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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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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里的火光,在她眼中跳动着。
沈砚抬起头,离开了那片温暖而安全的庇护之地。噩梦的残影已经被她的温柔彻底驱散,剩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悸动。
他的手还环在她的腰上,能感觉到彼此间近乎为零的距离,也能感觉到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她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像是在为他奏响一曲安魂的歌。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她的皮肤细腻温热,像上好的暖玉。他用指腹描摹着她的轮廓,从眉骨到鼻梁,再到她那因为他此刻过分专注的凝视而微微开启的柔软的唇。
他俯下身,缓缓地向她靠近。这个距离近到能看清她纤长睫毛的每一根,近到他们的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他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但没有畏惧,没有闪躲。她只是安静地,甚至带着一丝好奇地,迎接着他的靠近。
于是,他吻了下去。
那是一个极其轻柔的吻,像一片雪花落入一汪温泉,带着他三十四年人生里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和虔诚。他只是轻轻地贴着她的唇,感受着那份足以融化他所有冰冷过往的柔软和温热。
她没有动,也没有回应,只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而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却是最极致的邀请和纵容。
他加深了这个吻。不再是试探,而是一种带着无尽索取和占有的掠夺。他撬开她的唇齿,品尝着属于她的每一寸甘甜。那是一种他从未尝过的味道,不属于权力,不属于金钱,不属于任何他曾以为能定义这个世界的东西。那是一种干净的、带着阳光和书卷气的、独属于她的味道,足以让一个在黑暗里行走了半生的魔鬼心甘情愿地缴械投降。
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
他们的额头依然相抵,彼此的呼吸都带着一丝紊乱的灼热。壁炉里的火光将她的脸颊映得绯红。
“林栖。”他看着她那双因为缺氧而变得水光潋滟的眼睛,声音沙哑得一塌糊涂。
“嗯……”她的声音像小猫一样,带着一丝软糯的鼻音。
“原来……”他低头,用他的唇再次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角,“……‘活着’,是这个味道。”
那个吻像一枚投入深海的燃烧的陨石,彻底击碎了他用三十四年建立起来的冰冷的理性的外壳,露出了底下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滚烫的原始的岩浆。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因为亲吻而泛起水光的迷离的眼睛,看着她那被他吻得微微红肿的娇嫩的唇瓣,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一种比掌控全世界更能让他感到战栗的陌生的渴望,从他灵魂的最深处席卷而来。
那不是单纯的雄性的欲望,那是一种想要将她彻底拆吃入腹,让她从骨到血,从灵魂到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他的味道、刻上他的烙印的疯狂的占有欲。
他没有说话,只是拦腰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呼,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他抱着她,走向壁炉前那片最温暖的、铺着厚厚长绒地毯的光晕之中。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了那片柔软的、如同云端一般的地毯上,就像一个最虔信也最贪婪的信徒,跪在了他此生唯一的神祇面前。
火光在她身上跳动着。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解开了她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色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露出了她精致优美的锁骨。第二颗,第三颗……他像是在拆开一件他穷尽一生才终于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前所未有的耐心和珍重。
当她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时,他听到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那不是一具充满情欲的诱人的□□,那是一件艺术品,一件由上帝亲手用月光和初雪精心雕琢而成的完美无瑕的艺术品。干净、纯粹、美好得让他这个满身都沾满了黑暗与血腥的魔鬼都感到自惭形秽。
他俯下身,没有像一头野兽一样急切地占有她,只是用他的唇代替他的手,化身成最虔诚的画笔,从她的额头到她的眉眼、鼻尖、唇角、下颌……再往下,是她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蝶翼般的肩胛,是她那随着呼吸而轻轻起伏的柔软的胸口……他用他的吻一寸一寸地巡视着属于他的每一寸神圣的领土。
他听到她压抑着的细碎的喘息,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他的吻下从紧绷一点点地变得柔软、温热……最终化成了一滩温暖的、包容的春水。
当她用她那微微颤抖的、带着薄茧的画家的手抚上他的后颈,用一种近乎邀请的姿态将他拉向她自己的那一刻,他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彻底地崩断了。
他拥有了她。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的不是征服的快感,而是一种回家的感觉。一个漂泊了三十四年的孤魂野鬼,终于找到了可以让他安息的温暖的故乡。
……
壁炉的火光不知何时已经渐渐黯淡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交织在一起的灼热的呼吸和他们融为一体的心跳声。
他抱着她,躺在那片柔软的地毯上,用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鬓角。
“林栖。”他在黑暗中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满足的沙哑。
他将她的手拉到他的唇边,轻轻地吻着她那画过他灵魂的手指。
“现在……”
“你,和我,一样脏了。”
也和他一样,再也分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