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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妙计脱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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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羽裳没有听到流水的声音,但一炷香之后,他们就来到一条大河的岸边。
临近河边时肖梓寒让成羽裳留在树林里,自己施展轻功过去将羽裳的嫁衣丢进了河里,然后就看到粉色的缎带顺着流水值漂向远方,消失不见。
这是一条穿过大树林的河流,河流的对岸依旧是广袤的树木,而且由于大河的滋养,两岸的树木明显的比之前的树木长得高大繁茂。
成羽裳看着肖梓寒凌空踩步轻轻落到她身边,心里想着他要怎样安置她,顺河漂走应该不是个好办法。
肖梓寒仍旧是个噤声的动作,什么也不要她问,成羽裳心想快被你玩死了,但下一个瞬间成羽裳就被肖梓寒带上大树繁茂的枝头。
成羽裳向下望去,发现自己离地七八丈,而他们正处于大树繁茂的中间部位。她忽而明白了肖梓寒的想法,但是躲在大树上一旦被苏青发现她连逃都不能逃,还得请他们带她到地面,除非他们有兴趣看自己从树枝上摔下来。如果那样的话自己纯粹是自己找死了,再如果肖梓寒其实就是和苏青串谋的话,那自己死的也太冤了。
这时肖梓寒拨开成羽裳身后的浓密的树叶,微笑道:“我就知道这里有一窝鸟儿。”
成羽裳呆呆的回望身后,果然看到一个盆钵大小的鸟巢隐藏在枝叶间,巢中四五只小鸟儿张着大嘴向天空叫个不停。
“然后呢?”成羽裳茫然的望向肖梓寒。
肖梓寒道:“这棵树的位置绝佳,既有充足的光照又靠近河边水分养料丰富,但是它却疯掉了,从中间的部位开始疯长不断抽枝吐叶最终成了这个模样。”
成羽裳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肖梓寒也有点兴致索然,道:“我是说这个巢窝后面有个树木疯长形成的枝叶丛,是个视线的死角,恰好可以把你藏起来。你不觉得吗,藏身之所就在你身后?”
成羽裳心想我上哪儿觉得去,我被几十个人围杀就算应该泰然自若也应该先适应适应吧,不过立即就嘴上称诺,自己扶着树枝绕过小鸟窝把自己埋在枝叶丛中。树木疯长形成的小片叶子把她包了个严严实实,成羽裳也觉得在这里只要不是苏青有意在这棵树上寻她,就算站在树下往上看也很难察觉到她,更何况自己衣服的颜色也非常配合隐藏。
肖梓寒靠近她一点低声道:“白天是苏青的机会,而晚上才是我们的机会,只要熬到晚上我们就算是赢了。出了树林,就算在通衢大道上她遇见你都不会杀你了,因为这是她的任务限制。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苏青有没有过来你都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要有大的动作直至晚上,我就在你周围的树上,明白吗?”
成羽裳用力的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也快去藏起来。”
肖梓寒道:“我先去毁掉地上的痕迹。”就那么跳下了树枝,但却没有落地的声音。
成羽裳细听了好一会儿,再也掌握不到肖梓寒的去向。苏青的人马比她想象的来的要快,快到让她担心肖梓寒是否找到合适的地方隐藏起来。下方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偶尔有喝动众人的督促声,但也是低微之极,好像所有人都同她一样有意在隐藏自己。
苏青声音的出现让成羽裳慌乱的心跳漏了半拍,只听她道:“他们改变了方向,向河流下游去了,一部分人到河对岸去找,剩下的人沿河寻找他们的足迹。”然后是众人允诺和一个男人发号命令指挥的声音,听得模模糊糊。
正在这时候,远方传来响箭鸣响的声音,有人向他们发送了信号,这响箭连续响了两声,然后树林恢复了平静。
刚才那个男子的声音又响起,较之刚才清晰了很多,好像在向苏青汇报什么,成羽裳只听到他说伍梁那边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剩下的部分随着他们脚步的远去而渐渐隐没。
直到他们离开很久成羽裳才敢歪一下脑袋去寻找肖梓寒的身影,但这一望几乎让她三魂六魄丢掉一半,迎面看到的竟是苏青一闪而逝的背影。成羽裳许久才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苏青刚才仍未离去,而是就在她所在的这棵树的树顶上眺望,试图居高临下找到他们的一点蛛丝马迹。
就差一点,她就在这棵树上圆满了,成羽裳庆幸的想。
苏青脸色很冷,可以说冷到了极致。她从来都没有如此失利,带着几十个手下,却杀不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这会儿,从各个方向传来的信号都表明,她的那些愚蠢的手下全都失去了成羽裳的踪迹。
但苏青从来都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
苏青带的人沿着河流走了很远,此刻她独自坐在河边,望着水中之月静思。
罗城赶到她近前,小声道:“青儿,收到师尊的消息,你永远也猜不到。”
苏青横了他一眼,道:“怎么了,难道他又要给我换任务,把这蠢差事交给炫明那蠢货?”
罗城把一个绿色手帕递给她,道:“你自己看吧。”
苏青借着月光查看这帕子的内容,上面有个模糊的骷髅图案,还有两行字迹,苏青皱了皱眉,讶然道:“他让我们暂时放过成羽裳?为什么?”
罗城道:“不单如此,他还要我们立刻去见他,”停了停又道,“师尊的心意真令人难以揣测,青儿你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苏青站起来,冷笑道:“若我们对付齐莫城方家的计划已经失败,这倒也可解释的通。”
罗城道:“你的意思是方问山对大通商联忠心耿耿,不会被我们收买?”
苏青突然伸手在罗城的脸上摸了一把,笑嘻嘻道:“罗城,你知道青儿欣赏你哪一点吗?青儿最欣赏的就是你总是那么单纯,总把人想象的那么好,这样的人心地总是好的,让苏青觉得可信任。”
罗城把手伏在她的手上,傻傻的笑了笑。“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城问她。
苏青抽回她的手,道:“去见师尊岂不更明确。”
伍梁城外刺客联盟的聚点。
屋内只有黑魅煞和苏青、罗城二人。
苏青靠在立柱上,等着黑魅煞开口,房内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她认识这种气味,也认识这气味的女主人,现在她已经明白是谁抢了本应分给她的好任务。
黑魅煞没有问肖梓寒的去向,沉思了片刻道:“你和罗城暂且去追查成羽裳的下落,盯住她,静观其变,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对她下手。”
苏青嘴角轻扬,道:“青儿要恭喜师尊,终于搏得桃花使者的青睐,师尊与她辈分相同她却甘心为师尊做事,看来青儿过不久就有个美艳的师娘了。”
黑魅煞道:“青儿果然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最得意的弟子我自然会给她最关键的任务,青儿莫慌,好任务我早晚会分给你的。至于桃花使者,她行踪一向保密,青儿不要插手她的事。”
苏青笑道:“青儿知道她现在的身份,这桃花使者也没有那么神秘,”见黑魅煞露出吃惊的表情,苏青又客气道,“青儿仰慕她,但不会去叨扰她,师尊放心就是。”
黑魅煞对罗城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苏青谈谈。”
成羽裳从未试过如此辛苦,缩在一棵树上一动不动,到最后肌肉酸得都要苦出来。直至繁星满天月上枝头肖梓寒才出现在她眼前,仍旧是悄无声息。
“你刚才在哪儿?我为什么一直找不到你?”成羽裳问他。
肖梓寒用食指指了指她头顶斜上的树杈,笑了笑。
成羽裳说不出话来,头一次她开始怨恨自己怎么当初没有跟着兄长一起学点武功,哪怕是花拳绣腿也好。
肖梓寒抬头仰望满天的繁星,沉默不语。成羽裳没好气道:“上面也有个鸟窝吗?”
“没有,树林里的鸟都有自己的领地,一棵树上很少会有两只鸟同时做巢的。”肖梓寒认真的回答,然后道:“你是想着现在下去还是在上面再坐一会儿?”
成羽裳指了指他们面前的鸟巢,无精打采的说:“这里的小鸟儿一天没有进食,我几乎要被它们吵死,我再也不想听到它们的声音。”
肖梓寒应诺,借给成羽裳半个肩膀,便带着成羽裳跳下大树,稳稳地落在地面。成羽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确定自己仍然能坚持走路。肖梓寒确认了下去伍梁城最近的方向,便要启程,但是成羽裳并没有跟上他。
“有什么问题吗?”肖梓寒回头问道。
成羽裳轻描淡写道:“问题不大,但的确有个问题。我不会回伍梁城,而是仍旧要去齐莫。”
“我们的确是方家人派来杀你的。”肖梓寒认真的说。
“我知道。”成羽裳突然就笑了,“就算他们不派人来杀我我也知道我在方家没有容身之地。但是我仍要去。”
“这没有任何意义。”肖梓寒来到她面前。
“这对我有意义就行。”成羽裳坚持道,“谢谢你的救了我,我就是要去齐莫,你若不喜欢,我现在只好与你分开走。”说完便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肖梓寒从她身后赶上,硬是将她拉住。成羽裳大怒道:“我自己的路我要自己选,哪怕是一条死路我也要自己走到底,你们怎么就是不明白?!”
肖梓寒连忙将自己的手抽回,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歉意道:“我知道,但是你走错方向了。”
成羽裳向四周望去,晚上的树林黑的彻底,周围的树木只呈现出斑驳的轮廓,她确实迷路了。“你骗我吧,这不是去伍梁相反的方向吗?”成羽裳尴尬地辩驳道。
“这是相反的方向,但我们不在伍梁和齐莫两地中间的线上,你忘了我们刚才改变方向了吗?”肖梓寒沉声讲到,随后又释然:“算了,还是我送你出去,到了外面的官道上苏青他们就不会动手了。”说完先一步走在前面。
成羽裳犹豫片刻后紧随其后,低声道:“以后若有机会,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肖梓寒漠然无语。
两个人沉默的走了近一个时辰,其间的辛苦不再赘述,终于走到了树林的边缘,人声车马吵闹之声不绝于耳。此时入夜已深成羽裳不明白为什么此处还如此喧闹,走进才发现这里是伍梁城和齐莫城之间的官道,而且是她和方少陵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官道中转站。
中转站上有专为赶路人提供的便捷客栈,两人随意走进一家,选了一间僻静的房间便缴了房钱入住。肖梓寒在房门前打坐入定的时候,成羽裳还是忍不住走过去在他身旁席地坐下。
“我有个问题,很想听到你的答案。”成羽裳道。
“请问。”肖梓寒仍旧闭目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是你们的猎物,我想听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成羽裳坚定道。
肖梓寒睁开眼睛望着成羽裳,突然苦笑道:“你不是拿这个问题的答案吸引苏青吗?为何还要问我?”
成羽裳哭笑不得,道:“我当时是想拖延时间,你该知道我并不知道答案。”见面前的人依旧无动于衷,成羽裳又问了一遍,“到底为什么?”
肖梓寒垂下眼帘依然不回答,成羽裳这次没有再催,只在旁边耐心的等待,直到她开始希望肖梓寒只是找个奇怪的理由搪塞她,但他还是没有要回答她的样子,更不像在思考。
成羽裳无奈,站起来准备放弃。这时肖梓寒低声道:“答案我还没想好,想好了我才能告诉你。”
成羽裳在他背后默默地点点头,一夜再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