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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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宁醒得格外早。窗外天光微熹，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他和时淮旭……真的在一起了。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泛起隐秘的欢喜，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他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第一条消息就是时淮旭的。
「X：早安，我的小月亮。[图片]」
图片是清晨天空的一角，泛着鱼肚白，边缘染着浅浅的金粉。
江宁抱着手机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笑了几声，才打字回复。
「柠只：早。你起得好早。」
「X：睡不着。有点想某人。」
直白的话语让江宁耳根发热，心里却甜得像是泡在蜜糖罐子里。他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吃早餐时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要看一眼手机。
约好的电影在下午。江宁在衣柜前踌躇了将近半小时，换来姐姐江柠倚在门框上意味深长的笑：“哟，这是要去见谁啊？这么郑重其事。”
江宁耳根一热，强装镇定：“没谁，就看个电影。”
“跟时淮旭？”江柠挑眉，她早就从弟弟之前请教情书和最近的状态里猜出了七八分。
江宁默认了，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江柠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温柔下来：“行了，别紧张。穿那件白色的T恤吧，清爽。玩得开心点，注意安全。”
得到姐姐的支持，江宁心里踏实了不少。
下午，江宁提前十分钟到了商场门口。远远地，他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时淮旭。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身姿挺拔，在人来人往中格外显眼。看到江宁，他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等很久了吗？”江宁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快。
“刚到。”时淮旭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指尖穿过他的指缝，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走吧，我们先去买票。”
掌心相贴的触感温暖而真实，江宁微微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就由他去了，只是脸颊有些发烫。时淮旭的手比他大一些，能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电影是部轻松的动画片。影厅灯光暗下，江宁的注意力却很难完全集中在银幕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的存在，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像是洗衣液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时淮旭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走神，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不喜欢看？”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江宁缩了缩脖子，小声回答：“没有。”
时淮旭低低地笑了声，没再说话，却把两人交握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江宁的手背。细微的动作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尖，带来一阵阵微小的战栗。江宁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快要盖过电影配乐。
电影散场，两人随着人流走出来。外面阳光正好。
“接下来想去哪儿？”时淮旭问，手指依旧牢牢扣着江宁的。
“都行。”江宁其实没什么主意，只要和身边的人在一起，去哪里好像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时淮旭想了想：“那随便逛逛？或者去电玩城？”
最终他们选择了去电玩城。嘈杂的环境里，时淮旭玩投篮机时利落的身手引得不少人侧目，江宁就站在旁边帮他拿着外套和换来的游戏币，看着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时淮旭玩完一局，转头看到江宁亮晶晶的眼神，笑着走过来，很自然地用指尖擦掉他鼻尖上不知何时沾到的一点灰。“傻站着干嘛？想玩什么，我陪你。”
他们一起玩了赛车，玩了太鼓达人，时淮旭还在一个抓娃娃机前耗掉了大半游戏币，最终成功抓上来一个丑萌丑萌的小月亮挂件。
“喏，”时淮旭把那个小月亮塞到江宁手里，“送你。像你。”
江宁看着手里那个线条简单、却透着憨态的小月亮，心里软成一片。他珍重地把它放进口袋，小声说：“谢谢。”
从电玩城出来，已是傍晚。夕阳将天空渲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他们沿着河边的步道慢慢走着，手依然牵在一起。
“江宁。”时淮旭忽然开口，声音在晚风里显得格外温和。
“嗯？”
“填报志愿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时淮旭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认真的探询。
这是摆在眼前最现实的问题。江宁的心微微提了起来。他知道时淮旭成绩优异，目标明确，大概率会去顶尖的大学。而自己……
“我……还没完全想好。”他老实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他怕，怕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大学，会拉开彼此的距离。
时淮旭似乎看穿了他的不安，握紧了他的手，力道坚定。“别担心。”他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沉稳，“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尽量……选得近一些。”
他没有轻易许诺“一定会在同一所大学”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但“选得近一些”这个务实又充满诚意的想法，却像一颗定心丸，稳稳地落进了江宁的心里。
“好。”江宁点头，心里的那点阴霾被这句话驱散了不少。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依然存在，但身边这个人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一起规划，这就足够了。
晚风吹拂着两人的发梢，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渐次亮起的城市灯火。他们牵着手，慢慢走着，偶尔低声交谈，分享着对大学生活的模糊想象，偶尔只是安静地享受着并肩而行的静谧时光。
走到分别的路口，时淮旭把江宁送到小区门口。
“明天，”时淮旭松开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一起去图书馆写志愿参考？”
“好。”江宁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期待明天。
“进去吧。”时淮旭看着他，眼神温柔。
江宁转身走了几步，又像昨天一样回头。时淮旭依旧站在原地，在渐浓的暮色里，轮廓清晰，目光专注地追随着他。
这一次，江宁没有再飞快地跑开。他停下脚步，朝着时淮旭的方向，很轻、却很甜地笑了一下，然后才转身走进了小区。
他知道，有人会在身后目送他，直到他的身影安全消失。
属于他们的夏天，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