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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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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无相皇带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是地下深处，一路沿着地下河道走来，但是河里却没有水，河床干秃裸露着，两旁长满奇怪花卉，发着蓝紫色荧光，妖冶而神秘。
我被他扔在一个凹下去的空地中央的石台上，双手缚在身后，绑在石台的柱子上，动弹不得。我环视四周，觉得这里很像一个干涸的小湖泊，便猜测这以前应该是有地下河的。
无相皇捆完我，就自顾去了岸上的平台，平台上有一团未燃尽的篝火，看样子，他应该是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我很纳闷，我几乎跑遍了清河所有角落，却没有发现过这如此诡异而神奇的地方，这里以前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荧渊，我长大的地方。”无相皇盘腿坐下，自篝火架上扯下一只鸡开始啃，啃着啃着突然看向我，撕下一根腿来，问：“吃不吃？”
“不吃”，我摇头，“都没熟，怎么吃？”
“嘁，矫情。”无相皇把挂着血丝的鸡腿一口塞进嘴里，连骨头一起嚼碎了，啐道：“我连生的都啃过，还在乎这半生不熟的？”
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冲他道：“喂，大块头我问你，你跟我江叔究竟有什么恩怨？我怎么从没听过有你这号人物？”
无相皇孤独时间太久，好不容易逮了我这么个有嘴的‘小玩意’陪他说话，竟真的一板一眼回答起来：
“他竟然没跟你提起过我？呵，这个狗杂碎还真狂妄。”他愤愤咽下一口鸡肉，“我告诉你，我如今伶仃漂泊都是拜他所赐……”
他顿了顿，接着道：
“告诉你也无妨。十七年前，江狗带着我主人的宗族至宝逃跑，主人命我去拦截夺回，却不料途中被他击败……额不，是偷袭暗算！害我没能完成任务。主人对我失望至极，所以我至今没脸再回绣金楼……”
我心念一动：“什么至宝？长什么样的？”
“一块玉。”无相皇阴森森瞥我一眼，“你见过？”
玉？
我瞬间回想起来，在幼年时，我曾在床榻下的暗格里翻出过一块通透碧玉，就在我举着玉去问江叔时，他脸色却变得异常严肃，随后亲自将那玉藏回，并告诉我此物不祥，不可展示于人前。后来时间久了，我也就把这事忘了，而他也未再提起过此事。
“没有，没见过。”我摇头。
“呵，江无浪那么精明的狗贼，自然不会告诉别人，料你也不知道。”无相皇挪开视线，并未再怀疑。
我忙岔开话题：“所以他打败了你，你一直不服，想回来打赢他？”
无相皇嗬嗬嗬地笑了一阵，咬牙道：“不止，我还要把他的人头提回绣金楼，只有这样，我才有脸回去……只有这样，我才能回去！”
“得了吧，你十七年前是他的手下败将，如今再来一遍，不过是再输一次罢了，想得倒挺美！”我不客气地打击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无相皇吼道，“若是没遇上你我还少了几分胜算，可老天帮我，让我先抓住了你！哈哈哈，只要有你在，江无浪的人头，就非我莫属，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笑起来，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心内却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这是要用我来要挟江叔？
我不安极了，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江叔永远不要找到这里。
地底深处不见天日，空旷的溶洞里，滴滴答答的水滴声也入耳清晰响亮。这里并不黑暗，因为有那种会发光的花，只是被困在这里的人不知道今日何夕，也不知道时辰几何。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欲睡之际，有脚步声自入口处传来，步履虽轻却稳健非常，每一步都带着永不退却的力量。
我猛然坐起，望向入口处。
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那似兽口般的石门外缓缓走进一道颀长身影，着蓝黑色衣衫，腰悬长剑，额发凌乱不羁，却挡不住那双带着坚毅与凌厉的眼睛。
“江叔！”我惊呼出声，从心口涌出一股热流弥漫至四肢百骸。
远远的，我看见他脚下一顿，打乱了原本的步调。
江叔的视线瞬间锁定在我身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在看见我还活着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别怕，我来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过，温柔得让人想要落泪。心口一疼，视线就模糊了起来。
被捆绑至此，我有过担忧，有过焦虑，却唯独没有过害怕，可在见到他的那一刹，我害怕了，我怕这是一场让他有去无回的阴谋。
“我没事，你小心这个大块头！”我没时间多说什么，因为无相皇已经提着镰刀站了起来。
“终于来了江狗贼，十七年没见了！”无相皇龇出一个阴邪的笑容，似乎有些激动，只是这样笑起来更丑了。
江叔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冷眼看向他，道：“过了十七年，你还是这副不中用的模样！”
“呵呵，嘴皮子还这么厉害。”无相皇傲然地指着我，“你养的崽在我手上，只要你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就给你条退路，怎么样？”
江叔拔出长剑，剑尖指地：“我的剑，从不会退。”
“哼，还是这么狂妄！”无相皇咬牙切齿，“我苦练了十七年，今日必要取你人头拿回绣金楼，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江叔冷笑一声：“无用的杂碎扔了便扔了，李祚不会再要你了。”
此话一激，无相皇陷入了愤怒，镰刀刃尖锋芒暴涨，带着劲风怒吼着朝江叔扑来。江叔毫不退却，提剑纵气迎风而上，霎时剑芒暴涨，‘叮叮叮’向前射出十二道剑气，瞬间便将无相皇击退三丈远。
“你比以前还厉害，有意思！”无相皇笑了两声，镰刀再度挥起，带着更大的劲风劈砍过来，周围的碎石经受不住如此大的力道，纷纷断开。
江叔提气纵身一跃而起，长剑挥出直接劈裂了风刃，刹那间，火星四溅，剑气四散，将那些碎石绞得粉碎。
我见过他出神入化的剑法，却没见过他嗜血杀伐的模样。衣袂翻飞间，长剑抖落点点寒光，这一瞬息，二人已过了七八招。
十招之后，无相皇被逼退至山壁一角，不甘道：“江狗！没想到，我苦练了十七年，还是敌不过你！”
无相皇扶着墙壁，擦去嘴角血迹，却依旧笑得阴邪：“不过没关系，因为你这一趟，注定有来无回！”
说罢，他伸手摁下墙壁上一块凸起，刹那间，地动山摇，伴随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咔啦咔啦’声，肉眼可见地在原本干涸的河床里看见有水渗出。
我被捆在湖中的位置，向下探头去望，只见石台之下的水已涨了一寸。
“这是什么？”我顿觉不妙，那渗出的‘水’泛出蓝绿色光泽，分明有毒。
“荧渊之水，剧毒无比，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哈哈哈哈哈哈！”无相皇陷入了癫狂。
“混账！”江叔怒喝一声，刺出最后一剑。这一剑，快到目之不及，只见残影，剑锋敛尽所有光华，穿透敌人身体，无相皇轰然倒地，再爬不起来。
碎石从头顶纷纷而落，江叔无暇顾及无相皇死没死透，收起长剑直直向我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