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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第 173 章 ...

  •   春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实木桌面上,顾衍指尖轻轻敲击着那份封面的文件,他第三次看表时,门被推开。

      楚沨渃踩着细高跟走进来。

      "楚小姐,还真是准时。"顾衍早到了些,他还以为楚沨渃会晚到呢,谁知她踩着点进来的。

      "顾先生,久等了。"楚沨渃的声音像一缕清风,白色西装的衣角掠过桌沿。

      "楚小姐。"伸手示意她入座,"正巧在重温去年发表的一篇量子算法论文。"

      楚沨渃的指尖在接过文件时微微一顿,"没想到顾先生连这篇都看过。"她翻开扉页,那是她曾经化名发表的一篇文章,军方绝密印章的红晕染在指尖,《物理评论》的读者群向来小众。

      "恰好家父是期刊编委。"顾衍将方糖罐推向她,"楚小姐的推导过程,让他失眠了三个晚上。

      撒谎。

      楚沨渃忽然合上文件,"顾先生,您父亲是司法部部长,不是理论物理学家。"

      顾衍低笑出声,指节抵着下巴,"被拆穿了啊,其实是想请教楚小姐,第七页的电磁矩阵,为什么和国防失窃的蓝图有87%的相似度?"

      "有趣,顾先生应该先问问,为什么军方的图纸会出现在我三年前的废稿里。"

      顾衍的瞳孔微微扩大,这个反应让楚沨渃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顾衍目光中露出了几分探究和欣赏,他原本以为,楚沨渃只是一个被家族光环笼罩的年轻女孩,或许有些能力,但终究逃不开家族的影响,然而,他发现自己错了。

      “顾先生,您刚才提到的关于军工厂新科技的应用,其实不仅仅是军事领域,未来的科技发展,将会深刻影响社会的方方面面,从医疗到教育,从交通到能源,甚至是我们日常的生活方式。”

      顾衍微微眯起眼睛,他原本松弛搭在椅背上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前倾。

      居然能看透军工技术的民用转化价值...

      楚沨渃说话时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点,调出的三维模型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医疗舱的剖面图上,赫然是他们正在讨论的军用防护罩技术。

      "比如这个纳米级过滤系统。"她突然将画面放大,"用在战地医院能降低感染率,但改造后更适合新生儿重症监护。"

      上周审判庭刚驳回的医疗专利侵权案,原告方研发的正是一模一样的技术。

      她竟然早就在布局民用转化。

      "有意思,不过楚小姐应该知道,联盟《技术转化法案》第27条..."

      "规定军用技术解密需要审判庭许可。"楚沨渃接过话头,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这是上个月获批的许可书,顾审判长要亲自核对印章吗?"

      阳光突然被云层遮蔽,文件上的防伪全息纹在阴影中泛出幽蓝,顾衍注视着那圈代表着最高审判庭的鹰徽钢印,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父亲亲自签批的许可...。

      "看来是我多虑了,要加糖吗?楚小姐的见解...比我想象的甜度更高些。"

      "智能控制系统..."他突然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卷宗,"正巧上周有个案子,某家医院用类似系统导致患者数据泄露。"

      让我看看你的应变能力吧,还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顾审判长说的是MH医疗案吧?那套系统缺少三重复合加密,而我们..."她从平板调出一组代码,"用的是区块链嵌套量子密钥。"

      顾衍注意到她修改的算法里,赫然有自己博士论文里的验证逻辑。

      顾衍轻笑一声,她竟然还研究过我的学术背景。

      "有意思,不过楚小姐是否考虑过...当科技能够预测人类疾病甚至行为时,我们审判的究竟是罪犯,还是未来的可能性?"

      "所以我们在每个芯片都刻了伦理委员会的联系方式。"她突然翻转平板,露出底层芯片上微雕的监督电话,"就像顾审判长的法槌,技术只是工具,关键看握在谁手里。"

      顾衍突然低笑出声,他摘下的钢笔在账单背面写下一串数字:"下周三的听证会,楚小姐有兴趣来当专家证人吗?"

      楚沨渃挑眉:“看时间。”

      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二十年前那场机械暴动,审判庭至今还在审理后续案件。"他指尖推过来一张全息照片,画面里暴走的机械臂上赫然印着寰宇旧版标志。

      楚沨渃的指尖在照片上方停顿了0.3秒,心道,他果然在查这件事,忽然轻笑着将照片翻转,露出背面印刷的日期:"顾审判长应该知道,这批机械臂是前代CEO在任时生产的。"她指甲在某处电路图上一划,"而这里,正是我父亲上任后第一个改造的故障点。"

      "不过..."

      "您真正想问的,"楚沨渃突然打断,从终端调出段监控录像,"是为什么暴动当天,这套系统会突然接收军方频段的指令吧?"画面里跳动的加密代码,与顾衍卷宗里的证据链完美吻合。

      "有意思,看来楚小姐连审判庭的机密档案都能..."

      "只是恰好认识几位正义感过剩的黑客。"她突然抽回平板,"就像您桌上那份......"

      顾衍望着她映在玻璃窗上的侧脸,第一次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顾衍暗道,这次真是棋逢对手,他忽然将钢笔插回胸袋:"下周的听证会改期了。"

      "我知道。"楚沨渃起身",改成明天上午十点,您父亲亲自出席的闭门会议。"

      顾衍突然低笑出声:"楚沨渃。"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其名,"你比传说中还要..."

      "危险?不,顾衍,我只是比你们更懂,什么叫做真正的可控风险。"

      “顾先生,风险确实存在,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需要提前规划,制定相应的政策和规范,科技的发展是不可逆的,我们不能因为害怕风险就停滞不前,相反,我们应该通过合理的引导和监管,确保科技的发展方向是符合人类利益的。”

      “不过这些问题的解决,需要更多的跨领域的合作。”

      “您说得对,科技的发展从来不是孤立的,它需要政府、企业、学术界的共同努力,我们军工厂也在积极寻求与其他领域的合作,比如与医疗机构的合作,将我们的智能控制系统应用到医疗设备中,提高手术的精准度和安全性。”

      “那信任和透明度?”

      “信任和透明度是合作的基础,军民工厂一直秉持开放的态度,愿意与各方分享我们的技术和经验,但前提是,对方也必须以同样的诚意对待我们。”

      "楚小姐的格局令人佩服,不过您看,再完美的计划也难免出现...意外。"

      楚沨渃的指尖在平板边缘轻轻一划,三维立体的合作框架图中,每个节点都在闪烁:"所以我们在每个环节都设置了双重验证。"她突然放大医疗模块,露出内部嵌套的军方加密协议,"比如这个,就用了顾老最欣赏的量子混沌算法。"

      顾衍的瞳孔微微震惊,她竟然能调用父亲的专属加密:"真巧,昨天军科院刚好截获一组异常数据..."从手机调出的频谱图与她的投影完美重叠,"传输路径经过寰宇在北南海的服务器。"

      "更巧的是,这里显示的接收方代码,似乎是顾审判长私人的加密频道?需要我调出上月您访问寰宇数据库的日志吗?"

      顾衍的钢笔不知何时已经抵住她的平板,两人隔着文件对视。

      "看来..."顾衍突然低笑出声,"我们比想象中更了解彼此。"

      "所以顾先生现在相信我的...透明度了?"

      他忽然将糖罐推到她面前:"两勺糖,下次我会记得您喝咖啡的偏好。"

      楚沨渃的指尖在糖罐边缘停留片刻,最终只取了一颗方糖,示好的机会,但不必全盘接受,糖块落入杯中的脆响,像某种微妙的妥协。

      顾衍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凌乱的节奏,车载显示屏的蓝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

      她连量子加密协议的漏洞都能预判。

      后视镜里,咖啡馆的轮廓正在渐渐模糊,楚沨渃最后那个微笑突然浮现在挡风玻璃上,唇角恰到好处的弧度,睫毛投下的阴影刚好遮住眼底的计算,顾衍猛地踩下油门,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像极了文件被撕碎的脆响。

      三处试探,全部落空。

      仪表盘突然亮起警告灯,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车速已经逼近红线。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震动,父亲发来的简讯在黑暗中亮起:【查清楚了吗?】顾衍盯着那个问号看了三秒,突然低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最终只回复了四个字:【深不可测】。

      顾衍的指腹在方向盘上反复摩挲,车载香氛系统自动切换到了雪松气息,却让他突然想起她发梢间若有似无的木兰香,那种带着禅意的冷冽。

      她究竟在哪个实验室泡大的?

      那些精密排列的算法,严丝合缝得让人无从下手,当时她说什么来着?啊,是那句"顾先生,您漏算了人性变量。"

      手机突然在储物盒里震动,父亲发来的第二条简讯:【别玩火】,顾衍盯着这三个字看了许久,突然发现自己的倒影在屏幕上扭曲成了可笑的模样,他扯松领带时,后视镜里闪过一道熟悉的霓虹,不知不觉竟又绕回了咖啡馆所在的街区。

      真是疯了。

      指尖悬在车载通讯录的楚字上方,最终他按下了军科院老同学的号码:"帮我调份资料,楚家大小姐的毕业论文。"

      “或许,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后视镜里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那个总爱在法庭上把对手逼到死角的大审判长,此刻竟像个发现新谜题的大学生般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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