有资料，甚至还有一些她和他们亲昵的照片作为证据。看着这些资料，心里有某一根弦绷紧了。

　　心中的热情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

　　这些人，最短的仅仅三天就被楚君怜给甩了，最长的也只不过交往了半年。

　　不是他们不够好不够出色。相反地，他们一个比一个优秀，家世一个比一个好。只是，他们都无法在楚君怜身边长留。那些人都不行的话，我又可以在她身边多久？她和这些人恋爱的时候都是很认真的，但是她的认真都持续不了多久……

　　“清雪……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好……为什么你可以做到那样我却做不到呢……对誓言的绝对遵守，为什么我就做不到呢？做人太难了，始终都无法自由，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

　　那么那个时候的话……是移情的前兆吗？

　　“张小姐？你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不用了。你多大？”我突然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沈飞文愣了一下：“29……”

　　“很好。”我站了起来，“我不喜欢你，但是我也不讨厌你。沈飞文，这件事我们可以先放下，我不想再谈。至少暂时不想谈，另外，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了，你能保证照顾好楚君怜？”

　　“我从小学的时候就喜欢她……一直到现在。”

　　“好。如果我们的事情已成定局，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从分开的那一刻起，一个月，一个月要是楚君怜还是选择了你，我就永远不会去接近她，就算她来找我，我也退避三舍，如何？”

　　沈飞文看着我，十几秒后苦笑：“你果然不是一般女人，既不是图她的钱也不是图她的权……张清雪，说实话我很欣赏你。”

　　夜里，楚君怜一直没回来。

　　十一点,我关了电脑。

　　十一点三十分，我终于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只有一阵忙音，然后是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呵……

　　十二点，我终于关上了灯。

　　第二天，房间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走到门口，门还是锁的好好的。

　　她……没有回来……

　　“清雪，别难过。”有人轻轻抱住了我，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会一直在清雪这边的……”

　　绵软清甜的声音，梦幻般的芬芳。

　　郑萱……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门还锁得好好的？”我很自然地靠在她肩上问道。郑萱的声音轻飘飘的：“其实很简单啦，我是梦幻王者嘛，王要进入一个封闭的环
　　境是很容易的，空间隧道是可以在千万分之一秒内打开的。而且我的力量是梦，我可以在不打扰清雪休息的前提下进入。”

　　“于是……你想说什么？”

　　“清雪你看。”郑萱放开了我，拿出一张请柬：“男方沈飞文，女方楚君怜，时间是两天后，地点是郑氏名下的那家五星级宾馆……楚君怜马上就要结婚了，宿命
　　的预言果然是像以前那样不可逆转呢。”

　　我握紧了拳头。我知道她快要结婚了，也知道这段情很快就要完结，但是……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难道一直要瞒着我，直到她结婚那天再说出来吗？楚君怜，你有什么苦衷吗？还是说……你果然是厌倦了？

　　“如果你想要把她抢回来，我的天音枪队随时可以投入战斗。我是荷兰皇家公主，就算闹出什么大事中国政府也不敢有过激反应，毕竟荷兰王国是北约的核心五国
　　之一。至于抢婚之后的警察调动，那就交给刘婷婷了，她爸是市长呢，会压住这件事不让警察及时赶到的。”

　　我苦笑。抢婚？什么时候我也要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抢婚有用吗？心要是变了，把人抢回来了又有什么意义？

　　郑萱抓住我的手，分开我的手指：“清雪把自己抓伤了。”

　　我这个时候才感觉到疼，低头看向手掌，掌心被自己的长指甲刺出几道伤口，红色从手掌上缓缓滴落。郑萱轻轻吮去血珠，手上有蓝色如烟一样的能量闪过，在我的掌心缠绕着，然后融入进伤口之中，不到三秒伤口便已经痊愈。

　　“清雪，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郑萱的声音还是软绵绵的，但是说出来的话表达的意思可不软：“你再这样我就要介入了……我不会看着你伤害自己。”

　　“我这是意外。”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然你以为呢？我自残？”

　　“清雪会痛的。”

　　清雪会痛的。

　　我僵了身子。直到今天我才认真的把郑萱审视一番——还是那个美得超越凡尘一切的梦幻一般的女子，还是那个强大到无视天地法则不死不灭的王者，还是那轻软
　　的声音和让人沉醉的芬芳，但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细节，没错，是细节，我和洛紫冰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她却可以注意到，并且……

　　从小学以来我一直留超过三CM的长指甲，以前洛紫冰阻止我睡觉时握拳，怕我会在睡梦中就把自己掌心动脉给切断了；而郑萱……仅仅是因为我会痛……“郑萱……对不起，虽然已经知道没有希望了，但是我想再试一次，试一试是不是有改变宿命的希望，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

　　郑萱收起笑容，声音还是飘渺：“伊丽丝•卡莲可以预见一切的未来，但是她都没法改变自己的未来。管理员和王者，意识的最高等级，有权力就有代价，不死不灭的王者和管理员注定是得不到最想要的存在，就像我得不到清雪的爱情……”我不死心：“可是卡莲还活着。”

　　“是啊。管理员的名号已经被暂时封存起来了，和力量一起。但是总会有一天，那力量和名号会一起回来，这是平衡公约的限制，宇宙法则之上的根源规则，无法逆转，无法改变。”

　　不甘心，真的不想就这么放开。

　　“清雪……有些人，是不值得等的。”

　　我垂下头去：“我知道啊……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我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