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博/远征队群像】大梦》康复中

55、2-5 争执

　　格罗因去镇上寄信，带回来了甘道夫的背包。他把包里的东西倒在院子的石头桌子上。诺瑞插着兜凑上来，对那些证件不感兴趣：“格罗因，邮局一周也就能统一送一次国际邮件。就你这写信速度，你家那信箱装得下吗？”说着，他和周围人交换了一波嘲弄的眼神。格罗因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群单身汉的冷嘲热讽，不服气地嗫嚅道：“难得闲下来，再说这景色不比幽谷怡人多了。下次再出这么远门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写信留点纪念总比偷东西强。”可惜诺瑞并不觉得受到批评，依然和其他人笑得开心。
　　格罗因自顾自地向众人分发物品：“这是补办的护照，还有巴林之前订购的手机，都来取一下！巴林，甘道夫让我告诉你，该订机票了。”多瑞一听，忙不迭地放下新手机，讶异道：“天已经这么晚了，甘道夫不回来吗？”格罗因点点头。德瓦林抱着臂没好气道：“考虑到屋里正有一个移动不开的炸药包，甘道夫这个到处点炮的火信子离远点，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奇力因为薅坏了不少作物，在贝奥恩再次出门修行之前，被罚去开垦院子一侧的空地，菲力立刻伸出援手。为了避免这不靠谱的兄弟俩越干被罚越多，奥瑞随后也加入了他们。为保住索林的脑袋，德瓦林默认自己是开荒小队的监工。
　　此刻在一旁捧着一小袋种子的奥瑞不禁担忧起来：“甘道夫都好几天住在镇上不回来了。”蹲在他身边，一个忙着刨土，一个忙着撒种的兄弟俩对此并不在意。巴林走上前来领取手机，一边叹着气安慰道：“我看他俩还不想正式离婚，彼此分开，都冷静一下也挺好。”
　　“什么？”欧因反复调整助听器的角度，免得自己被补丁的铁丝刮破皮，“格罗因，你和弟妹离婚了？”耐心如格罗因，闻言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诺瑞实在忍无可忍：“欧因，你那个助听器到底修没修好？”波弗乐得不行：“那个助听器没坏的时候不也这个德行吗？”“德行？”欧因不明所以地转向波弗他们，“到底是哪一方道德败坏？”在邦伯还忙着咽食物的时候，比弗摇着头分别击打了两侧手腕。
　　“双方都有问题？”欧因理解道。菲力背对他们，闻言歪头挑了挑眉：“这倒是说的没错。”奇力抬起头来抹了把汗，反应了两秒，和他哥哥一起偷笑：“歪打正着。”
　　正穿过餐厅，将窗外的一切听了个真切的索林深深叹出一口气。

　　——————————————

　　“狄斯大怒，在被子里打滚儿，骂您。”
　　索尔瞄了一眼消息框，没有理会，手上继续滑动鼠标，审批一封又一封的报表和文件。随后他同在中土另一端的秘书连线，为明天的发言做着最后的准备。
　　等到索尔关灯，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撞见在大厅背手发呆的儿子。索恩从窗户那迎上来，但索尔夹起包朝对方摆摆手：“你们那份报告不急，我后天回来再说。”一边他还翻出手机。
　　“狄斯震怒，正打包衣服和首饰呢。”
　　“我找你是为了别的事。”索恩堵住他的去路。索尔皱着眉按灭手机，不耐烦地叫索恩让开：“那就更不急了，以后再说。”
　　“我们在多尔古都找到了孩子们的妈妈。”
　　索尔的脚步一顿。短暂的愣神过后，他深深叹出一口气，带着警惕和狐疑的眼神，缓缓转过身来。索恩不常提起这一茬，除非他决心不放过索尔这一晚。“所以？索林怎么样？”
　　索恩拉开最近的一个工位坐上去，看起来很平静：“他挺好的。索林都这么大了。”索恩为这担忧感到好笑。“她两年前去世了，慢性病，不过她家人把她照顾得还好。她儿子说，好在没有特别遭罪。”索尔闻言抬眼，但是索恩已经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一茬。“我今晚等你是为了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精美的请帖，“经过这么一趟，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要见证狄斯开心幸福，而且我希望你也可以一起去。”图穷匕见，索尔翻了个白眼，正抬手要拒绝。
　　“我坚持请你再考虑一下。”索恩站起身来，“我妥协过一次……”“你那不叫妥协，你鼓励她走的。”索尔一想到这个就来气。“是，那会儿她已经像个行尸走肉了。我要么失去一个完整的她，要么也就能留下一个躯壳。”索恩脾气也上来，同父亲针锋相对，“我从来不后悔送她离开！”年迈的父子俩在沉默中无声较量。
　　“我只后悔没有早点解决这些问题。无论再做什么，我都不会是个合格的丈夫了。”索恩不常提起这茬。但多年以来他时常独自回顾往事，懊悔自己在一开始没有领悟到那多么珍贵。
　　他与孩子们母亲的婚姻完全出于彼此对家族的责任，索恩同那位女士一样对此心无波澜。但是短暂的婚后时光揉碎了索恩的偏见，古灵精怪的妻子绝对就是他人生中最亮的一束光。索恩后悔只顾着自己欢喜地欣赏，而忽视了对方压抑着的诉求，错过一切让妻子也反过来接纳他的可能。“她带给了我快乐。所以……那是我唯一能还给她的。”索恩要成为第一个离婚的宗室成员，族中反响强烈，两方亲家都头疼不已，最后只好编了个去世的谎言不了了之。索恩不知道妻子……前妻最终去了哪里。他没有问也没有查过，索恩知道只要她需要，自然能联系上他。
　　“我答应她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因此我也很高兴看到她的确知道我有遵守诺言。”索恩说到这，宽慰地笑了，“这提醒了我要继续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我还可以做好一个合格的父亲。”
　　“我知道你把精力倾注在集团上，索尔。如果你真不在意，就当我没说过。狄斯会放弃爷爷的，并且这恐怕是你唯一受认可的家庭身份。”索恩不会像孩子们一样同索尔大吵，他比年轻的后辈们看得开，表达完自己想说的，他就走开了。至于索尔的决定，他不会试图纠正，就像他当年毫无征兆地违背了索尔夫妇的意愿一样。
　　索尔的手机又响。“狄斯怒不可遏，说您给的那些衣服首饰都不要了，打包全给扔出来了。然后她自己翻窗而出，说回宿舍住了。”
　　索尔紧皱的眉头登时过劲，反而松开。家里也没人敢堵嚣张跋扈大小姐的门，何必偷感那么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