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晴空与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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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高考，像一场漫长又短暂的梦。当最后一科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笔尖离开试卷，巨大的空白和释然瞬间席卷了每一个人。
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和尖叫，更多的是一种精疲力尽的平静。考生们从各个考场涌出，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有如释重负，有迷茫，也有对未来的隐隐期待。
夏栀走出考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六月的阳光有些刺眼，天空是难得的、清澈的蔚蓝色，几缕薄云像棉絮般舒卷。她站在熙攘的人群里，一时间有些恍惚。
“栀子！”苏绾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抱住她，“考完了！终于考完了！”
顾一宸也大汗淋漓地挤过来，脸上是灿烂的笑容：“怎么样怎么样？我感觉我超常发挥了！”
“得了吧你，”苏绾习惯性地怼他，但语气是轻松的，“能正常发挥就谢天谢地了。”
夏栀笑着看他们斗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寻。很快，她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看到了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
黎沐阳也正看向她。隔着涌动的人潮，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清晰而温和的弧度。
夏栀的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热。她想起来了，那个考前的约定。
四人小组终于汇合。巨大的压力解除，兴奋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晚上！烤鱼店！说好了啊！”顾一宸大声宣布，“不醉不归！”
“谁要跟你不醉不归，”苏绾撇嘴，眼里却带着笑，“不过烤鱼必须吃！”
黎沐阳点了点头：“好。”
大家约好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便各自先回家休息。夏栀和黎沐阳顺路，并肩走在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烫的街道上。
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考试结束了，那个悬在心头的约定，变得无比清晰。
“那个……”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你先说。”黎沐阳示意。
夏栀脸一红，摇摇头：“没…没什么。就是……感觉像做梦一样。”
“嗯。”黎沐阳表示同意，沉默了一下，说，“晚上再说。”
晚上，烤鱼店人声鼎沸，充满了毕业生的喧闹。四人围坐一桌，热气腾腾的烤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冰镇的汽水冒着气泡。
顾一宸情绪高涨，不停地讲着考场趣事和假期计划。苏绾一边吐槽他，一边给大家夹菜。夏栀和黎沐阳话不多，但气氛融洽而温暖。
吃完饭，顾一宸嚷嚷着要去KTV，被苏绾强行拉住：“你能不能消停点！人家有事要做没看见啊！”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黎沐阳和夏栀一眼。
顾一宸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哦对对对！那什么，我和小绾先去那边逛逛！你们……慢慢聊！”说完，不由分说地被苏绾拽走了。
突然的独处让夏栀有点紧张起来。夜晚的风比白天凉爽许多，吹散了烤鱼的烟火气。他们沿着河边的步行道慢慢走着，路灯将影子拉长又缩短。
“夏栀。”黎沐阳停下脚步，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夏栀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也跟着停下，抬头看他。路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他身上，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紧张。
“我之前说，考完试有话对你说。”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耳根在灯光下透出明显的红色。
“嗯，我记得。”夏栀轻声回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黎沐阳看着她，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
“我喜欢你。”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这几个字的力量，然后继续道，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也更温柔：
“以后的路，我也想和你一起走。以男朋友的身份。”
他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
“可以吗？”
夏栀屏住呼吸，听着他清晰而郑重的告白，看着他微红却无比真诚的脸庞，感觉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期待了那么久的时刻，真的来临时，巨大的喜悦和甜蜜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没有任何犹豫，脸上绽开无比灿烂的笑容，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用力地点点头：
“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让黎沐阳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他眼底漾开真切而温暖的笑意，像是春风吹融了最后一点冰面。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试探地握住了她的手。
夏栀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回握住他。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牵手，指尖相扣，心跳仿佛也通过相握的手传递给了彼此。
远处，隐约传来顾一宸搞怪的歌声和苏绾的笑骂声。城市的霓虹在河对岸闪烁，倒映在漆黑的水面上，流光溢彩。
他们相视而笑，手握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却仿佛说了千言万语。
几天后，高考成绩公布。查询结果的那一刻，夏栀紧张得手心冒汗。当看到屏幕上那个超出预期的分数时，她激动地跳了起来。
手机嗡嗡作响，是四人群里的消息爆炸了。
是一宸啊：啊啊啊我过了重本线了！感谢阅卷老师！
苏Wan：[截图]正常发挥，满意了。
苏Wan:@是一宸啊，看来傻人有傻福。
黎沐阳的成绩毫无悬念地漂亮，他甚至没晒截图，只在群里回了一句。
沐阳：这次成绩还不错。
紧接着，夏栀的手机收到了黎沐阳的私聊。
沐阳：怎么样？
夏栀立刻把自己的分数截图发过去，外加一串兴奋打滚的表情包。
沐阳：很好。
沐阳：恭喜。
栀子：你呢你呢？
栀子：志愿怎么填？
黎沐阳发来了他心仪大学的名字和专业，正是他们之前聊过的，位于同一座城市的那所顶尖学府——曦大。
夏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的分数，稳稳地达到了曦大录取分数线。
栀子：【！！！我也是！我也去曦大！】
沐阳：【嗯。我知道。】
原来他早就估算过她的分数，并且一如既往地相信她一定能做到。
填报志愿，等待录取通知书。
一切尘埃落定时，四人小组再次聚在一起。顾一宸和苏绾也如愿被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大学录取。
夏栀和黎沐阳几乎同时收到了印着曦大校徽的录取通知书。
他们站在学校的香樟树下，拿着通知书，相视而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光斑在他们身上跳跃。
“未来请多指教，黎同学。”夏栀笑着说。
“嗯，请多指教，夏同学。”黎沐阳握紧了她的手。
青春的篇章翻过最重要的一页，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正伴随着夏日的蝉鸣和栀子花的香气，在晴朗的天空下，缓缓展开新的序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晴空与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