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劫（小李飞刀同人）》矛盾的综合体

4、第 4 章

　　4.
　　汪直将手上最后一根无影针缓慢地按入了李寻欢的胸口要穴。

　　七七四十九针，针针深入血肉。

　　这些细如发丝的针正随血流在全身经脉游走。

　　李寻欢咬住牙关收紧了下颌。尽管已是冷汗淋漓，却不曾哼过一声。他只是睁着一双亮如星子的眸子死死瞪视着汪直的脸，其中饱含着轻蔑之意。汪直见他如此硬气，心中不免大大的失望。

　　没有如愿以偿的听到他的告饶声，汪直失望之余不由得再次审视起这个人。

　　这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不过就是一个酒鬼、一个痨病鬼，还是一个害尽天下女人的情魔！

　　如果说往日的李寻欢浑身上下都凝聚着磊落的侠义气概，那么此时的李寻欢真的是一无是处。衣衫褴褛，胸口处破了一个洞。那是与上官金虹决斗之时被他自己的飞刀所割破。想想真是好笑，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最终竟是打在自己身上！衣襟下摆也被刮破了几处，其上留有残余的酒渍。微卷的发丝早已没了那份迷人的别致，只是蓬乱的垂落下来。脸上污迹斑斑，下颌周围冒出一层胡渣子。汪直就奇怪了，明明是一副落魄相，为什么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其中甚至有股凛然的威慑力，宛如死灰中的星星之火，执拗倔强的燃烧！

　　汪直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立刻清了清公鸭嗓，尖声尖气地道：“李探花能否猜得出咱家为何将你请到这里来？”

　　李寻欢轻蔑地瞥了汪直一眼，将头别过一边。

　　汪直倒是也不生气，径自说道：“探花郎是聪明人，想来也能猜到几分，反正您是甭想从这儿出去了，咱家就让您彻底明白明白！江湖中人都说要做就做小李飞刀的朋友，决不能做他的敌人。这话真是一点也不错。连云王那颗大树都让您给扳倒了，咱们东西两厂不是也要小心着些？！与其到时候追悔莫及不如提早出手，嘿嘿……我们也是没法子，您多担待！”

　　生意场上有一句至理名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句话在波诡云谲的朝廷中同样适用。说到底，东西两厂与云王府也没有多大差别。云王谋权篡位其罪当诛，东西两厂虽不至公然造反，其本心无非也是想架空皇上和太后，从而掌控实权。早先李寻欢与云王府作对，李寻欢就是东西两厂要拉拢的人。现如今云王倒了，李寻欢又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了。

　　在汪直心中，朋友就是相互利用的对象，因此他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朋友。

　　听了汪直的一番话，李寻欢冷哼一声道：“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汪直只微微一愕，立刻就愉快地笑了。他一向喜欢和聪明人讲话，而李寻欢无疑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

　　汪直颇具玩味地道：“那么李探花以为此事又有多复杂呢？”

　　李寻欢道：“也不一定就有多复杂。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完全可以在偷袭得手后直接杀了我。”

　　汪直叹了一口气：“我的确想要你的命，但是还有一个人却不想让你死得这么容易。是他及时制止了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只因他比我更恨你！”

　　李寻欢索性闭上双眼不去理他。说到死，他李寻欢又几时怕过？！多少次生死决战命悬一线，他都能获得胜利。那是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还有就是“不怕死”的精神。江湖上称他“六如公子”，这其中一条就是“视死如归”。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能扰乱他的心呢？！事到如今，死亡对于李寻欢与其说是一种解脱，倒不如说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他绝对可以坦然的去面对死亡，就像浪子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所谓“视死如归”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任凭“无影针”在体内四处流窜，李寻欢不理汪直的冷嘲热讽，微微牵起苍白的唇，嘴角露出一抹讥诮之意，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了四个字：“小——人——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