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三生琥珀

33、第 33 章

　　那个人穆东城是见过的，确实长得很像，但是和楚合言又很不同。他不知道慕北辰是真的要验证这个人究竟是谁，还是这么多年找到一个如此相像的人想要把他当成一个替代品。
　　如果只是一个替代品也好，穆东城也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的弟弟过得太辛苦了。但如果是别人刻意的安排，又怕慕北辰会被这个人的外貌蒙蔽，受到伤害，于是私下里对慕北辰的助理交待要好好留意这个郑律师的行踪。
　　沈青川也觉得Alex确实长得和楚合言很像，Alex出现后对他最大的影响就是工作强度明显减小。
　　“谈恋爱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迷恋工作，所以我才有时间多陪你，我做了红酒烩牛肉，等你下班。”沈青川在做饭，对着手机里的贺景行说道。
　　“新欢而已，若是以前的慕北辰的性格，估计很快就换了，”慕北辰的私生活贺景行是不感兴趣的，只是听说慕北辰有了新的追求对象，突然就想到楚合言，这么多年不知是生是死，守护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换了新欢，而那个傻乎乎的楚合言，最终还是要被忘记了。
　　“那个人，和楚合言长得一模一样。”沈青川说道。
　　贺景行有点吃惊，不自觉得放下手里的病历。

　　去英国调查的人还没有回信，送过去的标本要一周才能出结果，慕北辰几乎抓住任何时间出现在法律部，不论是不是工作时间，甚至法律部开会慕北辰也都会参加。
　　“郑律师怎么样？”慕北辰找到付明打听郑嘉禾的业务能力。
　　付明以为只是上级打听外聘律师的能力，很认真地答道，“很专业，虽然是牛津法学院毕业的，对内地法也很熟悉，尤其对知识产权这方面，很有经验。”
　　“如果一个人半路开始学法律，达到这个程度要多久？”慕北辰问道。
　　“半路开始学的话，很难，因为很多的法律法律法规……”付明犹豫的说道。
　　“九年时间够吗？”慕北辰问道。
　　“嗯，从一开始就笃定要走这条路的话，是可以的，学法不可能靠突击去完成，而且从拿到专业学位到通过法考拿到资格证，再到有比较成熟的工作经验，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慕北辰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付明可以离开了。
　　很难，所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Alex被慕北辰带到一家不太大的法国餐厅，位置比较偏，环境很安静，但是客流量却不少，看来是有名气的餐厅。
　　两个人落了坐，点好餐，Alex的电话突然响起来，Alex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抱歉地笑了笑离开了位置，去接电话。
　　隐约听到Alex对电话里面说“生日，已经是成年人了，不用吃蛋糕了之类。”
　　慕北辰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想到当时看Alex的档案，今天是Alex的生日。
　　Alex挂断电话坐回座位。
　　“今天生日？”慕北辰问道。
　　Alex略有一点吃惊，随即微笑着点头，“是，我母亲，还把我当小孩子，让我吃蛋糕。”
　　慕北辰看着Alex，是个有幸福家庭的人啊。又想到楚合言，那个人没有家，前半生一直跟着自己，也没有多少开心的时光，心里又闷闷地疼起来。
　　“我没准备礼物，”慕北辰说道，环顾了一下四周，“稍等一下，”慕北辰离开座位。
　　Alex看着慕北辰离开座位，坐到不远处的钢琴旁，手起音落，是river flows in you。
　　餐厅被慕北辰的音符充满，所有人都被这优美的旋律吸引，有人举起手机录下这一幕。慕北辰的突出的外貌和优美的琴音顿时成了餐厅的主角。
　　而慕北辰目光温柔，全部都给了坐在不远处的Alex。
　　弹奏完毕，结尾处几个单独的音符，是祝你生日快乐的结尾句。
　　九年前公开出柜的慕北辰，从没有被媒体曝光任何绯闻对象。如今携带一名男性出现在一家餐厅，这不只是一份生日礼物，更算是对这个人公开的认可。
　　曾经那个人跟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要求身份，自己也没有在任何公共场所表示认可。如今慕北辰想向全世界宣布楚合言是属于他的，可是楚合言却不知道。远处的人和记忆中的人重合。
　　小言，我爱你，我想让全世界知道我爱你，你知道吗？
　　曲毕，餐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慕北辰在众人的目光中回到座位上，丝毫不顾及餐厅里的切切私语。
　　“我说过我喜欢男人，明天你就会出现在新闻报纸上，说你是我的绯闻对象，你害怕吗？”慕北辰问道。
　　“如果怕，第一次就不会约你出来了。”Alex笑着说，永远从容自信。
　　吃完饭慕北辰照例送Alex回酒店，Alex说了再见却没有下车。
　　“你想……上来坐坐吗？”Alex问道。
　　慕北辰盯着Alex的眼睛，每次看到这双眼睛似乎都不能拒绝，于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进了房间，关门的瞬间Alex便吻住了慕北辰。
　　慕北辰想要拒绝，却不自觉被吸引，感受着唇间的温柔，脑子里却是楚合言的影子，害羞的，青涩的，惊鄂的，顺从的。
　　“小言……”慕北辰不自觉呢喃出声，顺手摘了Alex 的眼镜。
　　“我是Alex，”对方在接吻的间隙含糊地说道。
　　Alex？慕北辰重复着这个名字，迷蒙的双眼逐渐清明，向后躲闪开。
　　Alex也睁开眼睛，满眼疑惑。“怎么了？”
　　“你……真的不是楚合言吗？”慕北辰问道，声音绝望而沙哑。为什么这么像的人，却还不是他。他们的样子那么像，他们笑起来那么像，他们的味道那么像，为什么……就不是呢？
　　Alex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他比我好吗？”
　　“不，他不比你好……”慕北辰摇着头说道，“他没有你幸福的家庭，优越的生活，优秀的教育，你拥有的爱比他多太多了，所以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可是他……只有我，我必须等他，如果他回来了，看到我身边有别人，他会很难过。”
　　“已经那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他吗？可是就像你说的，如果他活着他要就来找你了，万一他已经死了呢？你还要等他一辈子吗？”Alex问道。
　　慕北辰轻轻推开Alex，低声说道，“他没有死，”转身打开门离开了酒店。
　　坐在汽车里，慕北辰无助地趴在方向盘上，对楚合言的思念达到了极致。快出现吧小言……每天我都觉得你会出现……已经九年了……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真的害怕……万一有天……我忘记了你……
　　慕北辰收拾起破碎的心，打开发动机刚要离开，远处电梯门打开，Alex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下了电梯，远处四个人朝他跑过来，Alex看了赶紧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慕北辰根本来不及思考，直接下车就追了过去。
　　Alex向外跑去，却被前面出现的两个人拦下了。
　　一群人围住Alex，有人已经上手一把他推到墙上。慕北辰冲进人群，把Alex护在身后。
　　“慕北辰，你怎么……”Alex惊诧地问道。
　　“别怕，有我在。”慕北辰面对着人群，眼睛里是狠戾的光，曾经的每一次楚合言受伤害，他都没有保护好他，今天他就算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他们伤害身后的这个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慕北辰厉声问道。
　　“和你无关，你最好快点滚。”为首的人喝道。
　　“如果你们想要钱的话，很简单，我有钱。如果非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就凭你们几个，未必打得过我。”
　　几个人面面相觑，“和你没关系，我们要找的是郑嘉和。”
　　慕北辰冷哼了一声，“看你们的本事了。”
　　为首的人甩出一把弹簧刀，剩下的人也都拿出铁棍。为首的第一个向前，拿着刀直逼慕北辰的腹部，慕北辰一只手掐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挡了一下小臂，那个人手里的匕首应声而落。落地的瞬间被慕北辰用脚一捻一勾，飞起的匕首被慕北辰接住，直接飞向旁边拿着匕首对着Alex的人，手腕被刺穿，匕首也落到地上。在场的人都被慕北辰利落的身手惊呆了。
　　突然一根铁棍砸到慕北辰的左手臂，慕北辰躲闪不及结实得挨了一下，因为他知道如果躲，这一棍砸到的就是身后的郑嘉禾。
　　慕北辰退后半步，飞起一脚踹飞拿着铁棍的人，下一秒右手拉起Alex向出口的方向跑去。
　　剩下的三个人仍然穷追不舍，Alex突然停下脚步，你先走辰哥，我等等就来。
　　慕北辰听到辰哥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冻住了。
　　辰哥，除了楚合言，没人叫他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