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斯嘉丽的表妹[乱世佳人]》绯络

22、第 22 章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当一个人第一次加入一个团体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先不要做声，观察观察才比较稳妥。

　　所以，在抵达松林庄园的头两周里，伊莉丝没有做出任何革新和变动，只是先适应着目前松林庄园的一切，和新婚丈夫融合感情和彼此不同的生活方式。然后，像一块海绵，默默吸收着关于这个新家的一切信息，看看哪里可以作为突破口。

　　比如，管家是什么类型的人，是否可以为她所用？这个碎嘴的厨娘是谁的亲戚吗，做饭那么难吃还是厨房负责人？！（对于我们大华国的人，难吃的食物是打心底就拒绝的）同时，留意厨房、仓库、马厩等各处管事的行事风格和人员关系，还特意让露西和其他从塔拉带来的心腹暗中收集信息。

　　当然，她观察得最多的，就是玛莎嬷嬷。这个女人太越界了，但凡收敛一点，她都不打算第一个拿她开刀。

　　很快，她摸清了症结所在。玛莎嬷嬷是凭借对艾伦的控制和对前女主人的“怀念”，在宅邸内建立了一个以她为核心的小王国；而几个关键位置的管事，则或因惰性，或因得了玛莎嬷嬷的什么好处，或因轻视新女主人的年轻，也呈现出一副阳奉阴违、固守旧制的态势。

　　若在太平年月，伊莉丝或许会选择更迂回、更渐进的方式慢慢梳理。但空气中日益浓重的战争硝烟味，以及托马斯可能随时被征召离去的紧迫感，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她没有时间浪费在无休止的宅斗和内耗上。松林庄园必须尽快成为一个高效、团结、能应对未来危机的堡垒，而不是一个各自为政、浪费资源的散沙之地。

　　“既然温和的渗透不管用，那就只能雷霆手段了。”伊莉丝来自那个信息爆炸、讲究效率和结果至上的时代，看过的职场剧和宫斗剧虽狗血，却也提炼出一条核心法则：在关键时刻，必须展示绝对权威，清除障碍，迅速建立新秩序，也就是“一力降十会”。

　　机会很快来了。

　　…………

　　一天上午，托马斯去了较远的田产视察，预计要第三天才能回来。

　　伊莉丝觉得是时候了！

　　她并没有选择各个击破，而是做了一件出人意料、在南方庄园里极为罕见的事情——她让露西通知宅邸内所有仆役，以及外面各处的管事，立即到大厅集合。她要召开一次全体会议。

　　仆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新夫人要做什么。玛莎嬷嬷最后一个慢悠悠地走来，脸上带着一丝不以为然，手里甚至还拿着正在缝补的艾伦的一件小衣服，仿佛在强调自己有多忙碌和多重要。

　　伊莉丝站在大厅的楼梯上，俯瞰着下面站得密密麻麻的仆役。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颜色较深、剪裁利落的裙子，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没有迂回，开门见山，声音清晰而冷静地传遍整个大厅：

　　“诸位，我是伊莉丝·卡特，松林庄园现在的女主人。我知道，我的到来或许让有些人感到不习惯，甚至不安。但有一点必须明确：从今天起，松林庄园的规矩，要变一变了。”

　　下面一阵轻微的骚动。玛莎嬷嬷皱起了眉头。

　　伊莉丝继续道：“战争的风声，想必大家都听到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未来可能不再有源源不断的物资从外面运来，意味着我们需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团结、高效，才能守住我们的家园，让每一个人都有饭吃，有衣穿，平安地活下去！”

　　她将“战争”和“生存”提升到最高层面，瞬间压过了一切个人小心思。

　　“然而，”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缓缓扫过下面几个她早已锁定的目标，“我注意到，目前庄园内部的管理，存在许多浪费、低效甚至混乱的地方。这在我们即将面临的困难时期，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她突然点名：“厨房管事，布莱克太太。”

　　一个胖胖的女人吓了一跳，抬起头。

　　“过去一周，厨房面粉的消耗量与烤出的面包数量严重不符。多余的面粉去了哪里？我需要一个明确的账目和解释。从现在起，所有食材出入库，必须由我的贴身女仆露西共同签字确认。露西将协助你管理厨房，确保没有任何浪费和私藏。”

　　布莱克太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想辩解，但在伊莉丝冰冷的目光下，什么也没说出来。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玛莎嬷嬷，但后者此刻也自身难保。

　　伊莉丝没有停顿，继续点名：“仓库保管，吉姆。”

　　一个中年男仆缩了缩脖子。

　　“仓库里的工具摆放混乱，农具损耗率极高却无人报修。从今天起，仓库钥匙交由波克（她从塔拉带来的一个得力男仆）保管。所有物资领取，必须登记用途和数量，每周向我汇报一次。”

　　接着，她又指出了马厩管理松懈、几个女仆工作怠慢等问题，并当场宣布了新的负责人或监督措施。她的指令清晰、具体、直接，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玛莎嬷嬷身上。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知道，重头戏来了。

　　“玛莎嬷嬷，”伊莉丝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巨大的压力，“感谢你过去对艾伦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的辛苦和忠诚，先生和我都看在眼里。”

　　先给予肯定，然后才是但是。

　　“但是，”伊莉丝的语气加重，“科林现在已经四岁了。他需要开始学习更多的知识，而不仅仅是生活上的照料。作为他的母亲，我将亲自负责他的启蒙教育。从今天起，每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三点到五点，艾伦将在我书房旁边的日光室学习识字和绘画。期间，除非有特殊情况，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直接剥夺了玛莎嬷嬷对科林白天大部分时间的控制权！

　　玛莎嬷嬷瞬间急了，也顾不得礼仪，提高声音道：“夫人！这怎么行！小少爷还那么小，他离不开我！而且那些识字画画有什么用？他……”

　　“玛莎嬷嬷！”伊莉丝打断她，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什么是为科林好？让他成为一个只知道依赖嬷嬷、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子弟，还是让他成为一个有知识、有教养、未来能支撑起家业的男子汉？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没有时间溺爱孩子！这件事，我已和先生商量过，他完全同意。”

　　她抬出了托马斯的大旗（事实上她只是提前向托马斯表达了要亲自教育孩子的意愿，托马斯乐见其成），堵住了玛莎嬷嬷的嘴。

　　伊莉丝步步紧逼，目光如炬：“另外，嬷嬷年纪也大了，整天围着孩子转太辛苦。以后科林的饮食，由我亲自根据营养搭配来安排；他的衣物缝补清洗，交由露西负责。嬷嬷你就多休息休息，或者帮忙指导一下新来的小女仆们的基础针线活就好。你的经验和智慧，应该用在更合适的地方。”

　　这一连串的指令，如同疾风骤雨，彻底剥夺了玛莎嬷嬷的核心权力——对艾伦生活的全面控制和对宅邸内部部分事务的隐形影响力。她被瞬间架空！

　　玛莎嬷嬷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着站在楼梯上那个年轻却气势逼人的新女主人，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那点依仗资历和情感捆绑的手段，在对方绝对的身份权威和雷霆手段面前，不堪一击。尤其是在“战争”和“为了艾伦好”这两面大旗下，她的任何反对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和自私。

　　伊莉丝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目光扫视全场，做最后总结：“新的规矩，从今日起立刻执行！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认清自己的职责，提高效率，减少浪费。松林庄园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未来的困难日子里，做得好的人，我绝不会亏待；但谁要是还想浑水摸鱼，阳奉阴违，拖大家的后腿……”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冷冽如冰：“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按规矩处置！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夫人！”底下响起一片参差不齐却足够响亮的回应。许多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革和新女主人的强硬手腕震慑住了，同时也隐隐感到一种危机下的新秩序正在建立。

　　“大家也辛苦了，待会儿，每人领一袋面粉作为福利，希望大家以后为松林庄园多做贡献。”

　　“谢谢夫人！”众人的回声瞬间有了力气。

　　果然，一棒子再给一颗枣，什么时候见效都是不错的。

　　伊莉丝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优雅地走上楼梯，留下满大厅心思各异的仆役和面如死灰的玛莎嬷嬷。

　　她知道，这仅仅是第一步。后续肯定还会有反弹和暗中的小动作，玛莎嬷嬷也不会轻易甘心。但她已经成功地在所有人面前树立了权威，明确了规则，夺回了主导权。她用了最直接、最高效的方式，避免了漫长而耗神的内斗。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伊莉丝·卡特没有时间浪费在温良恭俭让的宅斗游戏上。她要确保当战争真正来临的那一刻，松林庄园是铁板一块，能够最大限度地生存下去。而今天这场“快刀斩乱麻”，就是她为了生存，打下的第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