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絮与风眠》枝雪晚眠

6、第 6 章

　　初三下学期，中考的压力越来越大。教室里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都在努力学习，想要考上自己理想的高中。池冬絮也不例外，她每天都埋在题海里，希望能和旴锦淮考上同一所高中。

　　旴锦淮的成绩比池冬絮好一些，他的目标是市里的重点高中——青宁一中。池冬絮也把青宁一中当成了自己的目标，她每天都努力学习，遇到不会的题目就问旴锦淮。旴锦淮也很有耐心，总是会给她详细讲解。

　　有一次，晚自习结束后，池冬絮和旴锦淮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很安静，只有路灯的光线洒在地上，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池冬絮，你想考哪个高中啊？”旴锦淮问道。

　　“我……我想考青宁一中。”池冬絮小声说，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

　　“真巧，我也想考青宁一中。”旴锦淮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努力吧，争取都能考上，到时候还做校友。”

　　“嗯！”池冬絮用力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动力。她觉得，只要能和旴锦淮考上同一所高中，她就有机会向他表白，就有机会和他在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里，池冬絮更加努力地学习。她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背书，晚上学到十二点才睡觉。她的成绩也在一点点提高，从班级中游慢慢升到了上游。旴锦淮看到她的进步，也为她感到高兴，经常鼓励她。

　　中考终于来了，池冬絮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走进了考场。考试结束后，她和旴锦淮一起估了分，感觉自己考得还不错，应该能考上青宁一中。

　　等待成绩的日子里，池冬絮每天都很焦虑。她害怕自己考不上，害怕不能和旴锦淮在一起。直到成绩出来的那天，她查到自己的分数，刚好超过了青宁一中的录取分数线，她高兴得跳了起来，赶紧给旴锦淮打电话。

　　“旴锦淮，我考上青宁一中了！”池冬絮激动地说。

　　“太好了！我也考上了！”旴锦淮的声音也很激动，“那我们以后就是青宁一中的校友了，到时候再一起玩。”

　　“嗯！”池冬絮挂了电话，心里充满了喜悦。她觉得，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一半，接下来，她要鼓起勇气，向旴锦淮表白。池冬絮把星星项链放进了首饰盒最底层，上面压了一块绣着小雏菊的手帕——那是妈妈去年给她的生日礼物。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在学校里提过项链的事，也刻意避开了和旴锦淮、苏晚同时出现的场合。可教室里的空间就那么大，她总能在不经意间看到苏晚拿着习题册问旴锦淮问题，或是两人一起讨论篮球比赛，连空气里好像都飘着他们说笑的声音。

　　林晓看出了她的躲避，有次午休时拉着她躲在教学楼后的香樟树下：“絮絮，你不能一直这样躲着啊，马上要中考了，你要是总分心，怎么跟旴锦淮考去同一所高中？”池冬絮揪着衣角，望着远处操场上奔跑的身影，小声说：“我怕……我考不上，也怕……就算考上了，也没什么用。”

　　“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林晓戳了戳她的胳膊，“你忘了上次模拟考，你数学都快追上旴锦淮了？再加把劲，肯定能行！”林晓的话像一颗小石子，在池冬絮心里漾开了些涟漪。她想起当初和旴锦淮约定要考青宁一中时，他眼里的光，又想起自己熬夜刷题的那些夜晚，慢慢攥紧了拳头：“你说得对，我不能放弃。”

　　从那天起，池冬絮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她把旴锦淮的数学笔记本找出来，重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把重点题型抄在错题本上，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先做上标记，等晚自习时找旴锦淮问——只是每次问完，她都会立刻转身回到座位，不再像以前那样多聊几句。

　　旴锦淮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刻意疏远，依旧会在早上帮她核对作业名单，会在她被难题困住时主动凑过来讲解。有次晚自习，池冬絮对着一道物理题皱了半天眉，草稿纸上画满了电路图，还是没头绪。旴锦淮凑过来，拿起笔在图上画了条红线：“你看，这里应该先算串联电阻，再算并联部分，这样就简单了。”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熟悉的温度，池冬絮的耳朵还是忍不住红了。她跟着他的思路解出题目，小声说了句“谢谢”，就赶紧把草稿纸收了起来。旴锦淮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物理错题本推了过去：“这里面有类似的题，你可以看看。”

　　中考前一个月，学校组织了一次誓师大会。操场上，同学们举着写有目标高中的牌子，喊着口号，气氛热烈得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池冬絮举着写有“青宁一中”的牌子，站在队伍里，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旴锦淮——他站在不远处，举着同样的牌子，脸上带着坚定的笑容，阳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光。

　　誓师大会结束后，旴锦淮追上她，手里拿着一瓶冰镇汽水，递给她：“还有一个月，加油！我们一定能一起考上青宁一中。”池冬絮接过汽水，冰凉的瓶身贴着掌心，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她抬起头，看着旴锦淮的眼睛，认真地说：“嗯，一起加油。”

　　那天的汽水很甜，甜得让池冬絮暂时忘了心里的酸涩。她想，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她还有一个和他共同的目标，还有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

　　中考前一周，学校放了三天假，让同学们在家调整状态。池冬絮在家复习时，妈妈突然拿出一个红色的笔记本，递给她：“这是我托人找的青宁一中往年的录取分数线和校园介绍，你看看，提前熟悉熟悉。”池冬絮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就看到妈妈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冬冬，妈妈相信你一定能考上理想的高中。”

　　她翻到校园介绍那页，看到青宁一中的照片——宽阔的操场、高大的香樟树、明亮的教学楼，突然想起当初旴锦淮说“以后还做校友”时的样子。她把笔记本放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每天复习前都会看一眼，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中考终于来了。走进考场前，旴锦淮在门口拦住她，递给她一支新买的中性笔：“这支笔好用，祝你考试顺利。”池冬絮接过笔，指尖碰到他的手背，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她看着旴锦淮，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化作一句“你也加油”。

　　考试的那几天，天气格外好，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每场考试结束，池冬絮都会在考场外看到旴锦淮的身影，他会笑着问她考得怎么样，会和她一起讨论题目。那些天，池冬絮暂时忘了苏晚的存在，忘了心里的酸涩，只觉得，只要能这样和他一起努力，就很好。

　　中考结束那天，池冬絮和旴锦淮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边的蝉鸣此起彼伏，空气里满是夏天的味道。旴锦淮突然说：“等成绩出来，我们一起去青宁一中看看吧，听说那里的香樟树比咱们学校的还大。”

　　池冬絮心里一动，抬起头，看着旴锦淮的侧脸，轻轻点了点头：“好。”她想，也许这个夏天，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也许她的心事，终有一天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