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安暖流年》_卡慕”

22、这一次你是真的走了

　　“我以为几年之后的第一次碰面，你能说出点好听的话来。”抓抓自己本来就乱的跟稻草一样的银发，卡卡西讪讪道。与他同来的有许多与鸣人一届的忍者，不得不说安暖这样的见面礼让他在小辈面前很没面子。

　　压根没有想理他的意思，安暖朝西南的方向欠了欠身，“要追佐助的话，就冲这个方向去吧，运气好的话，能在他与鼬碰面之前拦下他。”

　　“你不去么？”

　　去，还是不去。自己一直在刻意逃避的问题，被卡卡西言简意赅地提了出来。一时间，有些窘迫。
　　所以说，卡卡西大叔呀，她果然不喜欢和他呆在一起。

　　不可避免地在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前搭档，记忆里的黑发红眸清晰的浮现在安暖的脑中，成为了那一片无光世界里唯一的景象。

　　“我去能干嘛。我现在只是一个没有用的瞎子。”

　　安暖自然是看不到卡卡西给宁次和天天打的眼色。当安暖准确无误地避开了数把几乎是从死角发来的手里剑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某只无良狐狸的圈套。

　　“走吧，有用的瞎子。”拍拍安暖的肩，卡卡西在某只炸毛之前迅速抽身，带着身后的四个小鬼飞身往西南方。

　　然而，并没有像卡卡西想象中的那样传来某只无限的杀气，疑惑间回头的他，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穿着白色和服的女子微仰着头，金色的阳光在她的脸上闪烁，紧闭的双眼上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她的表情很认真，甚至可以用虔诚来形容，仿佛是下了一个莫大的决定。

　　这是卡卡西从未见过的安暖。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卡卡西很多次想起这时的安暖，那时的他无疑是后悔的。

　　然而现在的他却不曾料到，正是这样的他，将安暖一步步地推向万劫不复。

　　要赶上卡卡西一行人，对于安暖来说是毫不费力的一件事，这让一直以为自己在以光速前进的小李伤心莫及。

　　所以说，小李同志，虽然在你的理论中努力可以打败天才，但是对于那些天生就有无敌作弊器的人来说，这套说法是不能成立的。比方说佐助，比方说我爱罗。

　　而对于另一种人来说，幸运女神依旧不会向你微笑。那就是安暖这类，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底往上爬的人。

　　“卡卡西，若是以你这种速度前进，直到佐助把木叶一脚踹了的时候，你都追不上他。”

　　不同与早以习惯安暖毒舌的卡卡西，宁次一行一直以名列前茅在同龄小队里自居的人来说，他们是绝对无法忍受安暖的这般羞辱的。

　　但是，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

　　说到底，这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安暖的光辉名声在外，即使这几年的销声匿迹一点都没有冲淡外人对她的文风色变，甚至是更添加了一些玄幻色彩。

　　木叶最有成就的一届暗部部长，流淌不计其数忍界大人物血液的名刀旧城，有蓝色火焰与不死鸟悲歌相随的杀凰安暖。没有人敢质疑她的实力。

　　也正是靠着安暖的毒言相对，小队的进行速度不止快了一倍。而跑在最前面的安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这让刚刚赶来与众人会合，还沉浸在再遇安暖的喜悦中的鸣人很难受。

　　“安暖姐姐，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呀。”

　　“安暖姐姐，这几年我变厉害很多哟！”

　　“安暖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呀，谁欺负你了！”

　　默默地无视鸣人这些不经大脑的话，安暖选择了加快脚步，把那只喋喋不休的金毛小狐狸甩在身后。而面对这些，卡卡西只好充当老好人地对自己的得意门生笑笑。

　　不过很显然，现在安暖正处于心情极度不好的状态，于是卡卡西因为他这一笑而严重中枪。

　　“卡卡西，你太松懈了。我可以听说了你的许多传闻，这么久了，你的光辉战绩似乎还停留在四五年前的打赢桃地再不斩。”

　　于是卡卡西默。

　　这也不能怪安暖，的确这厮初登场的时候跟在四代目身后，摆着一副我很牛逼的拽样，现在可是越来越看不下去了。简直就是快被鸣人的光辉盖的连渣都不剩了。

　　然而就在众人全心思地赶路之时，安暖突然停下脚步。回应身后木叶一行人疑问的，是对面树枝上空间扭曲而形成的漩涡。

　　“呀，这个姐姐好厉害，这么快就发现我了。”轻佻的语调和声音，显然阿飞还记得当初被自己误认为是迪达拉女友的安暖。

　　所幸的是安暖身后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故意恶搞而放松警戒，显然是他那一身火云袍标记着他的身份与实力。

　　的确，晓的那些人，虽然一个两个都是怪胎，但实力却都是毋庸置疑的。

　　“看来是没这么容易过去了呢。”把护额扶正，卡卡西的声音在写轮眼睁开的那一瞬间就认真起来。

　　“安暖姐姐，你快走吧，这里我帮你拦着。”

　　对于鸣人能说出这番话，安暖还真心是挺诧异的。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鸣人是最想见佐助的，甚至她已经做好了鸣人要是敢往前冲她就一拳打晕他的准备。

　　“嘛，其实我是知道的，现在的我，就算追上了佐助也无济于事。但是安暖姐姐不一样啊，姐姐的话，一定能把佐助劝回来吧。所以……”

　　伴随着结印，漫天水蓝色的螺旋丸代替了鸣人接下来的话，空中数十个鸣人手握螺旋丸冲向了阿飞。

　　所以，请你带着我们的愿望与期待，前进吧。

　　自然是不会辜负鸣人的好意，在阿飞运用空间忍术躲过鸣人攻击的时候，安暖在原地结起了卡卡西从未见过的印。随后一阵黑雾将安暖包围，待雾气散去，那里早已没有了按暖的影子。

　　而至于正尽力表演的阿飞，在往安暖离去方向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显然他早已放弃阻止安暖了，现在他觉得逗这些小鬼玩更有意思。

　　安暖到达的时候，战斗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幕。

　　那是她无法插手的一幕。

　　周围熊熊燃烧的，天照的黑色火焰她无法看到，鼬一步步艰难地走向佐助的样子她也无法看到。她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鼬快要熄灭的生命。

　　那一刻，自打穿越过来之后一直过了十多年淡定生活的她，有点想哭，有点想喊，却终究是什么也没做。

　　鼬和佐助都知道她的存在，但是没有人理她。

　　分秒的时间被拉成了世纪的长短，直到安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一股熟悉而温暖的查克拉包围。那是安暖在双目失明的三年里第一次看清的世界，红与黑的世界。

　　鼬穿着纯黑色的和服，他没有戴护额，没有开写轮眼，而是以最平凡最无防备的样子站在安暖的面前。

　　眼前的人仿佛不是一个忍者，未曾见过忍界的腥风血雨。

　　说实话，安暖是嫉妒鼬的。

　　从踏入木叶的那一天起，安暖就逼着自己把心冰封起来，尽管表面会哭会笑，心底却隐藏了自己的所有情感。她坚信，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存活。

　　但是鼬是不一样的。尽管加入晓，表面做着比自己更加肮脏血腥的事，但心里，他一直就像现在在安暖面前的他一样，不曾被污染。

　　卡卡西曾经说，那是因为他们心里有执着，有羁绊。就像鼬，就像鸣人。

　　这是安暖所缺少的东西。

　　“安暖，最后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呢。”鼬笑着。

　　这是鼬第一次对安暖这样笑，不像是之前，即使笑也只是弯弯嘴角，现在，安暖能感觉得出，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想笑。

　　从前，这样的表情他素来只是对着自己年幼的弟弟。

　　“我还想说，如果在死去之前不能见你一面，那可是太遗憾了。”

　　能把自己的死说的这么漫不经心，宇智波鼬，你赢了。

　　“现在如果我把我那愚蠢的弟弟托付给你，恐怕等下会被安暖你鞭尸吧。所以，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我这一生都被掌控着。从被父亲安排进父亲监视火影，到被晓威胁而灭族。但是我还是想说，能在这短暂的生命里遇到安暖，真是好呢。”

　　“想起当初能欺负安暖的日子，还真是让人愉快啊。现在的话，恐怕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吧。”

　　“安暖的成长速度真是惊人呢。只是，这样的安暖，已经选好你之后要走的路了么。不管怎么说，都希望安暖别和我一样。你知道么，即使到了今天这一步，木叶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东西。毕竟，那是我们最重要的家。”

　　“安暖呀，其实那时候为什么不阻止我离开呢。不能理解吧，那时候我的，其实想过，如果你真的留住了我，或者是杀了我，就都不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了吧。”

　　“谢谢你呢，没有告诉佐助真相。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成长。就算过程不尽人意，但结果却是一样的。之后，如果有人来收拾我的尸体，就给他吧。毕竟这双眼睛，是我唯一能留给佐助的东西了。”

　　在这过程中，安暖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低着头，默默地听着鼬说着。

　　直到鼬一步步地走进，把手伸到安暖的面前。

　　“我很高兴，那时候遇见的是你，不是别人。老搭档。”

　　安暖没有理会那只手，低着头的她刘海盖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她就那样站着，肩膀微颤。

　　“你今天，话很多呢。”

　　“是啊，也许人在死前的时候，总会变得话多吧。”

　　也不在意安暖的不理会，鼬继续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伸手把安暖搂在怀里。

　　两人第一次的拥抱，对象确实一个由查克拉所构建的假人。事后安暖笑得很讽刺。

　　然而，安暖还没来得及感受鼬的体温，眼前的人就已经逐渐透明了。

　　“查克拉用完了呢。看来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再见，安暖。”

　　幻术撤除，周围再一次变成了黑色。

　　安暖知道，鼬把最后的查克拉留给了自己，而不是佐助。当做临别礼物的，类似告白的东西。

　　缓步走到鼬的身边，安暖能感觉的出，佐助还清醒着。

　　“你来了呀，意料之中的结局不是么。”

　　佐助的声音很嘶哑，但是安暖却完全忽视了他。随手施放了一个幻术，就让查克拉耗尽的佐助昏了过去。

　　她现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尽管明白事情缘由，她还是无法这么快原谅，刚刚杀死鼬的人。

　　跪在鼬的身体旁，安暖甚至能想象他此刻脸上欣慰的表情。

　　这样的结局，恐怕在他的心里上演过不下千万遍了吧。

　　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呐，鼬啊，你知道么，我也很庆幸，当初遇到了你。

　　我也很后悔，晚到了一步，不能救你。

　　但是，我是知道你的，如果我妨碍了你，你会恨我吧。

　　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被恨的觉悟，从很早以前我就有了。

　　好吧，我知道我没资格在你的面前说这些。一直被自己最爱的弟弟恨着，很辛苦吧。

　　其实，没必要这么累。如果那时候你叫我陪你一起走，说不定我会答应吧。

　　我本来就和你们不一样，是个任性的人。但是啊，现在，我也找到了我想要守护的东西。不，或者说，我找到了我想要延续的梦想。

　　水门也好，你也好，还有三代目，卡卡西，甚至是鸣人。那是你们共同的家，那么，就由我代替你们守着你的家。

　　那么，就让我遵守我们年少时的约定。

　　由我给你送行。

　　再见了，我的搭档。再见了，我的，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