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的合租情人》叶落子拾

3、小沫大战红毛怪

　　小沫同学不知怎地，白日里也做了一大串梦。仿佛又看见，背影修长的向佑站在篮球场，投了个漂亮的三分球，然后回过头，朝场外满脸惊羡的她睇来一个似水柔情的阳光笑容。
　　忽而，场景大换，客厅里仍旧满地狼藉，酒气冲天，而她猫着腰细心地拾捡着那些瓶瓶罐罐，再一次确定极其肯定，她这颗脑瓜子就是被这飞来的酒罐子砸伤的。哼！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人，简直就是寄生虫，社会的败类，万恶无耻……在她的梦里，某某还不知姓甚名谁的家伙已经被她的言辞千刀万剐了一回。
　　“你还好吗？”林小沫终于勉强撑开睡眼，便看见向佑略微紧张的询问。她的脑袋立即摆正，迅速抽离了那个舒服的肩窝，不是说好，保持清醒不睡的么？
　　“什么？”她揉了揉眼反问。
　　“我以为你做了什么噩梦，刚才你连串说了很多胡话……额，时间还早，让医护人员看看你的伤吧。”
　　小沫吞了口唾沫，终于扯出个尴尬的笑容，她向来就有说梦话的怪癖，难保不。。。哎，脸都丢大了。
　　不一会儿，林小沫的额头便缠上了块白纱，好像掉落在娥眉间的一片雪花。两人正事办完，便并排往外走去。
　　冬天，也并非安分的季节，雪止了，风却又起了。
　　向佑始终温和地微笑着，“很抱歉，我叫向佑，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扬手又顺便将她在冬风里乱串的黑发撩顺来。
　　这个动作对小沫同学来说，简直意外地让人无法呼吸。她颤笑着，理顺了自己不安分的发丝，“学长，没事没事的，哦，我叫林小沫，我、我觉得你打球不错。”她丫的就是个胆小鬼，关键时候讲话都发抖了，内心更是波涛汹涌，完全乱了分寸，尽管十七年了，她从来就不是个很有分寸的孩纸。
　　向佑却笑笑，面对这个有些局促不安的女生，他也真的不知如何缓解氛围了？
　　突然他说，“你的手机呢？”
　　她应声，在棉衣兜里掏了半天，依然空空如也，“可能落在教室了。”
　　没会儿，向佑站定，“可我也没带手机。”然后缓缓地拉起她的手，摊开冰凉的手掌，又拿出一支笔来，簌簌在她软绵绵的掌心写下一串天马行空的号码来。“这是我的号码，有事的话，可以call我。”
　　林小沫愣神，手心似乎还残留着笔尖划过的触动。她想说什么，偏偏这时，下课铃声突兀地响起，打乱了她心中好不容易编织的语言，然后不由自主地将手从那只温暖的手心抽出，“会的。学长。我是说我会记住这个号码的。”
　　她笑了笑，才掩不住兴奋地跑开了。
　　只剩这个修长的背影，一动不动。他看着在雪地里奔跑的女生，偶尔不小心摔进白雪中，又总是艰难地爬起来，林小沫，那张脸真的太熟悉了，一直以来宛如梦魇，每每缠绕着他，居然有一天，让他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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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沫花痴似的，傻笑了一天，原因嘛，也只有她可以体会了。直至回到公寓，仍旧笑呵呵的。
　　拧开门的刹那，她脸上的笑容便顿时灰飞烟灭了。小沫同学似乎忘了一个雷打不动的事实，可恶至极的新室友现在正翘着腿神色涣散地盯着那台呱呱嚎叫彩色电视机，嘴里还挂着一串泡面，而地上又添了无数花花绿绿的垃圾。
　　“喂……”她气绝，气势汹汹地跨步上前，“如果你没事做，可以打扫一下客厅呀，还有看电视有必要把声音开这么大吗？”某人一本正经，径直忽略了林小沫的巴拉巴拉质问。
　　她干脆又跨步，居高临下地横在他的眼前，“红毛怪，拜托，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客厅，你弄成这样，好歹也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小沫同学继续奋战奋勇，拉开了嗓门，顺便赐了个响当当的名号给人家。
　　“红毛怪，麻烦你吭个声啊。就说说客厅这对垃圾怎么处理，还有你坐着的时候，双腿可以不用架在茶几上吧。”她皱眉，伸手拿过茶几上压在某人脚下的几本名著。
　　红毛怪同志，终于吸完了最后一口泡面，又挠了挠耳朵，才正儿八经地瞥了一眼盛怒的女生，嘴角一勾，“不是说了，我挺忙的。”
　　啊呸……
　　“那你还有时间制造垃圾来呢？”小沫据理力争，现在这人鸠占鹊巢也就算了，初来乍到，就已经把她的小天地弄的乱七八糟，这口气，反正她咽不下去。
　　“你挪开点行不？挡住了我的视线……”红毛怪蹙眉，摆了摆手，他还准备看看电视呢。你叽里呱啦吵个啥？
　　小沫忍无可忍，关了电视机，尽量心平气和地坐下，要不是租钱已经付了一年，她估计现在就会收拾东西退房的，但现在的情形，只有各自商榷，各退一步，“这样好了，客厅的左边部分算我的，右边算你的，以后河水不犯进水，你爱咋地咋地。”
　　“三八线？”
　　“算是吧。”
　　红毛怪冷笑一声，“幼稚。”
　　“总比别人颓废懒惰好吧。”小沫做好了准备，抗战到底。半夜醉酒，还有那颗毛糙的脑袋，这屋里还有她这个女生，形象得体是很必要的啊。“还有，关于我额头的伤，你不打算说些什么的么？”
　　“说什么？”某男疑惑。
　　“喂，这可完全拜你所赐啊。。。”
　　“不知者无罪，这属于误伤，我根本不知道一个可乐罐还能把人砸晕。”红毛怪淡笑，打一开始，房东就没说这屋原来还有人呀。接着他又说，“我没让你躺地板上睡一晚，已经对得起你了。”
　　林小沫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了，然后立即气沉丹田，好吧，得饶人处且饶人，“那这地上的垃圾呢？”
　　“你不把它当成垃圾就成了……”
　　缪论。简直荒诞至极。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生活哲学？
　　林小沫败下阵来，突然意识到她居然浪费唾液星子和一个十足颓男商讨客厅的垃圾。又一招出师不利。瞪了一眼窝在沙发上怪笑地痞子男，火红的头发刺痛了她的眼，“这样好了，一三五我收拾客厅，二四六你负责。今天星期四，轮到你了。”倏地起身，小沫同学便回了屋。
　　良久，客厅依旧悄然无声，林小沫推门，满地垃圾照样琳琅满目，只是红毛怪同志不知去向。
　　哎，这个世道。。。。。乖乖学生林小沫怎么能摊上这么个室友呢？
　　小沫同学回头丧气地猫着身子，开始了大扫除。没办法，人的态度总是能决定行动。她的生活总是干净地一层不染，似乎不把地板桌子擦上几遍，便心有不甘，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