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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犯贱 ...

  •   李白《山中与幽人对酌》: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他一路上一直在问我以前的事情,弥补什么东西一样,我并不关心他所想,但还是一一回复。

      “我哥哥很温柔,高中时,有不少女生向他表白,他虽从不同意,但也不会很下女生的面子。”

      “他每天下午都会和崔平,林余雅以及梁安木去看我训练比赛,崔平是个马大哈,但只要对比林余雅就细致入微,林余雅是个有些多愁善感的女生,喜欢写小说,但每天都活力满满。”

      “那梁安木呢,怎么不说他?”

      “他吗?”我陷入沉思。

      “不可以说吗?”他意识到这人对我的不一样。

      “我发现我喜欢男生就是因为他。”十四年了,一直深埋于心的秘密,说出来时,倒轻松不少。

      “那怎么没有在一起?”

      “事到如今,就告诉你吧。”
      -----

      “方蕴泽,方蕴泽”

      在睡眼蒙眬之中,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不耐烦地挥挥手。

      然后被人抓住,那是个有些粗糙的手,有充满磁性的声音。

      “滚出来。”

      我认命站起来,跟着班主任走了出去,身后的梁安木一脸无奈看着我,摇着头,预告了接下来暴风雨。

      不出意外,班主任把我劈头盖脸骂一顿,中心思想就是怎么又惹事!

      我一个劲的回应:啊对对对。

      然后就滚到后面站着,正巧上数学老师的课,他叫住我,指了指黑板。

      认命上去把题解了出来。

      “有些同学,别仗着自己有点小成绩,就肆意妄为,真学习好的,也没有天天惹事,崔平你也不用看方蕴泽,说的就是你。”

      我就是有些同学,而方韵艺就是真学习好的,同胞兄弟能有那么差距,是挺不同的。

      下课后,粱安木走到我面前,又是很忧虑地说:“怎么回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只有我一人发现,他这个特别的地方,他在面前永远是“柔和的”,而我不讨厌。

      “哎呀,没有事,不就是站一天嘛,走,看我打篮球去。”

      哥哥叫住了我,“又干什么去?不吃饭?”

      梁安木则说:“那咱俩去买饭,让方蕴泽自己一个人。”

      哥哥无奈看着我俩,最后点头同意,他无论何时都会惯着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崔平和林余雅也来了,他们四个就坐在操场的台阶上,往篮球场方向看。

      这时,林余雅会拿出自己写的小说,让梁安木浏览,崔平则偷偷跟着哥哥学手工,想着给心爱的女孩惊喜。

      我偷偷绕到梁安木身后,照例吓了他一下,明明他知道,可还是每次都会配合我。

      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感觉不错。

      什么时候发生转变呢,应该是高二下学期的一次。

      那天陪哥哥一起去交作业,回来的途中,看见了一个高一的女生,一直往班门口张望。

      见我们来了,鼓足勇气说:“学哥可不可以把这个给梁安木?”

      那是个精心准备的信封,是封情书。

      哥哥伸手接过来,想了想加上句:“可他不会同意的。梁安木家教可严了。”

      回到班里,哥哥递给了梁安木,他抬头看见了外面的女孩,出去了。

      他出去后与那个女生简单交流几句,女生的表情有些遗憾,只用了三分钟便回来了。

      “你答应了?”不知为何,我特别害怕他会谈恋爱,但又说不上来原因。

      不明白自己为何对好哥们占有欲,如此强烈。

      他转过头来,认真地说:“没有,我不会谈恋爱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打趣道。

      很多年之后,我都会后悔此刻的嘴欠。

      梁安木招手让我靠近,贴近我耳边说:“如果方蕴泽你是女生,我肯定早和你表白了。”

      我待在原地,他被我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说真的信了吗?

      我佯装生气给了他一锤,“梁安木,糊弄人好玩吗!”

      是呀,本应该就是一场玩闹,可并未按正常剧情走下去。

      梁安木的话一直围绕着我的脑海中,让我食不能昧,心里一直都很难受。

      妈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半真半假的编了个故事,妈妈听后,得出:“方蕴泽,不可以早恋,暗恋可以,但不能耽误自己。”

      恋爱?可梁安木又不是姑娘,我是在喜欢他?

      我坐在花店前面的台阶,安静待了一个下午,直到哥哥递给我一杯热牛奶。

      他依旧那样如沐春风的样子,摸了摸我的头,“别烦恼了,出什么事了?”

      我头一次没有告诉他实话,实情过于感慨,本人还未消化。

      我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躺在床上,得出结论:喜欢男生,就是喜欢梁安木,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理由,或许就是爱一个人吧。

      心里泛着酸甜,我并不明白他喜不喜欢我,可又觉得应该是有意的。

      他对别人从不会撒娇,也不会柔和,只有对我这样,这有概率是双向奔赴吗?

      我等着时间一点流逝,终于等到了高考,那半年一心扑在学习上,怕只有自己考得差。

      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我告诉了梁安木,但他并没有,如想象般那样。

      他大声尖叫骂我,是个神经病,是个变态,我其实能理解他生气,但无法接受明明他也喜欢我,却不承认。

      因为他在崩溃尖叫时,眼神并不是恶心,而是在后悔。

      后悔什么?我在那刻也猜到,他后悔把自己的爱让我感受到,让我也变成了他人口中的“神经病”和“变态”。

      我尝试解释,并非他所想,他喊累了,便蹲下来哭,向我道歉,一个劲说对不起我。

      这样的情况,令我不知下一步如何反应,梁安木缓过来些,绝望地对我说:“方蕴泽,别爱我了,也不要爱男人了,现在还来得及。”

      从头到尾,我也不知他具体经历的事,之后,他就消失了。

      在大一寒假的同学聚会上,有无意提一句,我才知道他出国了,一辈都不会回来了。

      ------

      我说完这段没头没尾的暗恋后,秦心凡也安静许久。

      良久后,他默默开口:“那你还爱他吗?”

      “爱?早就不爱了,更多的是遗憾吧,遗憾他什么也没有留下地走了,遗憾自己突兀的告白,击溃了他的防线吧。”

      其实很多日夜,我也思考过我们可能会有别的结局,可高中时的我,是做事毫不掩饰,只凭一腔热血,无论重来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梁安木隐藏于内心深处的伤痛,无法知晓,希望他现在解开了心结。

      我回忆完往昔,也已经到了地方,果不其然是曾经的那片海,它还是美得震撼人心,不过人倒是变了。

      秦心凡就跟在我身后,走了一段路后,我回头叫住他:“你后悔吗?”

      充满了悲怆的声音,让我也惊讶于自己,怎么还多愁善感上了。

      “后悔呀,我一开始就不该骗你,也不应该自作聪明的,认为几句关心与鼓励,就能操控你的一生。”秦心凡看着海边,海风吹拂。

      “人性本贱,我确实被你操控了,走不出哥哥的死,自己梦想的破灭,前途迷茫时,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可只是改变,你不愿意陪着我走下去,却希望我可以接纳你的所有,秦心凡你真是强人所难。”

      把这些天的怨气说出来后,反倒是一身轻松。

      “可方蕴泽,我现在是真的爱你。”他深深叹了口气,又在哀求于我。

      我无语一笑:“秦心凡,别上赶着犯贱了,你不会从根本上改变,我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促使你瞬间变化,所以分开吧,对双方都好。”

      秦心凡在一直叹气,像是在忏悔,可在我眼中真像给我了一巴掌,让我只觉得没必要,我给了他一年时间,他从一开始挑衅我的底线是为什么,现在又一副后悔莫及,有什么意义?

      我继续向前走,就这样逛回了酒店,大厅又换一批装潢。

      这个风格,是哥哥喜欢的。

      我正巧也有一个人,说出来这样的话,好奇地转身,看见了凌霄。

      我被他吓得愣在原地,眼睁睁看他走近,他倒是语调正常:“你好呀,方蕴泽。”

      他又想犯贱,我手疾眼快,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幕正巧被秦心凡看见了。

      “怎么了?”他受到冲击,毕竟他做事也够恶心的,可我也没有生那么大的火。

      凌霄直接一把我推倒在地,却撞到一个人身上,“你没有事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我看见叶豫,心累得想,可是真都凑在一起了,叶豫也有些震惊,但远不如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心寒。

      那个叫纪音的男生,把我扶起来,但因为冲击,我一直站不稳,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在安慰我。

      “秦心凡,居然是你,你该不会和凌霄又干什么坏事了吗?”叶豫的激动,紧张把我和纪音护在身后。

      什么意思?秦心凡不仅认识凌霄,还和他是朋友,那他是早就知道我的事了?

      “凌霄,请你先离开一下。”秦心凡他眼里含着泪看着我,仿佛在说:不是这样的。

      凌霄幸灾乐祸离开了,只留我们四个人,我努力平复心情,走到秦心凡面前,问他:“你究竟知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他支支吾吾半天,说出了我最不想在此时听见的答案:“对,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是因为凌霄说起过你和方韵艺。”

      秦心凡知道今天算是瞒不住了,才把真相说出来。

      “哈哈,秦心凡,你真该当个演员,都这个份上,还有脸求原谅,你怎么敢的,你知道方韵艺对我有多重要,而你从一开始居然是拿着好奇来招惹我,一条人命呀,一个人一生呀,你们真没良心。”我的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不愿相信背后的隐情。

      叶豫拉住我,扶住我的肩膀:“别生气了,我也不清楚……”

      “不,多亏了你,要不然真是不知道身边人,他不是自以为是而是没心没肺。”我拉开叶豫的手,走到秦心凡面前。

      “方蕴泽,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有意思,不是……”

      “秦心凡,见色起意,日久生情,我都可以接受,但我真没有想到,你在了解我的事后,居然生出的感情是有意思,可以玩弄?”

      “今天起,我由衷希望再也不见。”

      秦心凡想伸手拉住,被我甩开。

      太可笑了,突如其来的隐情让我的心痛的要命,故事的结局是个大烂尾,我恨恨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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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豫陪着我坐在沙滩上:“别陪我了,去陪纪音吧。”

      纪音也主动坐过来,还给我讲了个笑话:“别伤心,幸亏你是在不爱时,才知道,心里只有恨,也好消化,若是在爱时,只会更想疯。”

      “你打算以后干什么?”

      我在这几天告诉叶豫他们这几年的一切,叶豫还是同以前一样为我生气,纪音这个人反而激动的不轻。

      跟叶豫弟弟一样的性格,咋咋呼呼的,又很有度。

      “蕴泽哥,也来我们工作室吧,刚起步正缺人呢?”

      叶豫也赞同这个提议,他还补充:“你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又不是感受不到,你好好的,咱俩还是好哥们。”

      纪音他真的是个小太阳,也在旁边搭腔:“大叶子说过他喜欢你,喜欢又能怎样,你以前的性格,听着就很吸引人,但是谁能保证一帆风顺,我这个现任都不在意,你在在意什么?”

      叶豫拿出纸巾给纪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纪音则笑着回过去。

      我想我该重新开始,该开始一段新生活,于是我拿出来那张珍藏许久的画稿,不应该被这些恶心人的事情,困住一生。

      那这份礼物,当我的入职申请报告吧。”我露出来释怀的笑容。

      他们两个接过去,打开稿子,是一张男男的婚礼服。

      “恭喜我们的新员工,在自己三十岁生日这天,终于走向新生活。”

      我站起来,走到沙滩与海水的交界处,沿着慢慢的走过,感受着微凉得水,打在脚背,凉的沁人心脾,让我觉得自己活着。

      抬头看向远方,阳光有一次西沉,橙红色的色彩,照耀在身上,不用困在以前的噩梦,感受着未来的温暖,真不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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