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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对峙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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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境的风裹着寒意,吹得临时军营的帐帘猎猎作响。陶洛柠攥着周叔的证词和那包草药,站在苏婉的帐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是她托赵勇再三周旋,才得以从京城赶来北境,当面与苏婉对峙。
  帐门被掀开,苏婉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见是陶洛柠,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陶姑娘?你怎么会来北境?是来找将军的吗?”
  “我是来揭穿你的谎言的。”陶洛柠走进帐内,将证词和草药重重放在桌上,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苏婉,你根本不是救了阿玄的人!当年是巡逻士兵先找到他,你不过是半路偶遇,却冒领救命之恩,还用药草模糊他的记忆,让他忘了我——你敢说这不是真的?”
  苏婉看着桌上的证词,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却很快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哽咽:“陶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承认,我不是在崖下第一时间找到将军的,可我后来确实悉心照料了他五个月啊!我只是……只是太爱将军了,怕他醒后忘了我,才说了谎。”
  她上前一步,想去拉陶洛柠的手,却被陶洛柠避开。苏婉的眼泪掉得更凶,声音里满是委屈:“我知道我错了,可我对将军的心是真的!我看着他昏迷时痛苦的模样,看着他醒来后头痛欲裂,我心里比谁都难受。我只是想留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这有错吗?”
  “用谎言换来的‘照顾’,也配叫真心?”陶洛柠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不仅冒领功劳,还在阿玄面前诋毁我,说我攀附权贵、纠缠不休。你用草药让他忘了我,让他对我厌恶至极,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两人的争执声引来了帐外的士兵,也惊动了正在巡营的裴玄。他走进帐内,看到泪流满面的苏婉和神色冰冷的陶洛柠,眉头瞬间皱紧:“你们在干什么?”
  “将军!”苏婉立刻扑到裴玄怀里,哭得更凶,“陶姑娘说我是冒领功劳,说我用药草害你……我承认我当初说了谎,可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想失去你啊!”
  裴玄扶住苏婉,目光落在陶洛柠身上,语气冷得像冰:“陶洛柠,你又来闹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再纠缠我,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阿玄,你听我解释!”陶洛柠急忙上前,将证词递到他面前,“这是当年搜救的周叔说的,他亲眼看到士兵们先找到你,苏婉是后来才出现的!还有这草药,是赵勇在她住过的破屋里找到的,能让人模糊记忆,你每次想起我就头痛,都是因为她!”
  裴玄却连看都没看证词,只是将苏婉护在身后,眼神里满是厌恶:“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婉妹已经承认她说谎了,可她也是因为爱我。你呢?你一次次来北境闹事,一次次诋毁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陶洛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安的是想让你看清真相的心!我等了你五年,守了你的家五年,你现在却为了一个撒谎的女人,这么对我?你忘了我们的婚约,忘了你说过的话,难道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吗?”
  “婚约是陛下的旨意,承诺我毫无印象!”裴玄的声音更冷,“我只知道,婉妹在我最危难的时候照顾我,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日子。而你,只会用过去的‘回忆’绑架我,用所谓的‘证据’挑拨我和婉妹的关系!陶洛柠,你真是让我失望!”
  苏婉靠在裴玄怀里,偷偷抬眼看向陶洛柠,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她轻轻拍了拍裴玄的背,柔声说:“将军,你别生气,陶姑娘也是因为太在乎你,才会这样。你别怪她,我没事的。”
  “你就是太善良了!”裴玄心疼地摸了摸苏婉的头,转头看向陶洛柠,语气带着最后通牒,“陶姑娘,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婉妹面前。若是再让我看到你闹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扶着苏婉,转身走出帐外,自始至终没有再看陶洛柠一眼。帐帘落下,将两人的身影隔绝在外,也将陶洛柠最后的希望彻底打碎。
  陶洛柠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封证词,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看着桌上的草药,看着苏婉留下的泪痕,只觉得心口像被掏空了一样,冷得发疼。她以为自己找到了证据,就能让裴玄看清真相,就能唤醒他的记忆,可她错了——在裴玄心里,苏婉的眼泪和“深情”,比任何证据都重要;他对苏婉的信任,早已超过了对她的那点模糊的愧疚。
  帐外传来士兵的脚步声,赵勇匆匆走进来,见陶洛柠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满是愧疚:“陶小姐,对不起,是属下没用,没能帮您说服将军……”
  陶洛柠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怪你,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证据能说明一切,却忘了,在他心里,我早就成了一个纠缠不休的麻烦。”
  她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北境的天空,心里一片冰凉。五年的等待,换来的是他的冷漠与厌恶;找到的证据,在他眼里成了“挑拨离间”的工具。她终于明白,裴玄不是看不清真相,而是不愿看清——他宁愿相信苏婉的谎言,也不愿相信那个等了他五年的人。
  “赵副将,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回京城。”陶洛柠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里已经没有我要找的人了,也没有我要等的真相了。”
  赵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陶洛柠的眼神拦住。他知道,这个姑娘的心,已经被裴玄的冷漠彻底伤透了。他只能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车马。
  陶洛柠最后看了一眼帐内的一切,拿起那枚刻着“柠”字的玉佩——这是她来北境前特意带来的,本想亲手交给裴玄,现在却成了最讽刺的物件。她将玉佩紧紧攥在手里,转身走出帐外。
  北境的风依旧吹着,带着沙砾,刮得她脸颊生疼。可她的心,比这风更冷,更痛。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放弃了——放弃那个等了五年的人,放弃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往,放弃那个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