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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半夜的寂静被一阵灼热的风撕碎。

      贺燃最先惊醒,耳尖的黑色狼毛随热浪轻轻颤动。

      鼻尖萦绕的不再是楼道的霉味,而是带着焦糊的灼热感,窗外夜空泛着诡异橙红,风裹着热气灌进房间,吹得他身后蓬松的黑狼尾巴绷直如铁。

      “醒醒!”

      贺燃推了推怀里的初雪,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

      初雪瞬间睁眼,白色兔耳竖得笔直,尾巴缩成团软乎乎的毛球贴在腿边。

      他已经听见了,远处传来的惨叫混着赤鬼嘶哑的嘶吼,正顺着热浪往这边涌。

      闻素心和乐与晨也立刻起身,前者指尖蛇鳞泛着冷光,青蛇的竖瞳在昏暗里格外锐利。

      后者橘色的猫耳支棱着,身后尾巴不安地扫过地面,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牢牢攥紧。

      “妈的!好多赤鬼!”乐与晨冲到窗边,刚掀开窗帘一角就倒吸凉气。

      窗外街道上,密密麻麻的赤鬼踩着同伴的身体往居民楼爬,灰雾在热浪中翻涌如沸腾黑水,几只两倍大的巨型赤鬼正用爪子扒着楼体,硬生生撕开墙壁缺口,隔壁楼栋传来的惨叫刺得人耳膜发疼。

      “它们在啃食……”闻素心的声音沉得像冰,软剑出鞘时带起一阵凉意,“这热浪在强化雾层,普通攻击破不开。”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撞得“哐哐”响,灰雾顺着门缝钻进来,带着刺鼻腥气。

      贺燃立刻把初雪护在身后,黑色狼耳警惕地转向门口,长枪抵在门后。

      “初雪守左窗,素心守右窗,乐与晨跟我堵门!”

      初雪点头,白色短刃握得稳稳的,快步走到窗边。

      一只赤鬼已经爬到三楼,灰雾里的爪子泛着寒光朝他扑来。

      他借着白兔本体的敏捷侧身躲开,短刃划开赤鬼雾层,却只留下一道浅痕。

      热浪加持下,雾层果然厚了数倍。

      “砰!”

      房门被撞开一道裂缝,贺燃和乐与晨死死顶着门,前者身后黑狼尾巴绷得笔直,指尖狼爪隐隐显露。

      后者猫耳贴在头顶,尾巴缠上门把手辅助发力。

      乐与晨的短刀刺穿门缝,却只划伤赤鬼爪子,更多赤鬼涌过来,门板裂缝越扩越大。

      “冲出去!”乐与晨咬牙,额角渗出冷汗,“找隐蔽处躲着!”

      贺燃点头,朝着初雪和闻素心喊:“初雪跟在我身后,素心断后!”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撤力,同时长枪朝门缝狠狠刺出。

      精准刺穿一只赤鬼的心口灰核,赤鬼惨叫着化作灰雾。

      趁着间隙,贺燃一脚踹开房门,黑狼尾巴扫开逼近的赤鬼,长枪横扫出一片空当:“走!”

      四人冲出房间,楼道里挤满赤鬼。

      闻素心软剑翻飞,青蛇般缠上赤鬼脖颈,用力一扯便炸开灰雾。

      乐与晨猫耳转动,借着敏捷在赤鬼间穿梭,短刀时不时刺向雾层薄弱处。

      贺燃护着初雪,黑狼耳捕捉着周围动静,长枪每一次挥舞都逼退一片赤鬼,身后尾巴偶尔扫过初雪的兔耳,又飞快收回。

      初雪的动作比平时更快,白色兔耳捕捉着赤鬼的气息,绕到一只赤鬼身后,短刃精准刺进后腰。

      那里是热浪强化后雾层最薄的地方。

      赤鬼瞬间消散,他顺势抓住贺燃的胳膊,兔尾巴不经意间蹭过对方的黑狼尾巴,惹得贺燃动作顿了顿。

      “楼梯口有通道!”初雪低声提醒,拉着贺燃往前冲。

      可到了楼梯口才发现,下面早已被赤鬼堵住。贺燃抬头看向楼顶,黑狼耳抖了抖:“上顶楼!从天台跳下去!”

      他们顺着楼梯往上跑,赤鬼在身后紧追不舍。

      热浪越来越浓,贺燃的黑狼毛被汗水浸湿,却依旧把初雪护得严实。

      初雪的兔耳耷拉下来,却没放慢脚步,时不时回头用短刃逼退追来的赤鬼。

      终于冲到天台,贺燃立刻关上天台门,用长枪卡住门缝,黑狼尾巴垂在身后轻轻晃动,缓解着紧绷的神经。

      “暂时安全了。”

      众人靠在墙边喘气,天台的风更热,吹得人头晕目眩。

      乐与晨的猫耳贴在头顶,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地面:“好多楼栋都被攻破了……这些赤鬼像是有组织的。”

      初雪走到天台边缘,兔耳动了动,突然指向远处:“那边有废弃工厂,没被赤鬼盯上,周围有钢材能掩护。”

      贺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灰色工厂在橙红夜空下格外显眼。

      他点点头,黑狼耳转向天台门。

      门已经被撞得剧烈摇晃,长枪枪杆都弯了。

      “我先跳,在下面接你!”

      贺燃翻身跃出天台,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黑狼尾巴稳住身形,朝着上面喊。

      “初雪,跳!”

      初雪深吸一口气,纵身跳下。

      贺燃稳稳接住他,黑狼尾巴缠上他的腰,防止他摔落,指尖轻轻揉了揉他汗湿的兔耳:“没事吧?”

      初雪摇摇头,兔尾巴缠上他的手腕。

      很快,闻素心和乐与晨也跳了下来,四人汇合,朝着废弃工厂的方向跑去。

      热浪中的赤鬼还在围猎,惨叫声此起彼伏,贺燃的黑狼耳捕捉着周围动静,时不时用长枪扫清挡路的赤鬼,初雪紧跟在他身边,白色兔耳警惕地留意着身后。

      他们只能往前跑,在这炼狱般的世界里,攥着彼此的手,寻找一线生机。

      热浪终于褪去,残留的热气裹着血腥味贴在皮肤上,黏腻得让人发慌。

      四人踉跄着冲进废弃工厂的仓库,刚靠在冰冷的钢材上,就再也撑不住。

      贺燃的黑狼耳耷拉着,胳膊上被赤鬼雾爪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黑色狼毛被血黏成一绺。

      初雪的白色兔耳沾满灰尘,后腰也挨了一下,走路时只能微微弯腰,兔尾巴蔫蔫地垂在身后。

      乐与晨直接瘫坐在地上,橘色猫耳有气无力地晃了晃,手臂上的划痕还在冒血珠。

      闻素心靠在货架上,指尖蛇鳞渐渐隐去,脸色苍白得像纸,软剑被扔在一旁,剑身上还沾着灰雾的残渣。

      “先处理伤口。”贺燃从背包里翻出仅剩的急救包,忍着胳膊的疼,先拉过初雪的手。

      初雪的掌心被短刃磨出了水泡,指节上还有擦伤,贺燃用碘伏轻轻擦拭,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他:“疼就说一声,别硬撑。”

      初雪摇摇头,白色兔耳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算是回应。

      乐与晨和闻素心也互相处理着伤口,仓库里只剩下碘伏的刺鼻味和偶尔的倒抽冷气声,连平时最话多的贺燃,都没力气再开一句玩笑。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没有源头,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欢迎来到修罗梦境。”

      话音刚落,四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再次睁眼时,他们已经身处一片漆黑的空间里,每人都坐在一把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四肢被看不见的束缚固定着,动弹不得。

      初雪的白色兔耳警惕地竖起来,却只能转动眼球。

      他看到贺燃就坐在他对面,黑狼耳绷得笔直,正用眼神示意他别慌。

      乐与晨和闻素心分别坐在两侧,前者的猫耳紧张地抖动,后者的竖瞳里满是凝重。

      那神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戏谑。

      “我的扑克牌们,欢迎各位加入我的棋局。”

      随着声音落下,每个人面前突然亮起一道微光,一张定制扑克牌缓缓悬浮在半空中。

      初雪面前的是红心Queen,牌面上的女王穿着白色长裙,裙摆上绣着细小的兔毛纹路。

      贺燃面前的是黑桃King,国王的披风上缀着黑色狼毛,手里握着一把长枪,与他的武器分毫不差。

      乐与晨面前的是方片Jack,牌面上的骑士带着猫耳,腰间别着短刀。

      闻素心的则是梅花Ace,牌面中央缠绕着一条青蛇,蛇尾缠着软剑。

      “这是你们在棋局里的身份。”

      神秘声音顿了顿,带着一□□导。

      “只有最信任的人,才能知晓彼此的身份。”

      “毕竟,棋局里没有永远的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想活下去,就得先找到能托付后背的人。”

      话音消失的瞬间,束缚骤然松开,扑克牌轻飘飘落在每个人掌心。

      没等初雪反应,对面的贺燃已经直接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将掌心的黑桃King递到他眼前,黑狼耳因为动作幅度微微晃动,眼底满是坦荡。

      “初雪,我是黑桃King。”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初雪握着红心Queen的指尖顿了顿,抬头看向贺燃。

      对方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身份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贺燃见他没说话,又往前凑了凑,黑狼尾巴轻轻扫过初雪的手腕,语气带着点认真,又藏着他惯有的直白。

      “我贺燃这辈子没信过几个人,但你不一样。我的身份,我的命,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都能给你。这棋局里就算全是陷阱,我也只信你一个。”

      初雪的耳尖悄悄泛红,白色兔耳轻轻耷拉下来一点,沉默着将自己的红心Queen也递了过去。

      两张扑克牌并排放在掌心,红心的温柔与黑桃的冷硬交织,像是他们两人截然不同,却又紧紧相依的模样。

      乐与晨和闻素心看着这边的动静,对视一眼后,也缓缓靠近,互相亮出了自己的扑克牌。

      黑暗空间里的微光渐渐散去,四人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下一秒,熟悉的废弃工厂仓库景象重新出现在眼前。

      他们竟然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只是掌心的扑克牌还在,提醒着刚才的经历并非幻觉。

      贺燃把黑桃King小心收好,又帮初雪把红心Queen放进他的口袋里,指尖轻轻蹭过他后腰的伤口,语气瞬间软下来。

      “还疼吗?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等会儿再琢磨这棋局的事。”

      初雪摇摇头,跟着贺燃起身。四人重新握紧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虽然暂时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但那神秘的棋局和扑克牌,显然已经将他们卷入了一场更危险的博弈里。

      只是初雪并不怕,因为他知道,无论接下来遇到什么,贺燃都会站在他身边,像他会守着贺燃一样。

      四人刚走出仓库,就发现外面的世界和之前不一样了。

      原本橙红的夜空变成了深紫色,街道上的赤鬼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泛着冷光的白色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扑克牌的纹路,飘到脚边时还会传来轻微的刺痛。

      “这雾不对劲。”闻素心停下脚步,指尖蛇鳞再次浮现,他伸手碰了碰雾气,立刻缩了回来,“雾里有股和扑克牌相似的能量,像是在标记我们。”

      乐与晨的猫耳警惕地转动,尾巴绷得笔直。

      “刚才那声音说这是棋局,难道这雾就是棋局的一部分?”

      贺燃把初雪往身边拉了拉,黑狼耳仔细捕捉着周围的动静,长枪握在手里,枪身泛着微弱的冷光。

      “不管是什么,先远离这雾。初雪,你能感觉到雾里有没有危险吗?”

      初雪的白色兔耳动了动,他闭着眼感受了几秒,缓缓摇头:“只能感觉到能量波动,没发现赤鬼的气息,但……”

      他顿了顿,指向不远处的便利店。

      “那边的雾更浓,好像有东西在吸引雾气。”

      四人朝着便利店的反方向走,尽量避开浓雾。

      走了没一会儿,初雪突然停下脚步,手摸向口袋里的红心Queen。

      扑克牌竟然在发烫,还微微震动着,像是在呼应什么。

      “怎么了?”贺燃立刻注意到他的异常,伸手摸了摸他的口袋,也感觉到了扑克牌的震动,“是扑克牌的问题?”

      初雪刚想点头,不远处的浓雾突然炸开,一张巨大的黑桃A扑克牌从雾里飘出来,牌面中央站着一个浑身裹着灰雾的人影,手里握着一把和贺燃相似的长枪,却泛着诡异的黑色光芒。

      “黑桃King的影子。”

      那人影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

      “棋局第一关——打败自己的影子,否则,就永远留在这里。”

      话音刚落,人影就朝着贺燃冲过来,长枪横扫,带着刺骨的寒风。

      贺燃立刻把初雪推到身后,长枪迎上去,两杆枪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这玩意儿的招式和我一模一样!”贺燃咬牙,往后退了两步,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得生疼,“初雪,别过来!我自己能解决!”

      初雪没动,白色短刃握在手里,兔耳紧紧盯着人影的动作。

      他发现人影虽然招式和贺燃相同,却少了几分灵活,每次攻击后都会有短暂的停顿。

      “攻击他的枪杆连接处!”初雪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却清晰,“他每次挥枪后,那里会有破绽!”

      贺燃立刻会意,下次人影挥枪时,他没有硬接,而是侧身躲开,长枪顺着对方的枪杆滑下去,精准地砸在连接处。

      人影的动作顿了顿,灰雾散了些,露出里面模糊的轮廓。

      趁这个间隙,贺燃猛地发力,长□□穿人影的胸口。

      人影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团灰雾,黑桃A扑克牌也随之消散,只留下一缕白色雾气,飘到贺燃的黑桃King上,融入牌面。

      “扑克牌……好像变强了。”

      贺燃拿起黑桃King,发现牌面上的狼毛纹路更清晰了,还泛着淡淡的光。

      没等他们松口气,不远处又传来乐与晨的喊声:“妈的!我也遇到影子了!这玩意儿速度太快了!”

      四人转头看去,只见乐与晨正和一个戴着猫耳的影子缠斗,影子手里的短刀和他的一模一样,速度比他还快,逼得他连连后退。

      闻素心立刻冲过去,软剑缠住影子的手腕,给乐与晨争取机会。

      “攻击他的腰!他的重心在腰上!”

      乐与晨立刻照做,短刀刺向影子的腰,影子果然慌乱起来,被闻素心的软剑缠住脖子,瞬间化作灰雾,方片Jack也随之吸收了雾气,变得更亮。

      就在这时,初雪口袋里的红心Queen突然剧烈震动,他身后的浓雾里,飘出一张红心Q扑克牌,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影子缓缓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和他相似的白色短刃,眼神冰冷得像冰。

      “初雪!小心!”贺燃立刻冲过去,却被影子的短刃挡住。

      影子的招式和初雪一模一样,甚至比他更灵活,逼得初雪连连后退。

      “这影子的招式……和你完全一样。”贺燃皱着眉,想帮忙却找不到机会,“初雪,你有什么破绽吗?我帮你找!”

      初雪没说话,兔耳动了动,突然想起自己每次出刀后,左手会下意识地往后缩。

      这是他的习惯,也是破绽。他故意放慢动作,等影子出刀时,突然侧身躲开,短刀刺向影子的左手。

      影子果然没反应过来,左手被刺中,灰雾散了些。

      初雪趁机发力,短刀刺穿影子的胸口,影子化作灰雾,融入红心Queen里。

      四人都松了口气,靠在墙边喘气。

      初雪的兔耳耷拉着,后腰的伤口又开始疼,贺燃立刻走过去,扶着他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事吧?疼不疼?”

      初雪摇摇头,靠在贺燃怀里,白色尾巴缠上他的手腕。

      闻素心和乐与晨也走过来,手里的扑克牌都泛着光。

      “看来这棋局,就是让我们打败自己的影子,强化扑克牌。”闻素心看着手里的梅花Ace,“但这只是第一关,后面肯定还有更难的。”

      贺燃点点头,把初雪抱得更紧:“不管后面有什么,我们四个一起扛。初雪,你放心,我会一直护着你,直到出去。”

      初雪抬头看向贺燃,眼底带着点温柔,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渐深,紫色的天空下,四人的身影靠在一起,手里的扑克牌泛着微光,像是在黑暗中点亮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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