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书店老板不简单》AE楠奕

7、试探

　　旧工业区的阴影里，悬浮战术平台无声地滞空。
　　裴凌玄调整着护目镜，下方的能量读数紊乱地跳跃。
　　耳机里传来队员清晰的汇报：
　　“A队就位，封锁东侧出口，未发现异常。”
　　“B队就位，热源扫描显示核心区域有七……不，八个目标。能量反应混杂，最高不超过三阶中期。”
　　裴凌玄的指尖在臂载战术屏上快速划过，调出建筑结构图。
　　这次行动来得突然，“止离”像是疯了，突然选择这个废弃的能源中转站作为“宣言”地点，规模远超以往的小打小闹。
　　情报来源模糊，但指向性极强。
　　太刻意了。
　　像有人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
　　“头儿，信号干扰很强，内部通讯可能受阻。”副手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保持频道静默，按计划突入。优先控制，非必要不致命。”裴凌玄压下心头那点怪异感，下令。
　　行动开始。
　　特遣队员如同幽影，从多个角度渗入建筑。
　　裴凌玄带领主力从正面强攻，能量破拆器瞬间熔断了锈蚀的大门。
　　内部并非预想中的严防死守，反而有些……混乱。
　　几个低阶“止离”成员惊慌失措地试图构建防御，元素火焰歪斜地撞在墙上，土石屏障升起一半就垮塌。
　　他们的攻击毫无章法，更像是在绝望地本能反抗。
　　不对劲。
　　裴凌玄轻易地格挡开一道弱电流，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
　　情报里的“大规模破坏性武器”不见踪影，只有一些粗制滥造的能量炸弹，看起来甚至不稳定。
　　这更像一个陷阱，或者一个……拙劣的表演。
　　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似乎是指挥者的人身上，那人脸上不是狂热，而是某种被恐惧驱使的疯狂。
　　裴凌玄猛地突进，瞬间制伏对方。
　　“武器呢？你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裴凌玄的声音透过面罩，冰冷异常。
　　那人嘴唇哆嗦，眼神涣散：
　　“……不知道……命令是……吸引你们过来……引爆……制造混乱……”
　　“谁的命令？”
　　“不……不认识……通讯指示……”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却极其不祥的空间波动从建筑深处传来。
　　不是“止离”这群乌合之众能发出的！
　　裴凌玄脸色一变：“撤退！立刻！有高阶……”
　　话音未落，恐怖的空间挤压感猛地降临！
　　整个建筑内部的结构发出呻吟，墙壁、管道、承重柱开始扭曲、折叠！
　　这不是攻击，更像是……某种庞大力量不经意间的泄露，或者一个随手的清理动作。
　　“止离”的成员惨叫着被无形的力量抛飞、挤压。
　　“屏障！最高强度！”裴凌玄大吼，队员们拼死撑起联合护盾，堪堪抵挡住这毁灭性的空间扰动。
　　几秒后，波动骤然停止。
　　废墟一片死寂。
　　刚才的空间异常精准地抹掉了建筑核心区域的一切，包括那几个被俘的“止离”成员和可能存在的线索。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裴凌玄的通讯加密频道里响起，是林若峰：
　　“裴队长，清理垃圾的时候，动作要快，也要干净。剩下的，不是你该碰的。”
　　通讯切断。
　　裴凌玄站在原地，面罩下的脸色难看至极。他们被利用了。
　　林若峰借他们的手，甚至可能借“止离”这次愚蠢的行动，清理了某些东西。
　　而引他们来这里的那个情报源……那份精准又充满误导的情报……
　　一个温和的、戴着眼镜的书店老板的形象，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殷随……他上次似乎无意间提过旧工业区结构复杂，适合隐藏……
　　裴凌玄用力甩头，把这个荒谬的联想压下去。
　　不可能。
　　……
　　廿修书店里，墨殷随正在给一位老顾客推荐一本关于古典乐历史的书。
　　终端上一条极简的加密信息闪过，汇报了行动结果和“意外”的空间干涉。
　　墨殷随面色如常地送走顾客。
　　“止离”的这次行动，本就是他抛出的诱饵和测试。
　　测试官方反应的速度，测试林若峰的底线，也测试裴凌玄的敏锐程度。
　　结果很有趣。
　　林若峰的粗暴插手，印证了他对元老院内部分歧的猜测——有人不想某些东西被挖出来，哪怕代价是灭口。
　　而裴凌玄的困惑和怀疑，是一颗更需要小心呵护的种子。
　　他走到窗边，看着城市远方似乎从未改变过的流光。
　　棋局还在继续。
　　一枚棋子意识到了棋盘的存在，另一枚棋子则开始展现他不耐烦的破坏力。
　　他回到柜台后，拿起看到一半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