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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夏夜的火锅 ...

  •   “晚风拂过栀子梢,暗香浮动月黄昏。”

      盛夏灼灼,不及与你共赴新程的滚烫。沈砚捏着手中的“重庆大学”录取通知书,带着雀跃的心情去找林漾,想问问他报考的哪所学校。

      沈砚:“林漾,你报的哪所学校?”

      林漾:“重庆大学。”

      沈砚眼睛一亮:“真巧!我也报了重庆大学。”

      “你说我们会不会还在一个班?就像小学、初中高中这样,一直同班。”

      林漾没说话,指尖却悄悄蜷了蜷——他心里其实和沈砚盼着一样,希望能继续做同班同学。

      沈砚率先打破沉默:“高考总算结束了,不得好好犒劳下自己?今晚出来吃饭吧,我请客。”

      林漾:“好。”

      沈砚:“那八点二十,南城广场见?”

      ……

      沈砚:“晚上好啊,林漾。”

      林漾:“晚上好,沈砚。接下来去哪儿?”

      沈砚:“我们去吃国宝火锅吧,我记得你之前最爱吃了。”

      林漾:“行,那就去那。”

      桥边的风卷着栀子花的甜香扑在两人脸上,国宝火锅店恰好就在桥头。沈砚和林漾并肩踏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沈砚忽然笑起来:“林漾,你还记得刚上高中那会儿吗?我们住一个宿舍,有天你说冷,非要挤我被窝,还抱着我不放。”

      林漾的耳尖瞬间红了,嗔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要不我们去外面坐吧?外面要凉快一些。”

      沈砚跟着他挪到露天座位,抬头时才发现,淡蓝色的天幕上已缀满了星星,亮得像撒了把碎钻。

      ……

      沈砚看着刚端上桌的火锅,夸张地叹口气:“可算吃上了,太不容易了!”

      林漾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高中第一次月考吗?那次我考得特别好,你没有来考试,缺考了。那是我唯一一次,成绩比你高。”

      林漾没有说什么,低下头思索着什么。

      沈砚:“抓紧吃吧。”

      说完低下头,专心致志地涮着锅里的菜,没再开口。

      红油在铜锅里咕嘟冒泡,花椒和干辣椒随着翻滚的汤面浮浮沉沉,麻香混着辣气直往鼻尖钻。沈砚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肥牛,在沸汤里三涮两涮,裹满蒜泥香油就往嘴里送,烫得直吸气,含混不清地喊:“再来份黄喉!”

      旁边的林漾笑着,把虾滑挤成一个个小圆球丢进锅,蒸腾的白雾很快蒙了他的眼镜片:“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自己则偏爱清汤那边的玉米和山药,用漏勺捞起一块炖得粉糯的土豆,吹了吹才放进嘴里。

      鸳鸯锅像道无形的分水岭,红油那边堆着毛肚、鸭肠、脑花,透着股热辣;清汤这边浮着菌菇、青菜和枸杞,带着点温润。沈砚举着可乐罐和林漾的杯子碰了碰,“砰”的轻响混着锅里“滋啦”的沸声,窗外夜色正浓,这小小的角落却盛满了热辣辣的烟火气。

      吃完火锅,沈砚说:“我送你回家吧。”

      林漾:“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砚坚持:“那怎么行?本来就是我约你出来的,送你到家才放心。”

      林漾无奈地笑了笑:“行吧,那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火锅店残留的牛油香,混着路边栀子花丛的甜腻,丝丝缕缕缠在衣角。路灯把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脚边偶尔有萤火虫提着绿灯笼掠过,林漾下意识顿了步,沈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弯起的弧度,比头顶的月牙还要亮。

      街边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在接话茬,把火锅店里没聊完的絮语续了下去。远处有人推着冰粉车走过,铜锅碰撞的叮当声混着“凉糕两块钱一份”的吆喝,把夏夜的慵懒拉得很长。林漾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鞋尖沾了点白月光;沈砚走在靠马路的一侧,时不时侧头看他,话语随着风飘过来,比白天的阳光要柔和许多。

      沈砚送林漾到了楼下,看着他上了楼才转身离开。林漾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间,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晚风里的栀子香,心里像揣了颗没熟透的果子,又甜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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