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AST THREE 日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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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模糊了世界的原貌。
而谜底就像木藤蓼，虽然会给人以错觉，以迅疾的速度模糊掉界限，但覆盖的速度不过短短一季。完美的案件，从来不会存在。除了……
在伦敦消失的JackTheRipper。
案发后第三日。8组会议厅。
“凌苒。”程昕的语气让她抖了一下，“你是不是又逃复诊了？”
被叫到的女生勾起了嘴角：“没有啊。我……一直有按时吃药的。”与此不相符的是她鲜红的唇，和脸色的对比愈发明显。怯懦地。手指摩挲着裙角。“昕，我没事——”本还想继续说但无奈在阴冷的眼神里乖乖闭嘴。
“苒。我会心疼。”
来不及思考，凌苒感到自己落入温暖的怀抱。下意识的伸出双臂环在程昕腰间，心里却像黄连一样说不出的苦涩。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抖，每一次声带的震动都犹如在刀尖上跳舞：
“我喜欢你。但你不喜欢我。这就是我们永也无法靠近的原因。没有旁他。”
哽咽。但迟迟不肯落泪。
这是她仅剩的理智的弦。“苒，我没说我不喜欢你……”如今这低语让最后的弦也绷断了，凌苒再也无法掩饰哭腔，任泪水落下来。不是感动，而是——
悲伤。
“小苒，我查到……”筱颖一脚踢开了门。看见恸哭的凌苒和抱住她的程昕，立即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尴尬地说：“LEADER，我不打扰你们了，继续、继续。”
程昕干咳了一声：“直接说。”
筱颖将手里的卷宗放到会议厅的长桌上，一本正经的说道：“第二起案件的行凶者应该是十五年前被绑架后下落不明的受害者温莼。被绑架的时候刚好十一岁，小学四年级。”
“那么是出于什么目的？”凌苒抹干泪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抽搭的声音，“应该也是仇杀吧？”
“你是说，两起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筱颖好奇地问，拉过一边的椅子坐好，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眼中闪过了又好奇又八卦的神色。凌苒稳了稳情绪，从程昕的怀抱里脱出身，一板一眼的回答：
“几率90%以上。你信不信，如果再不快点，第三桩案子又要开始了。”
筱颖的好奇一下子变成了不屑：“什么啊，还不是什么也没说！”
殷瑭坐在阳台的扶栏上，试图解出第一起案子里的最关键谜团。
监控摄像不可能拍不到。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下，即使是虫子一类的也可以从放大的影像里显现出来。而最该拍的清晰的犯人却像隐形人一样匿踪了。
等等，隐形人……这么说来，《哈利波特》里的隐形衣确有其物？这真是有点扯啊。但不管子么样先去确认其可行性吧。殷瑭纵身一跳稳稳的落在阳台地面上，去图书馆翻资料去了。
在书架前，殷瑭左挑右选终于拿下一本最高层的《材质简论》。太久没有翻阅使得书皮上落满了灰。
偏执症发的殷瑭干脆拿出一盒200抽的纸巾来时仔细拼命地擦拭封皮和书脊。在书面终于闪闪发光可以用来当镜子照的时候，她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手间洗手回来开始查阅。呃……隐形衣……没有明确的标识帮她辨出材质，她只能一页又一页地快速翻阅。
当目光扫到光纤这一项时，有了意外发现。“有特殊光线可以发射一切光线？”那么如果披在身上当然也不会被监控拍下来喽？接下去是可行性。要把人遮住需要多少面积？再算体积、质量……巨大的数字让殷瑭冷冷地一笑，否定了这个方案。想达到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成年男人都会觉得行动不便。更何况用的是M9的子弹——那是女士用枪，对男士而言太过小巧握起来不方便。
用透明涂料也不可能。人眼睛里的晶状体会反射和接受色光，不会因此而消匿。在监控摄像里可以看到两块漂浮物才是。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
对了。如果假设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犯人出现在了摄像里但是被做过手脚的并非犯人自身而是其他比如录像带，又怎么说呢？这般说来，先去查录像有没有剪接过的痕迹就好了吧。
“小墨！”淩湫手里的绳子突然绷紧了，来不及反应就重心前倾被拖了出去。“等、等等，不要跑那么快！”被吓到的淩湫无法阻止小墨的激情，只能一边尽力拉住绳子一边跟着跑。小墨冲进了警视厅沿着27楼楼梯一直向上爬，像受到了蛊惑一般。
最让淩湫理解不能的是，小墨似乎对白色的墙壁情有独钟，一直沿着墙壁行进。淩湫也只能沿着墙壁，一路上磕磕绊绊了许多回。直到跑到了坐在电脑前的筱颖身边，才放慢脚步乖巧地打起圈来。
“瑭，没有经过处理哦，这卷带子。”筱颖抬起头来看着殷瑭。
“诶？那怎么……”殷瑭皱眉，有些不悦，“这也不行那也不对，还有什么啊！”
淩湫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对那两个明显无视自己的人说：“喂你们太过分了吧我一路上一直撞墙怎么都没人问候一声啊混蛋！”语气已然体现出她虚脱的状态。而殷瑭不信任的盯着她：
“你被撞了怎么没血啊？”
“又不是脸！是肩膀一直有擦碰！”淩湫用尽全力大吼。
筱颖却被这看似无谓的争吵激发了灵感：“瑭！会不会‘墙角作战’正是凶手的手法？”冷静地分析起局面，“反正议员楼里也只有办公室靠门的一边装了摄像头！”
“呵，怎样，”殷瑭立即反驳回去，“以那样的方式上楼只会引起怀疑！万一有人经过不是很容易被认为‘有病’或是‘心怀不轨’么，这又不是谍战片！”
“如果，”筱颖缓慢的抬眼，“摄像机的角度被调整过了呢？”
淡然的语气足以震撼到一边的殷瑭，长时间里两人保持着缄默状态。
淩湫还没有聪明到看清这两个人无理由的对峙，但她隐约感觉到那平静的溪流下暗波汹涌。看不见那些河底的礁石，也就读不懂溪流的回旋。看似无意，实则有心。
法医的工作不允许将推测的无根据的结果报告、也因此鲜少有单凭法医就斩获真相的案件先例。这个职业注定了要长久的当幕后者。殷瑭具有普通法医没有的聪慧，因此总不可避免的显出锐气。在追寻真相的过程中则比较心急。
必然的，对筱颖的处境心生羡慕。
而这微渐的变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至少殷瑭开始意识到这绝不是好事。
时间是圆形的。每一天从日界线开始，每一天到日界线结束。有时即使不愿意，还是会不可避免的朝着事态最坏的方向发展。不可避免。
“瑭，你知道程昕去哪儿了么？”凌苒在她身边坐下。
“好像去找郁景了吧。”殷瑭低头翻着书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化学知识。
不安的情绪还真重。凌苒看着她的侧脸，突然爆出一句：“哎~她不在我觉得好空虚好寂寞好忧伤好难过啊~”殷瑭闻言笑出了声，随即调整到兔子哥哥的状态，板起脸孔来说道：
“我可以揍你的吧应该可以的吧？”
接下去确认了摄像机的角度问题以后，在机身上收集到了足够的指纹证据。的确是温莼所作。
“又是我。上次竹神案也是我。”郁景不满的嘟起了嘴。左耳耳骨上的钻石耳钉反射着光。深紫的美瞳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大更饱满，甚至似乎还水汽氤氲。白色的衬衫虽然简单却将他柔弱的身骨完全的展露，连女人看了都艳羡的细腰以及领口露出的小块鲜嫩肌肤实在让程昕有种撞墙的冲动。
或许该将英文名改成Alexander了。她想。“帮你介绍美大叔。”程昕脱口而出。
“要能包养我的啊。上次的护臀霜真不错啊。”他扯了扯领口，将胸口又露出来一些，“你说大叔感不感兴趣呢？”玩味的笑容透着几分邪气，与他的容貌不怎么相称，但依然可以用“妖孽”二字来形容。或许真的有那个大叔愿意放弃家室来包养的吧？
程昕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偏头疼又严重了几分。
“叩叩。”凌苒从虚掩的门边探出了脑袋，“呐，昕，你在这里啊……呃……”目光触及到郁景的一刹那，她的开场白卡壳了。这个样子……好吧真的挺容易招人遐想的。凌苒干咽了一口口水。而始作俑者还无辜的眨了眨忽闪的睫毛。
如果凌苒不是凌苒而是坂田银时的话，大概会面无表情的说“啊咧有什么红色的东西滴下来了”。
如果凌苒不是坂田银时而是神乐的话，大概会狂笑着说“男人快点拜在我工厂长的脚下吧阿鲁”。
如果凌苒不是神乐而是武市变态的话，大概会一边擦鼻血一边说“我不是萝莉控我只是女权主义者。”
但她是凌苒。只能讪讪地说：“郁景，找个大叔嫁了吧。别出来祸害人间了。”然后把脸移向程昕平静地说，“案子有新进展。”
伸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程昕用温柔的语气说。“好的。说一下吧。要不要喝点水？”虽然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语，却因为是喜欢的人而变得意义重大。字与字连成平缓的语调，划破了迷蒙，让眼前的世界由混沌变成了清晰。
“查到了温莼家的号码。温莼的小学同学会请柬已经送过去了。”
程昕脸色陡变。
你有过把海螺贴到耳边听里面声音的经历么？
有人说是大海潮汐的吟唱。有人说是空气流动的呓语。
其实，我们听见的是耳朵里面血液缓缓奔流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AST THREE 日界【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