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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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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散的蓝,飘荡在山谷中,石缝间的空隙中泻下清泉,宛若绸缎般铺洒在石间,滴滴落入碧湖,树影洒在湖面上,偶有飞鸟掠过,在树上轻轻一触,就能在湖中泛起涟漪。正午,时有阳光洒入,湖面即散发出淡淡的光。入夜,月影则清晰的布在湖面上,淡雅而完美的光。夜晚,湖总会迎来特殊的客人。一个女孩,一袭素衣,脸色苍白,眼睛中却泛着犀利的光,女孩总会抱着一柄长剑,与她身型完全不符的长剑,剑柄上刻着“静”字,若隐若现,宛如这月光一般,月亮如此清晰,而月光却若有若无。女孩往往会在这坐一晚上,直到谷中又恢复往日的阴暗时才离开。女孩被唤作“玄”,黑祲谷的一员。
黑祲谷一词一直在江湖上流传,没有人知道它在哪,只知道里面全是女人,就连动物也是母的,里面的人都是被家人抛弃的人,因而黑祲谷又被称为不祥之地,赤黑之祲,丧氛也。
在阴冷的神殿中,弥散着熏香的气味,中间的座位上发出懒散的声音,淡淡的,却在殿中回散了好久,才渐渐散去:“玄回来了吗?”座下的女人恭敬地半跪着,回答道:“还没,才三更天!”女人的声音很大,也很清晰,但却未在殿中回响,“您需要再休息一会吗?”女人恭敬地问。座上的挥了挥苍白的手,女人识趣地下去了,黑暗将座上的人的半边脸都遮去了,只剩下一抹上扬的红唇。
丹提灯在谷中摸索着,既然谷主要找玄,那么最好找到她,这样自己也不用再被召去。诚然,在谷中住了几十年了,她依然怕进神殿,里面有种窒息的感觉,而在她眼中,那个唤为“玄”的女孩更可怕,她每天都要被召入神殿,而每天要去曜灵湖,这个8岁的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在思索中终于到了曜灵湖,看见素衣女子依然抱剑而坐,丹轻喊了一声:“玄!”女孩抬头,带着抹淡淡的微笑,她拉了拉丹的衣角,让他坐下。问:“丹姐姐,为什么这叫太阳湖呢?明明是一片阴暗,这月影不过只是幻影罢了。”
“太阳?”丹皱皱眉毛。
“曜灵不就是太阳吗?”玄笑着说。
“谷主叫你去!”丹先摇摇头,再正色地说。
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滴滴流水落入湖中的声音,安静的让丹发慌,她忙起身说:“我该走了!”而小手又拉住了她的衣角:“能再呆会吗?我怕我会睡着,如果睡着了,谷主会骂我的。”丹这才发现她不过是一个奈不住寂寞的孩子,而她也明白,谷主需要的是无情之人,在这个谷中,没有人有姓,大家都以一字为名,即使曾经有过,也不能使用。这里的平民是幸福的,简单的农作,换来的是平静与祥和,而她们这些靠近谷主的人,注定不会幸福。
这时,月光笼罩着二个人,丹的歌声在湖面上响起:“月明几时,无望于天,苍生何故,不明其因……”这是第一次人的歌声散布在河面上,也是玄第一次听到人的歌声。
许久,玄站了起来:“谷主找我吧,我就去。”然后凑到丹的耳边轻声说:“我记得我叫紫玄,是妈妈取的。”丹睁大眼睛望着她,玄脸红了,跑开了。太阳出来了,照在丹的彩衣上,宛如一只蝴蝶。丹目送着那抹白影,直到完全消逝在蓝雾中。她叹了口气,伸了伸身子,告诉自己,其实自己要干的也有很多,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客。想到这,她安心的望着天空,天气很好啊,太阳都射入谷里了。
* * *
“谷主,找玄何事?”稚嫩的童声在神殿中响起。座上的人抬手,却将脸隐藏在黑暗之中。她将一只彩色的蝴蝶擎在掌中,每每蝴蝶飞起一段后,手一运功,则又被吸入手中。
“明白了吗?”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声音里多了丝严厉。
“玄在曜灵湖什么也没感觉到,我没有发现什么太阳的感觉,相反,我比较喜欢月亮。”玄回答,脸上露出了几丝孩童的天真。
“不许露出这种表情!”座上的人忽然怒吼了一声,整个神殿如响应般地震动了好几下。
“玄错了。”玄忙跪下,乞求谷主的原谅。她低下头,不敢看谷主的身影。
安静了很久,座上的人挥挥手,说:“罢了,罢了,看看你手中的剑也明白你的领悟力了,下去吧,我累了。明天开始你就坐在曜灵湖里想吧。”
玄抬头,发现那只蝴蝶已经死在谷主的脚下,小小的翅膀竟被震成无数片,宛若冥灵一般。她速速下去,不敢多看。
座上的人望着远去的身影,轻声说:“出来吧,事情怎么样了?”
一个黑衣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来,儒雅的脸上还带着血迹。左手的布袋中还滴着血。
“看来你成功了。”谷主的声音中带着丝欣慰。
“是的。”男子将头发放开,原来也是个女子。
“东西呢?”
“在这。”女子将手中的两把剑双手奉上。
“太好了,干将和莫邪。干得好啊!”谷主终于笑了,“不过余氏夫妇的感情很好啊,你是——”
“他们的感情根本什么都不是,他们只是为了这两把剑才在一起的,如果再加上一个美貌的男子,他们自然就会刀剑下相向了。愚蠢的人。”女子的声音近于冷酷。
“很好,这才是我培养的人,月史,很好。”
“谢谢。”女子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还有他们的——”
女子不动声色,将左手的包扔了过去,包散开,竟是余氏夫妇的头颅,余闲的面部表情狰狞,而他夫人的表情很安详。
谷主微笑着点点头:“下去休息吧,好啊。”
女子点点头,走了下去。谷主看她走了,拉动座位上的开关,神殿的门自动关上了,而座位底下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暗格。她看了看于夫人的头,说:“我按约定杀了你丈夫,可惜你该明白,如果干将莫邪不在一起,就不是干将莫邪了。”接着她从暗格中取出一个黄布包裹的东西,轻轻打开,竟是轩辕夏禹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她小心的抚摸着剑身,低吟道:“圣道之剑啊!”许久,她拿起黄布,轻念出:“吟我之名,十剑归一。”然后不顾一切地大笑了起来。
* * *
黑祲谷的一角,很多人在为一个女孩过生日,女孩头顶雏菊,一袭黄衣,脸上带着微笑,在场的人纷纷送上了礼物。玄捧着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所有人都跪下,给她问好。
“不用了,我还这么小,不好的。”玄忙说。
“不行,您是明日的七曜史啊,以后要靠你呢。”其中一位老者恭敬地说。确实,在黑祲谷中,能力代表一切,即使是个孩子。
“是生日吗?”玄问。
“是!”黄衣女孩胆怯地说。
“你很漂亮,也很幸福啊!”玄笑着说,从腰间拿出一朵干花递给了她:“生日快乐!”
丹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至少现在她是个纯真的孩子,而在谷主面前,她又是什么样子呢?
“丹,你对那孩子有兴趣吗?”
“月史,我没什么。”丹的语气变得平淡了,冷冷地望着这个艳丽的女子。
“她好像是将来要接替我的人,你觉得呢?”
“我没什么接触,我不知道。”
“哦,是吗?”女子笑笑,走开了。
* * *
玄从那天起,天天浸在曜灵湖中,丹总会抱着毯子在一旁坐着,为玄唱歌。瘦小的身体被包裹在水中,刺骨的寒冷直刺身体,而在玄怀中的剑却散发着淡淡的温暖,玄将剑搂在怀中。
久而久之,剑上的“静”字变淡了。玄十四岁那年,剑上的“静”字变为“玄”字,玄也不用再去曜灵湖了,那段时间变成了练剑的时间,由谷主亲自指导。玄十六岁练成那年,谷主告诉玄,那把剑叫月影剑。而七曜史受封大典也要在这一年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