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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魂穿王二花:王二花为何这样 ...

  •   1998年秋天,十三岁的王二花以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到了庄胜镇中学。1999年秋天,学校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市优秀企业田氏集团捐赠的新三层教学楼已经盖好,县里领导要来剪彩。
      第二件大事,是旧的平顶教学楼被提前封锁,所有学生提前搬迁到新教学楼去——听说,是因为里面被发现吊死了一个女学生。
      后面这件事,学校坚称是谣言。学生们被全新的教学楼吸引着,很快也就没人再理会那旧教师中发生了什么。
      众所周知,田氏集团是许天笑的娘舅家,许天笑能在这里为所欲为,田氏出了很大的力气。来剪彩的领导名单里,也包含许天笑的父亲。许天笑还作为学生代表表演了英文短剧,听说那天他爹笑得连补了牙的银包齿都被人看见。
      新教学楼在剪裁当天开启搬迁,按说是个喜庆的节点,可没想到下午时分,就发生了学生丢钱的问题——一个女孩子控诉王二花偷了她的钱,一路骂一路死死拉着二花的手往教务处走。
      学生们看热闹似的里三层外三层围着,那女学生举着二花的书包:“我亲自翻出来的!二十块钱,还写着我的名字!”
      这女孩子叫赵良。
      众所周知,赵良是李如雪和董欣手底下的“一号人物”,她自我定位是女生群体的三把手。李如雪做了学生会副主席后,赵良就做了女生督察队的队长,她把这种权利当做一种荣耀,简直像是新时代的保安队队长。
      她一贯被李如雪或董欣作为长杆枪使唤,可她本人享受这种被使唤的感觉,属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教务处里,主审此案的是刘刚刘主任,陪审员可就多了。
      学生会副主席李如雪提出善意的意见:“既然钱都及时找到了,我建议就不要大张旗鼓处理了。二花平常很老实,也许是家庭条件不好,一时短了手所以走错了路。老师,依我看,送回家去请家长教育两三天就好了,就别记过了,记过不利于她升学呀。”
      李如雪看似在给二花开脱,实际上锤死了二花的罪名,还暴露出她的目的:让二花的丑事传到家里去,让她那酗酒家暴的父亲来整治她。
      董欣戏谑般说了一句:“王二花,你以后别干这没脸的事了,一次又一次的。”
      刘刚看了一眼李如雪,说:“今天也太晚了,都散了吧,明天再说。”
      显然他想冷处理。
      李老师气愤发声:“我不相信二花会偷钱。二花是优秀学生,她的日常行为大家都看见的。再说,谁偷了钱大而皇之放在书包里给你找!”
      赵良说:“李老师,你也太偏心!原来你是用学习成绩衡量人好坏的?我被人偷钱,我才是受害者!她家里穷,眼皮子浅,爪子又轻,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李老师一听,愤恨站起来:“每次都是你丢钱!上次你说吕圆偷钱,这次说二花偷钱,你的钱也未免丢得太勤些!”
      赵良一点也不怕:“之前就有人怀疑过她手脚不干净,她俩也许就是一类人!现在人赃俱获,老师你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李老师说,“钱到底也没丢,拿回去好了呀!”
      赵良挑着眉毛说:“不行!李老师,你这样做判官,我不服,你们居然包庇偷钱的人!只怕这种事传到县里去,有损您的名声呢!”
      赵良不过是跟着李如雪的一个跟班,都已经学会威胁老师了。
      李老师愤恨道:“你去传!你去传!我还怕你了?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办公室的气氛很紧张,明显赵良是一只咬上了就不松口的野狗。教务副主任范雄吐出一个烟圈,瞧了一眼二花,幽幽开口道:
      “二花,这钱是你捡来的吧?”
      二花是聪明孩子,只一瞬,她就明白了范雄的意思。为了息事宁人,二花跟着低声说:“是的,是我捡的。我想着放学后就交给老师。”
      “你扯谎!你偷的!我不揪出你,你肯还回来?”赵良还是咬着不松。
      二花看着她,又看了一眼窗外包围着的学生们,咬牙发声:“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偷的,可你也没别的证据。我和你并不认识,也不是一个班的,甚至不住在一个宿舍,你能在我书包里找到钱——看来,你竟是翻过了所有人的书包才翻到我吧?”
      一时间,丢钱的原告也背上了偷窃的嫌疑,角色反转了。
      赵良没编好故事,她以为二花和吕圆一样是软性子,现下她被二花反将一军,一时间无言以对,尬了一阵说:“是有人举报!有人说是你偷的!”
      “是谁!”李老师紧接着问,“现在就把证人拉出来,我们对质!”
      范雄趁势平息:“好啦,说白了就是一场误会,同学之间还是要友爱相处。二花,你回去吧。赵良,钱找回来就算了吧——倒是你的学习成绩下滑得厉害,别让我找你父母谈话。”
      不难看出,赵良冤枉二花这事,很明显是受了那几个人的指挥。可赵良到底不是个聪敏人,办事总是经验主义,她上次用“偷钱”的法子对待吕圆,以为这次也会奏效,可她也是没想到,栽赃也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此事结束后,李老师的气却还没压下去。他在办公室转来转去,仿佛一头无处发泄的公牛:“这是一群怎样的孩子们!他们完全不怕法律!我亲眼见过他们欺负同学——就好比把一只羊拉出去宰了一样,他们有一套固定的流程——先是污蔑、威胁,后面再孤立、伤害、逼迫,直到发生惨案。而这流程,居然还有那样的家长做保护伞!吕圆已经是个悲剧,不能再发生那样的悲剧了!”
      范雄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灯芯绒上衣:“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在我们这样的地方,简直和豺狼进了兔子窝没区别。只能求他们快考走,考到城里去,回到他们的森林中去。”
      说罢,他熄灭了烟头:“小李,我还得回家收玉米,值班就交给你了。”
      镇上老师收入微薄,下了班还要恢复农民身份靠天补助点口粮,别说对抗那样的豺狼,能披星戴月地教这批学生,已经算很负责了。
      李老师无奈地点点头,瘫倒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心中五味杂陈。教育的路如此艰难,他不禁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值得。
      从不抽烟的他拉开抽屉,点上了一只。
      赵良这次栽赃失败,不仅没让二花屈服,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愚蠢。这种愚蠢想必她自己也感觉到,所以恼羞成怒地将这件事添油加醋汇报给李如雪和董欣。
      是夜,二花就被李如雪等人从宿舍里“请”出去了。
      赵良抱着手臂羞辱二花:“看你这清高样子,我还以为你是个高门小姐呢。听说你爹是个酒鬼,你妈是个娼妇,你哥哥姐姐都是傻子,这样的背景,都敢这么豪横?——你可真是我见过最牛的了。”
      显然,他们对她的家境了如指掌,知道她反抗也没有什么结果。他们找的就是像吕圆和二花这样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他们喜欢玩弄这样悲惨的人来获得快乐——而玩弄这样的人,他们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李如雪和董欣远远站在一旁在抽烟,还不时说笑着,好像在观赏一场与她们无关的戏。
      二花咬着嘴唇,可到底也没哭,她低下头哀求说:“放过我吧,我真的只想读书。”到现在为止,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盯上。
      赵良感到很好笑:“读书给你都读傻了。求人得要用软话说——这样吧,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放了你。”
      那些人嬉笑着把二花往下压,可二花死也不肯跪下去,她只是盯着赵良。
      赵良“呦呵”一声,吹了一口手里的烟蒂:“腰板硬是吧?我非要你软。我最是能治你们这种犟驴。”
      她这么一说,一群人就把二花压倒在地,扒光了她的衣裳。赵良手里烟蒂逐渐靠近二花的屁股——这是她们欺辱同学多次才总结出来的经验——这里不会给别人看到,也就不会留下明显的证据,而对于长时间坐着板凳上课的学生来说,这里受了伤后也是最煎熬的地方。
      伤痛会伴随着知识的摄入,一直长到骨子里去,永生难以忘怀。
      贾云曾说过,有一次,这群小恶魔用锁门的锁链将吕圆拴在厕所的铁柱子上一整夜,第二天吕圆被发现的时候,周围落了一圈的烟屁股。后来等吕圆死了装殓的时候,她偷偷看过,吕圆的屁股上就和蜂窝似的——那全是他们用烟蒂烫出来的疤痕。
      她手里的烟带着青青的尾巴开始靠近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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