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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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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柔和地洒进卧室。
楚泠在一种温暖而安稳的包裹感中逐渐恢复意识。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感觉到一条结实的手臂正牢牢地环在他的腰间,身后贴着一具温热宽阔的胸膛,均匀平稳的呼吸轻轻拂过他后颈的发丝,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昨晚明明是一个人睡的……
混沌的大脑迟钝地运转着,但昨晚折腾到太晚,加上此刻被窝太过温暖舒适,那点微弱的疑虑很快就被更浓重的睡意压了下去。他无意识地往后蹭了蹭,在那片温暖源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楚泠才真正悠悠转醒。
他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那双漂亮的、还带着惺忪睡意的狐狸眼。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空荡的枕头,而是一张放大的、熟悉的俊脸。
商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侧躺着,单手支着头,目光温柔又专注地凝视着他,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看起来似乎洗漱过了,发丝清爽,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须后水味道,混着他本身温和的气息,很好闻。
见楚泠睁开眼,商辞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自然地低下头,在他微微张开的、还带着睡意暖意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早,泠泠。”他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微哑,温柔得能溺死人。
楚泠眨了眨眼,大脑终于彻底开机,昨晚的记忆也回笼——自己好像发了条矫情的微博,然后商辞就打了视频过来……所以,他不是在基地?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楚泠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子,“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用训练吗?”
商辞又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手臂依旧环着他的腰,没有松开的意思:“嗯,上午没什么事,下午再过去。昨晚不是说累和烦?回来看看你。”
他说得自然无比,仿佛从市区基地开车回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累和烦”。
楚泠心里一甜,但面上却故意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变成平躺,避开商辞那太过专注的视线:“看看就行了?看完你可以走了。”他深知如何拿捏商辞,这种程度的“驱赶”只会让对方更黏糊。
果然,商辞低低地笑了一声,非但没走,反而得寸进尺地靠得更近,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将他整个人更紧地搂进怀里:“赶我走?嗯?利用完就扔?”
他的气息拂过楚泠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谁利用你了……”楚泠嘴硬,手指却无意识地揪住了商辞的睡衣前襟。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享受着清晨难得的静谧温存。
直到楚泠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商辞失笑,揉了揉他的头发:“饿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随便……”楚泠懒洋洋地不想动。
商辞又亲了他一下,这才起身下床,去厨房准备早餐。
楚泠躺在床上,看着商辞离开的背影,心里那点因为许眠和谢程而起的烦闷确实消散了不少。但他没忘记正事。
等商辞差不多把简单的早餐端上桌时,楚泠也洗漱完毕,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晃悠了出来。
他拉开椅子坐下,接过商辞递过来的温牛奶,喝了一口,然后状似无意地开口,狐狸眼却悄悄观察着商辞的表情:
“对了,你昨晚……后来有没有再联系你们队长?”
商辞正在给他剥鸡蛋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如常:“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随便问问。”楚泠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煎蛋,“眠眠昨晚状态很不好,我有点担心。谢程他……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会儿逼得人要死,一会儿又说没想打扰?玩精神分裂呢?”
商辞将剥好的完美鸡蛋放到楚泠盘子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沉吟了片刻才道:“队长他……心思确实比较难猜。”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只能说,他对Yuumi老师……很特别。”
“特别?特别到把人逼哭?”楚泠挑眉,明显不满这个答案。
商辞无奈地笑了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昨天合作的事,后来队长确实又去找了经理和金主那边,好像……把项目暂时压下来了。”
“压下来了?”楚泠有些意外,“他昨天不是还赞成得挺起劲吗?”
“嗯。”商辞点点头,“所以我才说,他对Yuumi老师很特别。他的决定,似乎总是围绕着Yuumi老师在变。”
他看向楚泠,眼神温和却带着一丝提醒:“泠泠,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外人最好还是别插手太多。队长和Yuumi老师之间,恐怕不是简单的粉丝和偶像,或者甲乙方的关系。”
楚泠咬着叉子,若有所思。
不是简单的关系?
那能是什么关系?
他想起许眠昨晚那些激烈的反应和崩溃的眼泪,又想起谢程那句石破天惊的“没想打扰”……
一个模糊的、不可思议的猜想,悄然在他心底浮现。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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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楚泠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商辞的话——“很特别”、“决定围绕Yuumi老师在变”、“不是简单的关系”。再加上许眠昨晚那些过激的反应和眼泪……
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放下牛奶杯,狐狸眼微微眯起,看向正在收拾碗筷的商辞,突然开口,语气带着试探:
“商辞,你说……谢程和眠眠,他们以前……会不会认识?”
商辞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一种感觉。”楚泠用手指绕着自己一缕紫蓝色的发尾,“眠眠的反应太不对劲了,根本不像是单纯被偶像骚扰的样子。还有谢程……他那态度,一会儿像仇人,一会儿又……”他想起视频里谢程最后那句“没想打扰”和压下拉项目的行为,“……好像又后悔了。”
商辞沉默了几秒,将碗筷放进水池,擦干净手,才走回楚泠身边。他双手撑在楚泠的椅子扶手上,微微俯身,目光平和地看着他:
“泠泠,有些事,如果当事人不愿意说,我们最好也不要过度探究。”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楚泠何其聪明,立刻从男友的态度里品出了一丝不寻常——商辞没有否认!他甚至像是在默认!
楚泠的瞳孔微微放大,猛地抓住商辞的手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商辞,你肯定知道点什么对不对?”
商辞看着男友急切又好奇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确实隐约知道一些。谢程虽然从不主动提及私事,但作为并肩作战多年的队友,多少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察觉到队长对那位画手太太超乎寻常的关注,甚至有一次,他无意中看到谢程钱包夹层里,放着一张有些年头的、两个少年并肩而笑的拍立得照片。其中一个明显是年轻些的谢程,而另一个……
那个少年眼角若隐若现的淡红色小痣和那头略显张扬的黑发,与现在那位Yuumi太太有着惊人的神似。
但他答应过谢程,不会对外透露任何关于他过去私事的信息。
“泠泠,”商辞放柔了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我知道你担心朋友。但我能说的是,队长他……或许方式有问题,但他对Yuumi老师,应该没有恶意。”
他轻轻摸了摸楚泠的头发:“给他们一点时间和空间吧。有些结,需要他们自己去解。”
楚泠看着商辞明显知情却守口如瓶的样子,心里像有只猫在抓。但他也明白,从商辞这里大概是问不出更多了。
“好吧……”他有些不甘心地撇撇嘴,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送走商辞后,楚泠一个人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里的猜测和好奇越来越旺盛。
他忍不住点开微信,想给许眠发消息旁敲侧击一下,又怕刺激到对方。
正纠结着,客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许眠站在门口,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比昨晚清明了许多,只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没睡好。
“泠泠,”他声音还有些哑,“我……我一会儿想回去了。”
楚泠停下脚步,看向他:“回去?你自己能行吗?要不再住两天?”
许眠摇了摇头:“不了,总打扰你们也不好。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楚泠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谢程那边……”
听到这个名字,许眠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低下头,声音很轻:“我不知道……但我现在……不想想这些。”
他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消化昨晚那些颠覆性的信息和冲击。
楚泠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好吧,那我开车送你回去。”
将许眠送回公寓后,楚泠看着好友依旧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的担忧和好奇交织在一起,几乎要爆炸。
他坐回车里,忍不住又点开了微博。
刷新首页。
一条特别关心的新微博跳了出来。
发布者:Sword-Riven。
发布时间:一分钟前。
内容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配图是一张晨跑时拍的、略显模糊的都市晨曦照片。
【Sword-Riven:晨练。清醒了一点。
【图片】
这条微博看起来无比正常,甚至有些无聊,符合谢程一贯的冷淡风格。
但楚泠的狐狸眼却猛地眯了起来。
清醒?清醒什么?
是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昨晚的行为有多混蛋?还是清醒地规划着下一步该怎么“打扰”?
结合商辞透露的“压下拉项目”和许眠刚才的状态,这条微博在楚泠看来,简直充满了欲盖弥彰的意味深长!
他手指飞快地点开评论區。
热评第一已经迅速被粉丝占领:
【R神早!】
【老公晨练辛苦了!】
【今天也是帅气的Riven!】
楚泠撇撇嘴,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带着一股子替好友不平的愤懑和试探,直接评论了一句:
【楚泠V:哦?是清醒着后悔了,还是清醒着想着怎么继续欺负人?】
评论发送成功。
楚泠哼了一声,将手机扔到副驾驶。
谢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回。
楚泠将那部刚刚发表了“战斗宣言”的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心里那股替好友出头的不平,混杂着对谢程真实意图的好奇,以及一点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搞事心态,像小火苗一样蹭蹭烧着,让他有点静不下来。
他烦躁地揉了揉那头炫目的紫蓝色狼尾,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车载储物格,熟练地从里面摸出一盒细支香烟和一个造型别致的金属打火机。
商辞不喜欢他抽烟,管得挺严。但只要不是当面抽,偶尔来一根缓解情绪,楚泠还是忍不住。
“咔哒”一声。
幽蓝的火苗窜起,点燃了细长的烟支。
楚泠降下车窗,将拿着烟的手搭在窗沿上,然后微微偏头,吸了一口。
淡淡的薄荷烟味在车内弥漫开来,并不难闻。
他其实烟瘾不大,更多的时候是喜欢抽烟时那种仿佛能理清思绪的感觉,或者说……喜欢那种被商辞管着、又偷偷破戒的微妙刺激感。
他第一次在网络上大火出圈,除了主持功底和颜值,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契机——就是一段他早期还没什么名气时,在后台无意间被拍下的吐烟圈视频。视频里,他穿着略显随意的演出服,靠在墙边,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
这本身并不算什么,但关键是在烟圈缓缓散开时,他不知被什么逗笑,忽然抬眼对着镜头方向勾唇笑了一下。那笑容,带着点慵懒,几分漫不经心,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又纯又欲,勾人心魄到了极点。就是那个笑容,让那个视频病毒式传播,让他“狐狸主持”的名号一炮而红。
即使到了现在,他只要在大型活动现场,冲着台下或者直播镜头这样笑一下,立马就能引发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和热搜预定。
这一点,也让商辞醋意不小。那位在外人面前沉稳可靠的天才中单,私下里没少因为粉丝对着楚泠的笑容疯狂而暗自磨牙,然后变着法地“惩罚”他。
想到商辞吃醋的样子,楚泠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连带着因为谢程和许眠而起的烦躁都散了些许。
他缓缓吐出烟雾,看着青白色的烟丝在清晨的空气中袅袅升腾、变形、最终消散。
谢程…… “清醒”?
他到底在“清醒”什么?
楚泠眯着狐狸眼,又吸了一口烟,思绪飘远。
就在这时,被扔在副驾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发出特别关心的提示音——不是微博,是微信。
楚泠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发信人头像是一个简单的SWORD队徽。
是商辞?
他找自己干嘛?不是刚分开吗?
楚泠疑惑地掐灭了烟,伸手拿过手机。
点开微信。
消息确实来自备注为“亲亲男朋友”的聊天框。
但内容却让楚泠瞬间挑高了眉毛,刚刚平复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甚至比刚才更旺。
【亲亲男朋友:泠泠。】
【亲亲男朋友:你刚才……是不是又在我队长微博底下评论了?】
【亲亲男朋友:他说让你收敛点,不然下次见面‘切磋’的时候,要盯着我中路往死里抓。】
【亲亲男朋友:[委屈巴巴.jpg]】
楚泠:“???”
谢程?!
他居然看到了?!还他妈跑去威胁商辞?!让商辞来管他?!
一股被正主精准抓包并“告家长”的羞恼,混合着“你居然还敢威胁我男朋友”的护犊子心态,瞬间点燃了楚泠的战斗欲。
他狐狸眼一瞪,也顾不上抽烟了,手指噼里啪啦地就开始打字回复商辞,语气极其不爽:
【泠:???】
【泠:他还有脸告状?!】
【泠:他怎么跟你说的?原话!】
【泠:让他有本事亲自来跟我说!欺负我男朋友算什么本事!】
【泠:还有!你怕他干嘛!你可是TTMie!中路万花筒!还怕他抓?!】
他这边消息刚发出去,手机甚至还没放下,又一个微信提示音响起。
这一次,不是商辞。
是一个新的好友申请提示。
验证消息只有简单利落的三个字:
【谢程。】
楚泠看着那个申请,瞳孔微微放大。
说曹操曹操到?
他还真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