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朝迢

6、第 6 章

　　“丫头，你跪在这里干什么，迎接我这个老头啊！”

　　赵青阳突然出现，赵蛮猛地睁开眼睛，然后起身。

　　人呢，他们不见了，不，自己是已经死了吗，赵青阳也死了吗？

　　“你咿咿呀呀干什么呢，光张嘴不出声。”

　　赵蛮停下她比划的手，试着再说一句话。

　　“你该不会是卡鱼刺了吧？”

　　赵蛮摇摇头，有些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到什么，蹲在地上拿石头在地上磕磕画画。

　　她不认得字，也不会写字，赵青阳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看出来她画的是什么。

　　赵蛮气恼地把石头往水里一丢，溅起一圈水花。

　　该死的，竟然给她吃哑药！

　　这比杀了她还让人崩溃！

　　赵青阳也看出来不对劲，“丫头，你不会说话了。”

　　赵蛮点点头，又手舞足蹈模仿刚刚的情景，但赵青阳还是没看出来。

　　赵青阳也不是大夫，就算知道也没办法。于是赵蛮不再比划，垂头丧气走了，赵青阳就跟着她。

　　“怎么回事啊丫头。”

　　待他们走之后，萧恒从树上跳下来，盯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他总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回到小胡同的赵蛮冷着脸，十分气愤得挥舞着她的剑。

　　乞讨时被人欺负是常有的事，香香和阿福都没有想到赵蛮会被毒哑，兴许是碰上几个爱好玩弄人的富家子弟了。

　　他们看着赵蛮一剑刺穿立着的稻草人，都发怵地咽了口口水。

　　赵蛮不常发脾气，但发起脾气来就让人害怕。

　　记得好几年前他们一路乞讨到上京，路上碰到几个登徒子欺负香香，赵蛮二话没说就举着比手腕还粗的木棍挥过去。

　　那模样，饶是现在记起来她也有些后怕，那时赵蛮的确是想拼了命的。

　　怎么脱了困的呢？还是有人路过，那些登徒子才不敢继续造次。

　　否则就他们几个弱小的小叫花，怎么可能打得过。

　　忆起往事，香香眸里有些暗淡，然后她朝赵蛮走过去。

　　赵蛮已经收了剑，见香香来了，正想说话，又忽然记起自己已经不能说话了。

　　“喂，你这喉咙怎么回事。”

　　赵蛮摇摇头。

　　香香扔给她一个钱袋子，赵蛮接过，有些疑惑看着她

　　“我知道我平常挺小气的，但是你这喉咙要紧……”她不舍道，“拿去看病吧。”

　　“这可是我的嫁妆呢。”

　　赵蛮会心一笑，又把钱袋子还给她。

　　“我说给你就给你了啊。”香香抱着胳膊，扬起她的脸有些骄横。

　　“怎么说我也拿你当我半个姐妹，以后你讨到的钱多分我一些就是了。”

　　赵蛮看着她，心里感动，十几年一路讨过来，她们互相坚守才不至于饿死在其中某一年。

　　见她收了钱，香香才离开。

　　晚上睡觉的时候，赵蛮站在熟睡的香香面前。

　　香香翻了个身，嘴里还说着梦话，仔细一听是什么嫁妆。

　　赵蛮失笑，把钱袋子重新塞回香香怀里。

　　由于不能说话，赵蛮练剑的时候反而更刻苦了。

　　她总把面前的木桩子当作那个可恶的萧恒，奈何她不能真的闯进皇子府让他交出解药，只好以这种方式泄气。

　　赵青阳又挡住她一剑。

　　“你气息不稳，过于浮躁，所以出剑力道即使十成，也只有七分效果。”

　　赵蛮丢了剑，改用拳头一拳一拳砸向木桩，直到关节被磨出血也不停下。

　　“赵蛮。”

　　赵青阳看起来看严肃，“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你知道，可你若一直纠结于此，往后哑的就不只是你的喉咙。”

　　“兴许眼睛，鼻子，耳朵，这些全都没用了。”

　　赵蛮听不懂他什么意思，她只知道没人懂她的气愤。

　　她想说话，她不想当个哑巴。

　　赵青阳叹了口气，“我不是劝你放下，就算你只是半哑，这解药，你拿得到吗？”

　　赵蛮停下了。

　　对了！她记得自己是吃了什么药丸，兴许这药丸有解药呢！

　　赵青阳说得对，她不一定是真的哑了，她应该去找解药。

　　看赵蛮一副恢复生机的样子，赵青阳欣慰自己的话对她有用，可没想到赵蛮是完完全全跑偏了。

　　于是第二日赵蛮向几人告别时，赵青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在三皇子府门口观察了几日，又是某一个夜晚，她踩上房顶。

　　这次她非常小心，赵蛮凭着记忆摸进丫鬟住的院子里，顺走一件晾在院里的衣裳，还有一双放在门外的鞋。

　　赵蛮穿上正好，心道天助我也。

　　接下来就是洗干净她的脸还有头发。

　　赵蛮不知道哪有水，天也很晚了，于是她打算找个地方将就一晚，等第二日再说。

　　翌日——

　　皇子府很大，赵蛮避着人走，听着路上侍女仆从的悄悄话，估摸着萧恒的院子会在哪里。

　　她看到一处荷花池，简直是三步并作两步就跑过去，跪在池边捧一把池水洗脸。

　　这池水还挺干净，都能养鱼了。

　　池里有几只养得很肥的鱼，赵蛮瞧着眼馋，但一想到这里是萧恒的地盘，她不敢造次。

　　她的头发不长，赵蛮又捧了几把水打湿头发，简单洗了一下。

　　嗯，她觉得现在自己非常完美。

　　在府里潜伏了两天，赵蛮大概摸清了萧恒的院子和……厨房。

　　因为她真的很饿，她一股脑往包袱里塞些吃食，诸如她没有见过的糕点零嘴，通通塞了进来。

　　这个，还有这个……都带回去，让香香和阿福也尝尝，对了，还有赵青阳，那老头这么喜欢吃烤鸡，刚好厨房还有几只，都带走。

　　天呐，这样的日子也太舒服了！

　　赵蛮把包袱塞得鼓鼓当当，一如她来时一样躲过了所有人，正准备从皇子府的后门离开时，被人拦下了。

　　一把明晃晃的剑横在她面前，她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从侍卫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

　　萧恒。

　　当赵蛮第二次被扣押在院子里时，她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尹一翻了翻赵蛮的包袱，对萧恒说：

　　“主子，全是些吃的，其他的都没有。”

　　赵蛮心里哼了一声，以为她是小贼，可她人穷志不穷，只会偷些……呸……拿些吃的，连银子她都没碰过。

　　萧恒视线落在那跪着的人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