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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江叔用轻功跃至我身边蹲下,轻轻触了触我左腿:“除了腿,还有哪里受伤吗?”
他的声音和神情太过温柔,我嘴一瘪,险些哭出声来:“没有了,腿也不疼了,没事了……”腿确实不疼了,因为已经麻了。
江叔抿起唇,站起挥剑想为我解开束缚,却不想那天杀的无相皇捆我用的是精钢所制的铁链,砍了三四剑都没能劈开,与此同时,我看见上方石壁一块巨石突然松动,直朝我二人袭来,江叔正专心解我腕间铁锁,丝毫未注意到危险来临。
“江叔,小心上面!”我大喊一声,旋即闭上双眼。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因为我整个人都被一副宽阔而温暖的身体牢牢圈在怀里,江叔的脸颊贴紧紧在我颈窝,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痛苦闷哼。
他竟以自己脊背生生扛下了这块落石!
“江叔!”我惊呼出声,灼热液体夺眶而出,“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我没事。”江叔松开我,深邃的双眼将我盯住,挤出一丝笑意。
他的额角青筋因剧痛而暴起,嘴角分明渗出了鲜血,怎么可能没事?那么大的石头,就算不死也会受到内伤。我大哭出声:“怎么没事?你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
江叔轻柔拭去我脸颊泪水:“别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烦,从小就烦你哭。”
我心中一酸,他竟然还笑了,他明明疼得连说话都在颤抖,居然还想要安抚我。
江叔撑着剑努力站起身,道:“荧渊之水有毒,无相皇启动了机关,毒水过不多久就会蔓延上来,我们要尽快去到岸边。”
我腕间铁链已解,可腿仍动弹不得,我探出头,看到水位快要漫上石台,约摸已到了小腿高度。
“你快走,不要管我。”我催促他,“你受了伤,用轻功带不走我,但你自己还是能飞过去的,你出去找人来救我,我撑得住!”
江叔回过头看我,又笑了:“说什么傻话呢。”
他扔下剑,再度蹲到我身边:“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丢下你过?”
是啊,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丢下我过?在我迷路时,被人欺负时,生病时,被蛇郎中抓走时,哪一次不是他来救我、陪伴我?这样的人,这样的江叔,怎么可能放弃我?
“搂紧我。”江叔一把将我抱起,长腿迈出,毫不犹豫踏入了荧渊水中。
“不要!”我惊呼。
毒水蔓延到了他的膝盖,却挡不住前进的步伐,他强有力的胳膊将我抱得紧紧的、抬得高高的,不让一滴毒水沾湿我的衣摆。
“你会中毒的,你会没命的!”我向上仰视,刚好看到他坚毅清晰的下颌线。
“我的命算什么?”他垂头看我,语气如此平淡,却又坚定——
——“只要你活着,我的命,不要也罢。”
‘砰’,似乎有什么灼热的东西从我心脏蹦出,随着我全身的血液弥漫至四肢百骸。这一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洞穴里,我竟在他的脸上看到日月照拂的圣洁光辉。
我好爱他,我很确定。
我说不出话来,或许,和他一起死在这里,也不失为一种圆满的结局。
我沉默下来,将头埋在他胸口,感受他胸膛的炽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等待属于我们的结局。
岸越来越近,可江叔的步子越来越慢,每一步都变得艰难起来,他手臂轻轻颤抖,脸色愈发苍白,有几下我甚至觉得他在踉跄,可是他最终稳住了,因为他害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让毒水沾到我身上。
终于,从洞口传来焦急的呼喊:
“老大!老大你在哪里?老大!”
是红线!她顺着我留下的记号找来了!
我猛然抬头,高声回应:“我在这里!红线,我在这里!”
视线里,红线、寒姨还有天叔一齐跑来,站在离我们最近的河岸伸出了手。
江叔拼尽力气走到岸边,咬紧牙关使出最后一丝气力将我扔向寒姨他们,随后便再也支撑不住,慢慢倒向毒水之中。
“江叔——”我在最后一刻反身拉住他的手,“你不要放手,不要松开!”我趴在岸边哭喊道。
江叔单膝跪在毒水中,水位蔓延至他胸口。我心若刀绞,若他支撑不住倒在水里,便会被彻底淹没,再也无法站起。
江叔那双黑眸里翻涌着强烈的情绪,好像除了我,天地万物皆不入其眼:
“丫头,好好活下去……燕明,是个不错的人……还有那晚……对不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傻话呢——”我用力拽住他的手,生怕松开了就再也触碰不到了,天叔和寒姨也随即抓住他胳膊,合力将他往外拉着,红线则抱住我的双腿生怕我再掉下去。
很快,我与江叔都被拖到了岸上,除了腿伤,我没有沾到一丝毒水,可江叔已经昏迷了过去。
“天叔!天叔你快救救他——”我哭着扯住天不收的衣服。
天不收蹲下,从怀里摸出一套特殊银针,又戴上一副菲薄皮手套,立即施针封住了江叔的穴道,肃容道:
“快带回活人医馆!”
寒姨弯腰探了探一动不动的无相皇,道:“这个也没死,先捆起来带回去,日后再商量怎么处置。”
“好,我去拿绳子,还好驾了马车来,车上都有!”红线一蹦三尺高,快速跑了出去。
就这样,一辆马车拉着我们几人驶回了不羡仙。
昏迷的江叔被安置在活人医馆,天不收下令闭馆一月,不接任何病患。
屋内,姚药药在为我的伤腿上夹板,我则焦急地看向床榻之上的男人,不住问道:“天叔,江叔有没有性命之忧?还能不能醒?”
天不收脸上是少有的凝肃:“不知。”
我急得要打转:“你不是清河乃至开封都最厉害的圣手吗?还有你治不好的病吗?”
天不收道:“我在很早之前听过荧渊一事,知这毒可能与水月先生的弃徒孙不弃有关,也曾研究过一阵,对解毒之法有些许了解,如今江无浪的毒倒是解了七八分,但他还有内伤在身,所以我只能保证他活着,却不敢保证他能醒来。”
“什么意思?你是说江叔永远醒不过来了,就这样躺一辈子?”
“不知。”天不收又吐出这两个字。
见我神情落寞,他叹口气,边收拾药箱边道:“我去寒香寻那看一下无相皇醒了没有,你记得给江无浪喂药。”说完便出了门。
药药替我包扎完后也跟着退了出去,我呆呆望着桌上的药和一动不动的江叔,脑海中回想起他在毒水中抱着我时说的那句话——
——只要你活着,我的命,可以不要。
我单腿跳过去趴在床边,将脸颊贴在他的掌心,喃喃道:
可是江叔,你如果不在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有宝子在看吗?求鼓励,求收藏,爱你们。本文中篇,篇幅不长,后面还有几章就要结束了,感谢看到这里的朋友,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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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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