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霸同桌有点甜》星星爱吃番茄

19、初夏的约定

　　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最后定格在个位数。

　　空气里的粉笔灰仿佛都带着焦灼的味道，试卷像雪片一样落下，讲台上老师的语速越来越快，下课铃响起时常常拖堂，争分夺秒。

　　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每个人的理想院校和专业，像一面无声的战旗，时刻提醒着所有人最后的战役近在咫尺。

　　夏栀感觉自己像一根绷紧的弦，每天在书山题海里挣扎，偶尔抬起头，看到旁边同样埋首苦干的黎沐阳，心里才会稍微安定一些。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极其简洁，常常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或者一张写满解题步骤的草稿纸。

　　但那些小小的默契仍在。黎沐阳会在她对着理综卷子愁眉苦脸时，不动声色地把他划好重点的错题本往她这边推一点。夏栀会在课间去打水时，顺手把他的杯子也装满温水。

　　压力最大的时候，夏栀会偷偷从书包里拿出那个宇航员暖手宝，握在手里。它早已不再是取暖的工具，而成了一个无声的安慰。

　　高考前三天，学校放了温书假，让学生回家自主复习，调整心态。

　　离校前的那个下午，教室里有种异常安静又躁动不安的气氛。大家默默地收拾着三年积攒下来的书本和资料，动作缓慢，带着一种告别前的留恋。

　　顾一宸难得地没有吵闹，他看着窗外熟悉的篮球场，叹了口气：“以后就不能天天来这里打球了。”

　　苏绾难得没有怼他，只是轻声说：“考完试又不是不能回来。”

　　“那能一样吗？”顾一宸嘟囔。

　　夏栀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拉上拉链，心里空落落的。她看向黎沐阳，他也已经收拾妥当，正看着窗外，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朦胧。

　　“走吧。”黎沐阳站起身，背好书包。

　　四人一起走出教学楼，最后一次以高中生的身份。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校门口那棵巨大的香樟树下，顾一宸忽然提议：

　　“喂，考完试当天，我们出来聚吧？不管考得怎么样，先狠狠放松一下！”

　　“好啊！”苏绾第一个响应，“我知道新开了一家烤鱼店，据说不错。”

　　夏栀也点头：“嗯！一定要聚！”

　　黎沐阳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好。”

　　顾一宸和苏绾家在一个方向，先一步走了。校门口只剩下夏栀和黎沐阳。

　　傍晚的风带着初夏的暖意，吹动着香樟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周围是陆续离开的学生和家长，喧闹又仿佛隔着一段距离。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并排站在树下，影子交叠在一起。

　　夏栀的心跳有些快，她捏着书包带子，鼓起勇气侧过头，看向黎沐阳。恰好，黎沐阳也正转过头来看她。

　　他的目光很深，像藏着许多未说的话。夕阳的金光落在他眼底，柔和了他平日冷峻的轮廓。

　　“夏栀。”他忽然开口，叫了她的全名。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嗯？”夏栀的心猛地一跳，屏住了呼吸。

　　黎沐阳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红，但眼神却没有躲闪。

　　“考完试，”他顿了顿，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也更温柔，“我有话对你说。”

　　夏栀怔住了，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这句话，和他专注看着自己的目光。

　　她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某种未言明的、却沉重而真挚的东西。脸颊不受控制地烧起来，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和努力保持镇定的表情，心里软成一片。所有的紧张和不安，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句话熨平了。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声音带着一丝羞涩的颤抖：
　　“好。”

　　一个字，一个承诺，一个关于考完试后的、充满无限可能的约定。

　　黎沐阳像是松了口气，紧绷的肩线微微放松下来，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那……回家好好复习。”他说。

　　“你也是。”夏栀轻声回应。

　　两人在校门口道别，走向不同的方向。夏栀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黎沐阳也正好回头看她。

　　隔着一段距离，隔着熙攘的人群，两人目光再次交汇，然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夕阳沉入地平线，天边铺满了绚烂的晚霞。初夏的晚风温柔地拂过脸颊，带着栀子花初绽的淡淡甜香。

　　高考的压力依然悬在头顶，但此刻，夏栀的心里却充满了轻盈的期待和勇气。

　　因为有一个约定，在考试结束的那一端，闪闪发光地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