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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悸动 ...


  •   沈林走了,回了扬州。他给我留下了他的联系地址、电话,还有□□号。
      郑宇虽然还没有出院,但是他已经和常人一样,什么都能干了,我只是偶尔去看一下他,不由自主也为他做好了饭带去。他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就回了家,出院那天我去接他,反而倒是他又开车送我回家。
      车开到xx路,那儿有个公园,其实就是个人们休闲的地方,以前是一大片树林,修整了一下,建了个人工湖,盖了一些仿古建筑,整出几个小广场,安装上健身器材,每天一早一晚来散步锻炼的人多了去了。
      我突然说:“郑宇,我想进去坐会儿。”
      “好啊。”他潇洒地掉头,开进公园门口的停车位。
      我连忙说:“你也要进去吗?你忙你的,我一会儿自己回就好。”
      他歪着头看我,然后就笑了:“没事,我陪你走走。你也可以当成陪我走走。”
      我没有拒绝,他生病的这些天,好像特别乖,不再和我斗嘴,我说什么他都听着不出声。我也发现自己就像个唠叨的老太婆,一会儿嘱咐他生活要有规律,一会儿又说他不能再喝酒了,反正我也不知怎么了就那么关心他。我并不是对他有了什么感觉,只是好像在关心他的同时,完成着一种使命,那是另一个人的嘱托。
      黄昏,人还很少,走进一片银杏林,深秋的银杏树金黄灿烂。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欣赏银杏树了,夕阳透过树枝洒下和暖的光线,偶尔有蝴蝶般的树叶飘飘落下,我忘记了他在身边,很陶醉地微闭着眼,浑然就在梦中。“咔嚓”一声。我睁开眼,他正举着手机对着我。
      我笑着冲上去,“不许拍我。”我叫着要去抢他的手机。
      他躲闪着,高高举起手机,还不忘对着手机喊:“好美啊!好美啊!”
      我扑上去,使劲拽他的胳膊。他的个子比我稍高一点,尤其是还长了两条修长的腿,往后蹦着,我不甘心地追,两个中年人就像孩子一样笑闹在一起。一不留神,他踩在草坪边儿的土畦上,草坪刚浇了水,他脚底一滑向后倒去。我这是也刚好扑上来,连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倒进了草坪。
      我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身上,确切说是倒在了他怀中。我连忙挣扎着想起来,可是突然发现双手被他攥住了。我的心跳猛然加快起来,也不顾草地上湿漉漉的,就势就要翻到旁边,可是他的动作更快,一下子连胳膊把我搂住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嘴弯成好看的弧度。他用一种带有挑逗意味的眼神望着我,不说话,就那么紧紧地搂着。
      我的脸肯定红了,我感觉到自己竟然在慌乱中有些激动,他的体温和身上特有的味道迅速传遍我的全身,我们面对面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我努力扬了一下头,轻声说:“你的背,湿了。”
      他渐渐松开了手,我却有些愣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他身上趴着,要命的是,我竟然有了一些反应,同时也感到了他的反应。
      他笑起来,推了我一下说:“还不起来,压死我啊!”
      我讪讪地爬起来,他也坐了起来。还好,虽然他后背湿了一大片,鞋上沾了点儿泥,还不是很狼狈。我说:“快把衣服脱了吧,看渗进去。”
      他脱了夹克,里面只穿着一件薄款修身内衣。深秋的黄昏,透着阵阵寒气。
      我生气地说:“你看看你,怎么都这么大个人了,耍什么啊,这样就帅了是吧,都快四十了一天的耍什么酷,穿这么少。”说着,我迅速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我里面已经穿了一件保暖内衣,还能坚持一会儿。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看了一眼披在身上的衣服,没有拒绝。停了片刻,他突然拉起我的手向公园外快步走去。他的手有点凉,而我的手是温暖的,我的温暖的右手被他凉凉的左手牵着,我想抽取来,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抽出来。我想起了沈林,想起他离开时对我郑重的托付。我一惊,下意识使劲往外抽了一下手。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去我家,好吗?”
      我的手一下子抽了出来,我慌乱的眼神扫过公园,好像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一样。
      “不,送我回家吧。”我坚决的说。
      郑宇皱了皱眉。他默默脱下我的衣服,又给我披上。淡淡地说:“谁着凉了都不好,进车里吧,车里暖和。”
      坐在车里,他却没有立即发动。
      我们都沉默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是慌乱,虽然已经39岁,但是在这方面我一无所知。这么多年,我不是封闭自己就是在婚姻中为了那个家奔波操劳,我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同志。我真的是吗?为什么我可以有这么牢固的婚姻,可以为家庭义无反顾的付出,甚至可以很“享受”我和鑫莉的性生活。我有时开始怀疑,也许我真的被改变了,我或许就不是。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每当一个人时,我内心深处那种无法排遣的寂寞和孤独。我从成成一出生就倾注了所有的心血,我爱他胜过一切,隐隐约约,我是把自己的赌注压在了孩子身上,我这种耗尽心血的父爱,其实正是我的绝望,我对自己一生的绝望。
      我叹了口气,我和郑宇是两条路上的人,诱惑一直存在,否则,我不会因为夏斌而心悸不安,不会因为沈林的纯真而心疼,更不会因为苏醒的到来而激动,因为郑宇的暧昧而慌乱。一瞬间,我想了很多,我的出路在哪里,是继续一成不变的生活,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活一次。
      我知道,既然选择了婚姻就不该放弃,我没想着放弃,但是我真的不安了,那是无法压制的冲动,我是个男人,一个喜欢同性的男人,压制本性的解放,也许迟早有一天会是崩溃。
      车子静静的行驶,我看着郑宇默默驾车,想起了一个人,我该去和他坐坐,让他为我排解一下了。他叫黄海川,离开校门参加工作以来唯一知道我是同志的直男,比我小4岁,算是同事,更是真正的知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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