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咒》落羽

2、第二章

　　正是月明之夜，也是七曜史受封典礼。七曜即为金、木、水、火、土、日、月。其中金、木、水、火、土为五曜，由副谷主主管，负责基本事务。而日、月为谷主直接管理，从事不为人知的事务。
　　受封典礼选于曜灵湖的中央。没有一支蜡烛，整个区域完全依赖于月亮的光线来看清外物。四周挤满了百姓，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不愧都是女人的山谷啊！
　　忽然，一阵笛声从远处飘来，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因为谷主来了。四个白衣女子从空中飘落，晚风吹动她们的裙角，给人以似真似幻的感觉。四人架着一顶轿子，在水面轻轻走动，湖水泛起的涟漪很小，瞬间恢复平静。四人站于轿子四周，浮于水面，面纱将脸遮住，将美敛于内，相当朴素而又高贵。她们是四圣女，很少出现，很显然，这次是为了七曜史。
　　轿中发出了熟悉的懒散的声音：“今日选七曜史，其五由副谷主任命，其二由我任命，霞，上前吧。”
　　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身布衣，而她就是副谷主。女子只是站在岸边，轻声说：“昨天我选出来的人，出来吧。”五个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女子接着说：“那么跟我去神殿吧。”没有任何个性的声音，软绵绵地，有气无力。人群中的玄打量着她，弱不经风，似乎没有武功，而长相也平平，而她竟是副谷主！
　　五人走后，吵闹的人群又安静了下来，轿中的人轻点手指，湖面上起了异样，原本平静的水面竟翻滚的起来，出现了二个火圈。一个是熊熊烈火，另一个是发青的冥火。
　　“日——灵，月——玄。进圈。”仿佛不愿多说，轿中人的讲话十分简单，玄与一红衣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走向曜灵湖。
　　“慢，我不服！”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玄回头一看，是丹，依旧是彩衣，可是没穿长裙，简单的外套和裤子，长发被盘到头上，就连手上的镯子也全数去掉，腰间的佩剑隔着剑鞘发淡淡的光。
　　“你不满谁？”轿中人问，语气中带着丝惊讶。
　　“玄！”语气中不带一丝犹豫。
　　“丹姐姐！”玄惊讶地叫了一声。丹并没有直视玄，只是望着水中的明月，脸上不露一丝表情。
　　“好啊，强者生存。那你们比一场吧。规则你们定。”轿中人的声音变高了，但依旧阴冷。
　　“只要对方被另一方的剑砍伤，只要流出血，就算输。赢的人就是月。输的人要接受一个条件，无论什么，必须接受。”丹的声音冷淡极了，四周的人面面相觑，整个谷里回荡着丹的声音，月影将玄的脸照得惨白，却只能照着丹的背影。
　　“好吧，我同意！”轿中人同意了，“玄，为自己拔剑吧！”
　　“我不想比！”玄开口说。丹不动声色，拔出了剑。寒光照亮了半个湖面。轿中人的脸闪现了一下，即用一把扇子遮去了。同样的光泽，同样的感觉，只是剑身上有一个小小的“宁”字，玄不敢相信，竟是另一把月影！
　　“玄，动手吧，再不动手，我可要开始了。”丹冷笑道。
　　“丹姐姐，我……”玄低下头，不知如何表达。丹的剑已经直刺过来，玄以左脚踮地，不停地后退，右手握住剑把，手颤抖着，依然犹豫。丹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无路可退了，玄单手抬起，抓住一侧的树枝飞身上树，丹的剑刺入了树身，树瞬间被劈成两半。玄跌入了人群中，引起一阵骚乱。
　　丹停住了脚步，说道：“给你一个机会，拔剑吧！”丹剑上的“宁”字发出异样的光。
　　玄从人群中走出来，长发已经散开，月光洒下，宛若天仙。温和的眼神变得冷酷，湖的另一半也被照亮，她终于拔剑了。
　　二人飞身到湖中央，各自举起了右手，轻轻松手，剑在手中不停地转动，却不触手。这就是第一招“霞起”。剑的光渐渐变淡，一瞬间二人飞身刺去，剑在空中消失了，只能模糊看见二个身影。而二人却能将对方看的很清楚。丹忽然露出了往日的微笑，玄一愣，眼神有些波动，改变了剑向，转身下落，二人再度回到湖中，二招“日落”。玄将剑在手中回旋着，一把剑似乎变成无数把剑，让人无法招架。三招“云聚”。丹却并未举剑，只是淡淡地说：“看看你的左手吧，你输了！”这时一滴鲜红的血滴落，无数把剑又化为一把，落入水中，玄看看自己的中指，一个小小的痕迹，是刚才的那一瞬吧！
　　“丹赢了。”轿中人说，“进入圈中吧！”
　　四周的人为丹欢呼，玄静静地看着，泪缓缓流过面颊，不是恨，而是痛。红火与冥火将湖中的二个人包围，熄灭后，二人的眉心留下了金色的记号。
　　“仪式结束了，大家都回去吧。”轿中人叹了口气，说道。
　　“不，她欠我一个承诺，我必须拿。”丹站在湖中央，高声说道。
　　“算了吧，丹！”轿中人的声音严厉了。
　　“不，愿者服输，她必须！”
　　“丹，你想干什么？”轿中人似乎发怒了，四周的树木都在跟着震动。
　　“丹姐姐，你说吧，我一切都接受！”玄对丹点点头，四周又归于了平静，轿中人紧握手中的扇子，不再表态。
　　“我要你离开黑祲谷，不准再踏入一步！”丹淡淡地说。
　　“好，我接受！”玄点点头。
　　“起轿！”轿中人怒吼了一声，四圣女再度托起轿子，消失在月光中，人群也渐渐散开，丹混于人群之中走开了，只剩下一个素衣女子在湖中摸索着，满脸的水，已不知道是泪还是水了。
　　* * *
　　“我看到玄输了。”暗处一个女子说道。
　　“她的本质害了她，你当时在场？”谷主坐在位子上，盯着一边的蜡烛，喃喃的说。
　　“我叫金史带她们去了，不，是前金史。”
　　“你有什么感觉？”
　　“我想那晚你失态了。”
　　“哦？”谷主将视线转向暗处，笑着说，“你以后会怎么样？我的副谷主。”
　　“我还会留下来，这时我和你的约定。”
　　“可是你主人的宝贝女儿要走了啊！为了守护的你，不继续了吗？”
　　“不，就是今天，我在主人拿的契约满了，没有责任了，该还得都还了。”
　　“不是吧，为了她，你将自己美貌的脸整得如此平凡，值得吗？”暗处的女子没有回答，黑色的眼眸直视谷主，久久地寂静。
　　“对了，七星龙渊剑似乎重现江湖了，似乎是一个少年剑客所有，据说他游历四方，很难寻找。”副谷主打破了寂静。
　　“那我叫灵去吧，她的能力我相信，可惜她的心胸狭窄，我不知是否该让她当日史。”谷主皱了皱眉，可是依然带着微笑。
　　“还有就是金月门的事，我接到白雀的信，只要我们消灭金月门，那么他愿将泰阿剑双手奉上。”
　　“好消息啊，叫萧去吧。”
　　“什么，四圣女的萧？”副谷主有些惊讶。
　　“就这样了！”谷主并没回答，再待副谷主抬头时，人已经消失了。她失神地望着空空的座位，低声说道：“小姐，对不起了。”
　　* * *
　　月光再度光顾了这个小湖，只是今天的月带着淡淡的凄凉，原本的二人已经不在了，又变成了一个素衣的女子。二只萤火虫在空中舞蹈，玄淡淡地望着：“原来你也有朋友，那我呢？”
　　“玄！”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玄回头，竟是副谷主。
　　“什么？”
　　“谷主让我传话给你。”
　　“我对不起谷主的栽培。”玄低下头，望着湖中的明月发呆。
　　“那你怎么报答呢？”
　　“我……”
　　“替谷主办三件事吧，第一，帮她找到玄珠。”
　　“玄珠？”
　　“是的，相传皇帝经过南海，不小心将它落入水中，它是圣道之物。不过江湖传言说玄珠已经在首富赵家了，可惜没有人能将它带离赵家。”
　　“那还有二件呢？”玄点点头，眼光依然盯着湖水。
　　“还有就是去无名岛取鱼肠剑。”
　　“不可能吧，我知道的，那把剑早就毁了。”玄抬起了头，黑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副谷主。副谷主的眼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
　　“那把剑依然存在，你不用问，直接拿来就可以了。”
　　“那第三件呢？”
　　“找一个适合的女孩，带着二把剑来黑祲谷，因为你不可以再进来了。”
　　“好！”
　　“其实，我想说，你可以不干的，因为你已经脱离了这个谷了。”
　　“不，我会完成，这世间能相信的又有几个呢？”玄站了起来，走开了。看着影子渐渐远去，副谷主轻声说：“好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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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望黑祲谷，玄发现自己还是有留恋的，刚刚喝完了灵给的酒，身上还有些燥热呢。走到了外面，一片绿意扑面而来，而眼前的景色却愈渐模糊，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