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栀子花开，与你重逢》YOSHINORI

2、少年的心事

　　林漾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沈砚有着匀称挺拔的身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比林漾高出一个头。他总像座可靠的山，给林漾满满的安全感。林漾望着天花板，思绪不由自主飘回高中，那些和沈砚共度的时光像浸了蜜的糖，在记忆里泛着甜。

　　一想到沈砚，他的脸颊就悄悄爬上热意。

　　那年夏天，蝉鸣聒噪得像要把空气烧起来。林漾盯着班级群里“高一七班”班主任张老师发的《宿舍分配通知》，看到“101宿舍：沈砚，林漾，喻星，江澈，季辞野”时，心跳莫名快了半拍——真好，和沈砚不仅同班，还同寝。

　　两人一起收拾完宿舍，并肩回了教室。班主任张老师正招呼大家画板报，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着“欢迎来到高一七班大家庭”。林漾拉着沈砚，随便找了两个相邻的空位坐下。

　　……

　　张老师站在讲台上，笑着开口：“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张老师。接下来的三年，我会陪大家一起度过。现在，我们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喻星第一个站起来：“大家好，我叫喻星，很高兴认识大家……”

　　……轮到时林漾了，林漾攥着衣角，悄悄拽了拽沈砚的袖子：“怎么办，沈砚，我好慌，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砚侧过头，声音放轻：“加油，林漾。要是怕，就握紧我的手。”

　　林漾立刻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沈砚的手掌比他大一圈，能把他的手完全裹住。忽然，沈砚轻轻收紧了手指，林漾惊讶地抬头看他，却看见沈砚挑逗的眼神。

　　……

　　自我介绍结束后，沈砚打了个哈欠：“总算完了，好困。”

　　林漾推了推他的胳膊：“还有一节课呢，上完就能回宿舍睡觉了。”

　　后来张老师组织大家玩游戏，教室里很快热闹起来。

　　“林漾，不来一起玩吗？”沈砚回头喊他，伸手直接把他拉了过去。

　　沈砚给林漾介绍新认识的伙伴，林漾笑着打招呼时，却发现季辞野的目光总落在沈砚身上，那眼神让他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到了宿舍。

　　林漾一进门，看见季辞野也在101宿舍的床位旁收拾东西，刚放松下来的心情瞬间沉了沉。

　　他本就对第一次住宿有些忐忑，此刻更添了几分莫名的烦躁。尽管夏夜闷热得像裹了层棉被，林漾铺好床后，还是执拗地往沈砚的床边凑：“我今晚跟你睡。”

　　沈砚挑眉看他：“这么热的天？”

　　“我……我怕黑。”林漾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眼神却不自觉瞟向季辞野的方向，生怕沈砚点头的动作慢了半分。等沈砚掀开被子让他进去，他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兽，紧紧抱住了沈砚的腰，把脸埋在对方温热的肩窝——只有这样，才能压下那点“怕沈砚被抢走”的不安。

　　沈砚似乎看穿了他这点小心思，没再多问，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背，任由他抱着。

　　对面床的季辞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妒意。

　　第二天一早，季辞野特意等在宿舍门口，见林漾出来，直截了当地问：“你和沈砚是那种关系吗？昨晚你们睡在一起。”

　　林漾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戳中了心事，梗着脖子反驳：“不是！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凉，你别乱说。”

　　那点藏在傲娇底下的喜欢，怎么可能承认。

　　季辞野“噢”了一声，嘴角却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抱歉，是我想多了。”说完，迈着轻快的步子先走了。

　　预备铃响时，教室里渐渐坐满了人。第一节课是张老师的英语课，黑板上很快写上了“Unit 1 What's your name?”。整节课，同学们都在练习用英语打招呼，下课铃一响，走廊里满是此起彼伏的“Hello! What's your name?”。

　　林漾刚拿出课本，眼角余光就瞥见季辞野凑到了沈砚的座位旁，两人不知在聊什么，沈砚还笑出了声。他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这时，喻星走过来坐在林漾旁边的空位上。他个子很高，几乎和沈砚平齐，皮肤是干净的冷白色，偏偏身上又带着和沈砚相似的、藏在短袖下的紧实肌肉线条，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样子。

　　“看你一个人坐着，在想什么呢？”喻星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语气很随和。

　　林漾愣了一下，有些窘迫地抬眼：“啊？我没在想什么……你是？”

　　喻星笑意更深了，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记不起来了？我们可是一个宿舍的哦。”

　　“噢——”林漾恍然大悟，脸颊微微发烫，抬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想起来了，你是喻星，对吧？抱歉啊，刚才没反应过来。”

　　喻星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出声：“你真可爱。”

　　林漾只当是客套，礼貌地弯了弯嘴角，没接话。

　　他没注意到，斜前方的沈砚不知何时停了和季辞野的交谈，目光沉沉地落在他和喻星身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攥紧的拳头抵在桌沿，连手边的笔滚落到地上都没察觉。

　　“沈砚哥哥，你的笔掉啦。”季辞野忽然拔高了音调，声音带着刻意的娇软。

　　沈砚猛地回神，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瞥向季辞野：“看见了不会捡？”

　　季辞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冷硬吓了一跳，刚才还和颜悦色的人，此刻脸色黑沉沉的，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不敢靠近。他悻悻地弯下腰，把笔捡起来放在沈砚桌上，没敢再说话。

　　午饭铃声一响，喻星自然地拍了拍江澈的肩膀：“走，去食堂吃饭？林漾也一起吧。”

　　林漾从后排探出头，笑着应了声“好啊”。

　　三人一起往食堂走，喻星话不少，一路都在讲着刚听来的趣事，江澈偶尔搭两句，林漾虽然话不多，却也被逗得时不时弯起嘴角。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拖出长短不一的影子，一路洒下细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