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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鹿小鸣决定去堵原呦,面对面,向她道歉。微信上的来回,时断时续、不痛不痒,令人心焦。约好18:00,在隔壁购物中心碰头。

      原呦把装有衣服的袋子递给他,转身就想走。鹿小鸣深吸口气,叫住她:“原呦,我向你道歉。以前确实口不择言,说了很多不得体的话。”

      “算了,都过去了,我都忘了。”原呦楞,扯了下嘴角。

      鹿小鸣看出来她还是想走:“那时候特别不懂事、脾气又坏,确实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非常抱歉,并不是想伤害你。”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你给我个赔礼道歉的机会,鹿小鸣打量着原呦的神色,继续道:“正好今天都碰上了,一起吃个饭。”本能告诉鹿小鸣,如果错过今天,未来再有这样的机会去解开心结,只会更渺茫。

      看原呦的嘴巴小小撅着,似乎在考虑,又似乎有松动的迹象,鹿小鸣继续道:“对面这家意餐挺好吃,我已经订好位置了。我们就吃个简餐吧。也不耽误你回家。”

      原呦站在原地迟疑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跟着他进了餐厅。

      七夕节在即,餐厅已经开始为节日造势,每张桌子上都均匀洒上几片玫瑰,标配一盏蜡烛。

      “其实,当时我--”鹿小鸣欲开口再解释。

      原呦大概清楚他想说什么。来回就那么些事,何况他确实一针见血,再咀嚼也无甚必要,便抿抿唇:“都过去了,我和叶弇分开快1年了。那些落灰的,就不用再抖出来了。”

      “那就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这家葡萄酒还算能尝,果香浓郁,配牛排正好,”鹿小鸣拿起酒瓶,示意道:“来点儿?”

      原呦点点头,鹿小鸣为她斟上约三分之一

      原呦很意外,和鹿小鸣吃晚餐竟然是愉快的。印象里,他总是怒气冲冲的眼睛。今天他绅士、周到,语气清徐。大约,世家公子都是这个做派,前提是他们愿意。叶弇也是这样的,区别是叶弇生气的时候,也是冷静自持,不曾有威逼的眼神。

      原呦双手握着酒杯,杯底略略向鹿小鸣倾斜,示意再来些。歪头不晓得在想什么东西。眼神亮晶晶,示意他要再倒。鹿小鸣拒绝。原呦脸色绯红,连握着酒杯的手指尖都染上了红色。很像是醉了,又像是发烧了,鹿小鸣思忖着,心随意动,他伸手去探。

      原呦竟然没有躲,双手呼住脸,只是笑,并不躲:“我才没醉。”

      鹿小鸣指尖麻酥酥,大概自己也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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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家

      鹿小鸣到家21:00,比预计的早。意外看到奶奶、父母都在餐厅里围着,吴妈正在依序布安神汤。他不爱这些,总觉得是劳什子玩意,草草招呼,就想溜。

      “鸣鸣来,陪奶奶吃安神汤。”鹿老太太出口逮人。

      吴妈眼明手快,庄了一碗在鹿小鸣眼前。

      鹿老太太和儿子儿媳对视一眼,搅了搅勺,开口:“鸣鸣,最近奶奶总觉得气短,半夜老醒,你爸爸过两天会带我去医院好好检查下。万一有什么毛病,大家也好早做打算。”

      话还没落音,鹿小鸣已经环住她的肩膀:“奶奶就放120个心,咱健康着。到时候还要帮我带孩子。”

      “重孙我是不敢想,孙媳妇我可以给你把把关。田家那小姑娘,我看就挺好,长得漂亮不说,看着也福气。从小瞧着长大的,知根知底。”老太太握住鹿小鸣的手,声音不轻不重。

      鹿小鸣笑着,一下下捋着奶奶的手,不吱声。

      对于这个小孙子,老太太自认还是清楚他的脾性,毕竟是自己看着长起来的。他不想做的事情,最好别强他,否则只会坏事。因此也不催,只缓缓道:“我们这样的人家,不求女方家世多高。只要明理、大方、能替你把家稳住,就行。我看意意挺好,虽然比你小几岁,趁奶奶还能喘气,可以帮忙带带手。”

      想了想,又补了句:“也不是今天就要你答应娶她。你们可以处处看。别得不说,奶奶的眼光,你是一向信得过的。”

      鹿小鸣搅了搅汤勺,继续沉默。

      鹿父看了眼妻子,压进去:“要是不喜欢田意那样的,你也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喜好,家里人都可以帮你物色。”

      我喜欢什么样的--鹿小鸣闻言不禁抬起头来,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最后虚虚落在厨房方向。三位长辈跟着他的视线落在厨房里的吴妈身上,内心忍不住滚起来--喜欢吴妈那样的?!

      吴妈慢慢往角落里挪去,内心瑟缩--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个煮安神汤的。摔!

      鹿小鸣恍然未觉长辈的表情。

      我喜欢什么样的?这个问题,沈之舟问过他,那时临近毕业,原呦和叶弇的关系刚传出来。沈之舟啧啧,感叹叶弇大约吃腻山珍,转尝清粥。不知哪根神经抽住,突然问他:鸣哥,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大学4年净守身如玉来着。

      他当时好像赏沈之舟大大的白眼,对这种幼稚的问题不屑一顾。

      是呵,喜欢什么样的?

      前两年他恋爱过,钟家的小女儿--钟玥,约2年。两个人都默契暂时不过明路,钟玥是决定2年后要出国留学的,深造珠宝设计,若是被家里知道,按钟家教养女儿的方式,免不了催。他则尊重钟玥的想法,反正2人都还年轻。

      毫无防备的,想起刚刚餐厅灯光下,原呦宜喜宜嗔的脸。将将100ml的葡萄酒,眼看红一点点浸入脸颊、蔓延到颈,连着指尖都是红。他当时还觉好笑--这家伙真是不胜酒力,像只煮透的虾。酒精作用下,原呦意外地一副乖顺,对着他摇头晃脑地表示要回家。最后执意打车走了。

      她要赶回去跟可乐道晚安,她说,答应小朋友的事情,可不能反悔。语速一顿一顿、慢吞吞,嘴角翘得高高。

      刹那间,他心中隆隆作响--他想原呦跟自己道晚安--他喜欢原呦。只觉心跳飞快,身体微微颤抖。他不自觉扶住脖颈,喉结随着吞咽滑动。对于“真正了解自己”这件事,三十年来,鹿小鸣从来自信,此刻才恍然自己的真正所愿,却每每与之背离。

      他猛得站起身来:“你们说的我会好好考虑的。我在外面找好房子了,最近就会搬出去。”

      鹿鸿飞脸色通红,碗重重砰在桌上:3个逆子,一个比一个会气人。他好歹和妻子合力,开枝散叶。他们三个算什么,除了会往外走,领进屋里的半个都没有。

      吴妈:安神汤又白煮了!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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