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歌》丁零当啷响

6、第 6 章

　　原呦没想到会和鹿小鸣在医院再次见面。

　　微信上，鹿小鸣约过她2次，为了取上次落下的衣服。第一次恰逢她出差S市，便表示衣物已清洗干净、置于工位抽屉，她已经和Amy招呼过，直接找她去拿。鹿小鸣表示还是等她回来，况他不认识Amy。第二次她已经回B市，但心情低落。因为叶母问她要地址--邮寄她遗留在叶弇处的个人物品--‘免得甜甜误会’。

　　连家的小女儿，芳名甜甜。叶弇终于还是和她在一起，算是得偿所愿。

　　关于二人的连枝，她设想过很多遍，多到以为心都麻木，才停止。这一天真的来临，却还似泼天的大雨，兜头浇下，根本无法喘息。

　　鹿小鸣第二次问她的时候，叶母刚跟她结束通话。她不禁想起当初，鹿小鸣冷着一双眼，问她--你是不是疯了，要进叶家，B市权贵多如牛毛，你就这么想去趟这摊浑水。

　　她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有着她无法理解的气急败坏。她印象里，他多是冷峻的，偶带戏谑的。从没见过这副眉压眼的模样。

　　那时她多么年轻，未经风霜色。只记得，眼泪竟然轰然而下。彼时，她还在叶母的压力之下。

　　现在她30岁了，24岁的模样都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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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天气渐热，石膏重且不便，田意想去医院复诊是否能提前卸掉。鹿小鸣赞同，他非常希望能田意恢复好。在鹿小鸣心中，田意是从小的伙伴，世交妹妹似的长大。又是因自己的缘故受伤，加之父母一旁的念叨。他也希望转转自己的势头。

　　最近诸事不顺，原呦大概率避着他。办公室小张昨天堆着笑脸问他--郝区长提及的单身女孩子是否真的那么漂亮，能否帮忙介绍下。鹿小鸣回复以重重一哼。他琢磨郝区长的工作量离满负荷还是远了些，转头就和市宣传口周部长私下表示宝平挺合适作为试运行，关于今年垃圾分类的项目，反正郝区长和小张一直紧张这口锅到底落谁家。

　　费澄今天不坐诊，江一吟直接领鹿小鸣&田意去了休息室找费澄。原呦竟然也在休息室，上次见到的那个叫可乐的小姑娘趴在原呦背后，玩她的头发。

　　鹿小鸣有些气--没空还他衣服，倒有空陪别人家的孩子，还是工作日。

　　“呦呦今天休息呢，今天你姐来抓你壮丁呢。澄哥呢呢？”江一吟熟络地招呼原呦。

　　“他说10分钟后回来。”原呦回答道。

　　江一吟招呼鹿小鸣、田意坐下，递给2瓶矿泉水。往原呦手侧放了一瓶，顺势站到沙发后，双手看顾着可乐，防止她后仰落地。原呦扭头笑着道谢。

　　鹿小鸣觉得刚刚那股气，从太冲穴一直冲到了头顶百会穴--呦呦你妹！呦呦是你叫得吗！他觉得原呦的笑也非常刺眼，他俩同学4年，也没见原呦这么对自己笑过！再看江一吟的反应，明显是心怀不轨！

　　可乐的手没个轻重，不一会儿就挠得原呦呼疼，鹿小鸣下意识就想喝止。后侧的江一吟已经温声安抚住可乐，并拨了拨原呦的头皮，道：“没事，没破，放心。”

　　传到鹿小鸣耳中，嗡嗡作响。

　　田意看着有些艳羡，转头目光灼灼：“小鸣哥哥，晚上带我去吃法餐吧。附近新开了家Lunette by Amanda，据说牛排做得特别地道，你应该会喜欢。”

　　原呦抬头看着田意、又睃了他一眼，继续看手里的书。鹿小鸣也看过这本，书名《少有人走的路》。他觉得原呦不需要这本，她根本就可以自己出一本《没有人走的路》。

　　对于田意的提议，鹿小鸣意外自己会答应。他是不耐烦这些法餐的，流程、形式。果然生气令人丧失理智，他有些责怪原呦惹自己生气的能力。

　　此时，费澄推门进来。他确诊田意恢复得很好，动作利落下了石膏。

　　“谢谢费主任，快下班了，正好一起吃个晚饭吧。附近有家新开的法餐，大家一块儿来。”鹿小鸣觉得自己简直是礼貌、知情趣。

　　原呦忍不住笑开来：“姐夫，你可是答应要给姐姐做炸猪排的。”

　　田意对原呦弯了弯眼睛。她想和鹿小鸣单独相处，不想和其他人分享洒满玫瑰花瓣的餐桌。

　　费澄果然拒绝，直梆梆的语气。

　　原呦看着鹿小鸣抿了抿嘴唇告辞，主动为身侧佳人开门，护着她离开。留下2瓶未开启的矿泉水。

　　是般配的一双璧人--她感叹--大概都是只喝进口水的，大抵习惯、长相、家世相配，就是这样的。叶弇和连甜甜，应该也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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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家

　　鹿小鸣到家已是22:30，父母竟然还没卧床，双双在厨房。最近是不是老年人都开始熬夜，他送田意回家时，对方父母也是在厅里等她。他打完招呼就要上楼，鹿父示意他坐下，吴妈把一碗安神汤塞到他面前。鹿家的惯例，晚上要喝安神汤，跟着老太太的习惯。

　　鹿父和妻子对视一眼，清清嗓子：“你觉得意意怎么样？”

　　印象中，父亲和自己稍有，促膝畅谈的情景，鹿小鸣还是尊重父亲的，想了想，便回答到：“挺好的，长得漂亮，性格也算懂事。”

　　鹿父稍稍透了口气：“你妈妈和我也都觉得意意很好。你俩可以处一处，今年底、明年初，就可以准备婚事了。你田叔叔家也是乐见其成的。”

　　鹿小鸣有些意外催婚，要催也轮不上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刚刚还说人家长得漂亮！”鹿父带了些语气。

　　“是漂亮，但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这种眼睛形状，像狗。”

　　“你这孩子！什么狗眼，这是Puppy Eyes，最可爱了。”鹿母何阳温声道。

　　“反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才30岁，怎么就催上我了。大哥才是该关心的那个，他都35岁。马上就要过优生优育的年纪。”

　　鹿父扶额：“你大哥是铁树，你也当铁树？！”

　　“那您二老先给大哥催催肥，他开花，我再效仿。毕竟长幼有序。”

　　鹿父感觉要气死，一个两个都这样：“什么时候开花？等我们俩埋土里，你们来烧香吗？！”

　　“您二老指定长寿，我也会多劝劝大哥，承担起长子的责任。”鹿小鸣搅了搅安神汤，起身就走。

　　鹿父气得脸色发红，鹿母赶紧劝他去按摩下，舒舒气。

　　吴妈看着三碗几乎没动的安神汤，觉得可惜--白瞎这些好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