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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双重画师 ...

  •   “悠然!出大事了!“谢明月的声音充满兴奋,“墨韵平台刚才来电话,他们想把你下周的参展作品作为展览主视觉!需要你明天提交最终稿!“
      宁悠然的胃部一阵绞痛。明天?她甚至拿不起画笔!
      “明月,我...“她的声音哽住了。
      “怎么了?“谢明月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你听起来不太对劲。“
      宁悠然盯着面前那杯已经凉了的黑咖啡,影的警告和迫在眉睫的截稿日期像两座大山压在她肩上。她需要一个盟友,即使要冒风险。
      “能来我家一趟吗?“她最终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一小时后,谢明月瞪大眼睛看着宁悠然笨拙地在数位板上涂抹,画出的线条歪歪扭扭,与电脑中那些精美作品形成鲜明对比。
      “所以...“谢明月艰难地组织语言,“这些画不是你画的?“
      “是我,但不是我。“宁悠然痛苦地抱住头,“就像...就像有另一个人格控制了我的身体。“
      她不敢说出系统的事,只能用最接近真相的谎言来解释。
      出乎意料的是,谢明月没有嘲笑或质疑她。相反,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创作型人格分裂?听说过类似案例,艺术家在不同状态下作品风格截然不同。“
      宁悠然没想到谢明月会自己找到这个解释,她顺势点头:“差不多。但现在我...找不回那个状态了。“
      “哇哦。“谢明月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显得更兴奋了,“这简直太酷了!就像《化身博士》里的海德先生!“
      “明月,这一点都不酷。“宁悠然绝望地说,“如果明天交不出作品,所有人都会发现我是个骗子。“
      谢明月终于严肃起来,她咬着下唇思考片刻,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我们可以说你手受伤了,需要延期。同时...我认识一个美术系的学长,也许他能帮你'找回状态'。“
      宁悠然看着谢明月,不想其再为自己操心,位面的事都没告诉明月,而明月却这样担心,宁悠然抱了抱明月,让明月给自己一个空间好好想想,明月心疼地挥了挥手离开了。
      宁悠然盯着手机屏幕,五百三十万粉丝的数字刺痛着她的眼睛。她机械地刷新着页面,看着那些不属于她的赞誉如潮水般涌来。
      “系统...“她咬牙切齿地低语,“你给我的'奖励'可真够丰厚的。“
      窗外,暮色已经笼罩城市。宁悠然拖着酸痛的躯体来到书房,数位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绘图软件。
      “既然你能用我的身体画画,“她对着空气说道,声音里带着决绝,“那就再帮我一次。“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回应。宁悠然咬紧下唇,将压感笔抵在数位板上。笔尖接触板面的瞬间,一阵熟悉的刺痛从指尖窜上手臂——就像在游戏世界里握剑的感觉。
      “来吧,“她闭上眼睛,“我知道你还在。“
      起初什么也没发生。宁悠然的手臂沉重如铅,笔下的线条歪歪扭扭像个初学者。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猛地将笔摔在桌上。
      “该死!“她双手抱头,“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一刻,一阵奇异的嗡鸣在她耳畔响起。宁悠然感到后颈汗毛竖起,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穿过她的脊椎。她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然后——自动抓起了压感笔。
      “终于...“宁悠然屏住呼吸,看着自己的手开始在数位板上飞速移动。
      这种感觉诡异至极——她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自主行动,指尖灵活得不像自己的。屏幕上,线条如行云流水般交织,一座宏伟的城堡在星辰间浮现,每个细节都精确得令人窒息。
      “停一下,“宁悠然突然出声,“我想学这个。“
      她的手停顿了半秒,然后继续作画,但速度略微放慢。宁悠然集中全部注意力,感受着手腕转动的角度,压力变化的节奏。她尝试用左手覆盖右手,想要参与这个过程。
      刹那间,一阵尖锐的疼痛刺入她的太阳穴。宁悠然的视野边缘闪过一串绿色代码——就像游戏里的技能提示。她本能地闭上眼睛,那些代码却更加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连接不稳定...用户干预...调整笔触参数...]
      当她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正同时控制着两只手——右手保持着系统的精准,左手则是她自己的笨拙尝试。两股力量在她的神经中拉扯,形成一种奇特的平衡。
      “就是这样...“宁悠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教我...不要代替我。“
      接下来的三小时如同一场拉锯战。宁悠然时而让系统主导,时而强行介入控制。她的衬衫被汗水浸透,但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时,屏幕上呈现的是一幅前所未有的作品——城堡的骨架精准如系统风格,但细节处理却带着她特有的随性笔触。
      “这...太神奇了。“宁悠然轻触屏幕,两种风格竟然完美融合,创造出比单纯系统作品更有生命力的画面。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翻出系统之前的画作进行对比。果然,那些作品虽然技艺精湛,却缺少某种人性的温度。而现在这幅,因为她的干预,反而更加鲜活。
      宁悠然盯着屏幕上的画作,心跳如鼓。这幅融合了她与系统风格的作品,竟比之前单纯由系统绘制的更加灵动鲜活。城堡的轮廓精准如机械雕琢,但砖石的纹理间却多了几分随性的笔触,仿佛能听见风吹过塔楼的呜咽。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活动着酸痛的手指。这一夜,她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位大师的画室,手指被操控着临摹了无数遍,直到肌肉记住了每一处转折。而现在——她试探性地在新画布上落下一笔——线条依然不够流畅,但已经比昨天好了太多。
      “系统?”她轻声呼唤,但房间里只有电脑风扇的嗡鸣。
      手机突然亮起,谢明月发来消息:【怎么样?有灵感了吗?墨韵的人又在催了!】
      宁悠然咬了咬嘴唇,回复:【再给我两小时。】
      她将刚完成的画作保存,重命名为《星辰城堡·初稿》。这还不够,墨韵期待的是能作为展览主视觉的震撼作品。她需要更深入地理解系统的技巧,而不只是模仿皮毛。
      宁悠然闭上眼睛,回忆着昨夜那种被系统操控的感觉。笔尖的力度、手腕的弧度、色彩的过渡……她猛然睁开眼,抓起压感笔,决定再试一次。
      这一次,她不再抗拒那股外来的控制感,而是尝试引导它。当右手再次不由自主地移动时,她集中精神,将自己的意志注入每一笔——这里多加一道阴影,那里减少一分饱和度。两种风格在她的意识中碰撞、融合,渐渐形成一种独特的平衡。
      画布上,一片浩瀚的星云逐渐成形,中央悬浮着一座破碎的宫殿,每一块碎片都映照着不同的世界。这是她在第三个任务世界里见过的景象——当时她为了获取通关密钥,不得不穿越一片记忆碎片构成的迷宫。
      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但宁悠然的嘴角却微微扬起。她能感觉到,系统并非完全消失了,而是像一段程序般潜伏在她的神经末梢,等待被调用。而她,正在学习如何与它共处。
      三小时后,宁悠然将最终稿发给了墨韵平台。她瘫在椅子上,浑身脱力,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幅《虚空回响》既保留了系统作品惊人的空间构造力,又多了几分她特有的情感张力——那是真正经历过生死之人才能画出的破碎与希望。
      不到十分钟,墨韵的艺术总监亲自打来电话:“怪咖啡老师,这幅作品太震撼了!我们决定将它作为展览主视觉,并希望您能出席开幕式,现场作画演示!”
      宁悠然的手指一颤。现场作画?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她刚想拒绝,却听见总监激动地补充:“出场费我们可以再提高50%!很多收藏家都想亲眼见证您的创作过程!”
      本想拒绝的宁悠然刚要开口,右手的关节突然抽动,是系统!这股抽动越来越剧烈,似乎在强调,宁悠然必须答应。
      “好,我同意。”
      “太好了!都有人都在期待着宁第一次露面。”背景音传来众人的欢呼。
      挂掉电话后,宁悠然盯着自己微微发抖的右手。她能感觉到,系统的存在正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每一次使用都在消耗它残存的能量。如果有一天它完全消失,她是否还能画出这样的作品?
      她打开抽屉,取出一本空白素描本,开始用最传统的方式练习。铅笔在纸面上沙沙作响,线条笨拙却认真。宁悠然的眉头紧锁,她必须抓紧时间,在系统彻底消失前,将它的技巧转化为自己的本能。
      窗外,阳光渐渐西斜。宁悠然的手机不断震动,社交媒体上,#怪咖啡新作#已经冲上热搜。艺术评论家们疯狂解析着《虚空回响》中隐藏的“多重世界理论”,没人知道那其实源自一场真实的死亡游戏。
      而此刻,宁悠然只是低头画着,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指磨出薄茧。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有一点很明确——无论有没有系统,她都不会再变回那个平庸的画手。
      “系统,”她轻声说,“如果你能听见……谢谢你的‘奖励’。”
      微风拂过窗帘,仿佛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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