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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   X市不知名村庄,一座座平房自中央广场呈放射状向外静默矗立,一中年男性倒在正中央,一男一女围在他旁边。

      “……怎么样?”

      工装男生单膝跪地,摇头:“已经不行了。”

      “能看出是被……?”

      “腹部有灼烧痕迹,内脏皆碎,以及——”男生捏住已死男人腕骨两侧,他的手软塌塌下垂,整条胳膊宛若泥鳅,“骨头也被震碎了。”

      男生放下男人的胳膊,起身,两指夹起掌心的手帕,蓝焰自手帕底端凭空出现,幽幽灼烧;男生两指松开,最后半点手帕残余自空中飘落,最终被蓝焰吞没,不留半点痕迹。

      宋维琤:“……牛蛋儿,我一共就带了那一张手帕。”

      钟离闻:“?”

      钟离闻恼:“你再叫一个试试?”

      宋维琤挠头:“我就带了一张手帕。你给我烧了,后面都你来。”

      鸣笛声自远而近,穿破黄土沙,二人周遭环境似被雨水冲刷,残破而歪七扭八的平房,更清晰了一个度。

      钟离闻转身向右走,一言不发,从腰间挎包抽出一张浅蓝色手帕扔给宋维琤。

      宋维琤下意识伸手接。

      风吹过,手帕不偏不倚盖在她脸上。香气扑入鼻中。

      这是……凝神香。

      宋维琤一把扯下,看看手帕,再看看钟离闻的背影。

      少爷的一次性用品竟然用凝神香?!

      该死的,知道世家有钱,但是怎么能这么用凝神香呢!

      宋维琤在原地怀疑人生,钟离闻传音,[你想进警局等人来捞?]

      宋维琤一激灵,恍觉鸣笛声已近在咫尺,嘴里念叨“不不不,我不想”,助力起跑,在墙面踏蹬三次,掰着墙角屋檐,把自己甩到钟离闻面前。

      尘土飞扬,完美单膝跪地的落地姿势,眼中红光一闪而过,宋维琤抬头:“我好帅。”

      钟离闻默默看她一眼,绕开她,稳步向前走。

      “嗳嗳嗳,呸呸呸,就走了?”

      宋维琤呸呸嘴里的土渣子,连忙起身,拍拍手,再单腿蹦着拍掉膝盖上的土。

      “现在就要回去吗?”

      “嗯。”

      钟离闻回答很简单,不容置疑。

      “别吧,”宋维琤耸肩,“刚出来就回去,太逊了。”

      “嗯。”

      “……不是,真要回啊?”

      “那你有什么办法。”

      钟离闻停步,肩一沉,冷脸直视宋维琤。

      宋维琤嘿嘿一笑,表情神秘,眼珠盯着钟离闻,手慢慢伸向衣襟内里。

      宋维琤穿的压襟武服,并不是和钟离闻相搭的工装服。

      钟离闻猛地抓住宋维琤小臂,面色不善。

      宋维琤继续笑,目光点点他的手,再看向他,还挑了下眉,“干嘛,我拿东西。”

      宋维琤眼睁睁看着对方克制撤回手,垂到身侧,握拳,青筋凸起:“拿。”

      再看看他的眼神——

      很好,就差下一拳打死她。

      不过——不论怎么说,这小子都打不了她。

      宋维琤想到这,宋维琤笑得更乐了。

      “噢~”

      宋维琤左掏掏,右掏掏,在钟离闻终于要忍不住的前一秒,把手拿了出来。

      钟离闻蹙眉,忍着火,“什么?”

      宋维琤不卖关子,握拳伸到他面前,展开。

      她的掌心是一块似圆非圆,坑坑洼洼的黄白色石头。

      “这是什么?”

      宋维琤不说话,颠颠手,示意他自己拿着看。

      钟离闻捏在指尖看了两三个来回,“石头?怎么这个颜色。你刚才捡的?”

      宋维琤老神在在,摇头,点头。

      钟离闻想把“石头”还给她,宋维琤预判到,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扭头盯着斑驳墙面品鉴,“这墙……欸,还真是墙!”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先把这个‘石头’呢,拿好。”

      “拿好了啊,拿好了。”仔细把石头放进钟离闻掌心,让他握住后,宋维琤面上笑意愈深,清清嗓子,“你听我说,别激动给我扔了啊。”

      “你真够墨迹。”

      “某种兽类的——”宋维琤恍若未闻,拖长声音。

      “什么?”

      “额,排遗物吧。”

      “……”

      二人相顾无言片刻,钟离闻:“?”

      钟离闻:“!!!”

      钟离闻当即脸色大变,就要扔掉,被宋维琤扑过去握紧了他的手,不让他扔。

      钟离闻大怒:“你到底要做什么!”

      宋维琤笑嘻嘻:“我能做什么,我怕你把它扔了啊。好不容易被盘成这样,得多少年了?好说歹说也算个‘文物’了。你一扔,它碎了,那不就破坏文物了?”

      这么说着,宋维琤手底下是一点劲不缓,硬生生让他无法张开拳头。

      钟离闻能感觉到那东西硌得他的手越来越疼。

      “排、排遗物算什么‘文物’?!”

      宋维琤嬉皮笑脸,装作惊讶:“排遗物、排遗物,说这么文雅,怎么就不是‘文物’了?”

      “你……滚!嘶。”

      钟离闻手心一痛,拧眉。

      那石头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些坑洼竟能将他的手划破!

      “哦豁,骂人了哦。”

      宋维琤低声道,说罢笑着松手。桎梏一松,钟离闻当即把“石头”摔向地面,抽一条手帕死死擦拭手心。

      宋维琤刚望着那块石头蹦跶了两下,想去捡,被攥住胳膊。她回头,笑,“怎么了?”

      下一瞬,她的右臂被猝然窜出的灵力长链缠住,长链另一段绕在钟离闻小臂上。

      宋维琤笑容缓缓褪去,嘴角微微抽搐,眼神像正在捕猎的狼,凶狠而冷漠,“你这是干什么。”

      钟离闻持续催动灵力,锁链又往宋维琤胳膊上延伸一分,“如你所见。”

      宋维琤:“放开。”

      “休想。”钟离闻倏尔一笑,目光如炬,身体紧绷,那目光如箍住她的蓝紫色灵力长链,如蛇一般紧紧将她缠绕,“我不会让你带她离开。”

      宋维琤挑眉。

      钟离闻紧紧盯着她:“我已经联络过特事处,X市分部的人很快就会赶到。你逃不掉的。”

      宋维琤听完他这番话,反而松懈下来,“这么自信?你的禁魂索,真的能困住我吗?”

      什么?!

      石头蓦地凌空而起,射向二人;宋维琤左手反手握住,右手攥拳,轻轻一震——蓝色禁魂索应声而断。

      宋维琤瞬间滑至钟离闻十米开外,起身,将石头向地一扔。

      当“石头”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光亮大作。

      光亮如利剑,刺向钟离闻双眸;钟离闻单手挡眼,被逼得不自觉倒退两步,靠在墙边。

      空中传来宋维琤微弱的声音。

      “……多谢你了……”

      钟离闻心头大震,顾不得刺目白光,硬是撑开双眼,射向光亮另一侧。

      “多谢你了。”

      宋维琤面带微笑,嘴唇轻启,重复道。说罢双眸一闭,整个人瘫软下跌。

      钟离闻脸色一变,脚下一蹬,飞身接住宋维琤失力的身躯,垫在她身下,后背胸口都被重力冲击。

      他喘息片刻,半起身,细细摸骨检查到宋维琤没有受伤,松半口气,揽着她的肩膀,抬头。

      钟离闻瞳孔一颤,“……这是,什么?”

      那块染了钟离闻血液的“石头”静静漂浮在半空,四周却已改换了天地。

      他们被困在一个“黑屋”中,十数个散着光亮的阵法包裹住这方天地,它们散发的光芒成为唯一的光源。

      “这是什么?”

      熟悉的女声在钟离闻耳边响起。

      钟离闻侧头,扶起她,“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宋维琤接力起身,摇头,“我很好。就是有点脚软。”

      “那你……”再坐一会儿。

      钟离闻话没出口,宋维琤挣开他的怀抱,伏在墙面,摸索墙壁,片刻后转到下一个。

      “你在找——你认识?”

      “从祂记忆中看到的。”

      “夺舍你的人?”

      “是附身。我同意过了。”

      “共享记忆?”

      “对。”

      “所以你为什么还记得那个名字?”

      宋维琤稍缓一下,“什么名字?”

      “……就那个。”钟离闻耳根飘红。

      宋维琤以为是什么大事,盯着他想了会儿,恍然,“牛蛋儿?”

      钟离闻脸色爆红:“你不是说忘了吗?”

      宋维琤:“你不提就忘了。”

      钟离闻:“怎么什么都能被看到。”

      宋维琤:“我主动共享。祂也有诚意,虽然不知道是多少,但是也对我开放了部分记忆。”

      “……”

      钟离闻不再说话。

      他想问很多问题,但是在弱小面前都不值一提。任务详细信息上并没有提到祂这个意外,只是说在X市出现死人还魂现象;他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但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宋维琤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换了。

      难道X市还魂的鬼,就是附身宋维琤的这个吗?或者说,有更多类似祂的鬼;那祂们的目的是什么?要到哪里去?……

      宋维琤坐到地上,看眼钟离闻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叫他名字,“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被附身的?”

      “……叫那个名字的时候。”钟离闻低声道。

      “为什么?”宋维琤意外,“我以为是在祂强迫你拿‘石头’的时候。”

      钟离闻:“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叫那个名字的。”

      “抱歉。还是叫了。”

      宋维琤一直知道钟离闻不喜欢,或者说很讨厌这个名字。虽然她觉得没什么,但是选择尊重钟离闻的选择。

      “那是祂叫的,不是你。下次见我一定会把祂抓住——对了,那个鬼生前是男是女?”

      “听声音,应该是一名爽朗的女性。”

      “听声音就能听出爽朗了?”

      “为什么不可以?”

      “……”钟离闻一哽,“等我们过会儿出去,你要跟我去找白泽前辈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好,我答应,但是,”宋维琤叹口气,又有隐约笑意,扣住墙面风化的坑洞,“我们可能要过很久再出去了。”

      “不会,发现你被夺舍我就通知了处里,应该马上有人能找到我们——”

      “钟离闻。”

      宋维琤叫住他,明亮而充满生气的眸子在光亮交映中闪着熠熠光彩,唇边一抹坚定的微笑,“你要和我一起吗?”

      钟离闻无法忍住自己不看她,半晌道,“一起。”

      宋维琤笑,“好。辛苦了。”

      她动作迅速划开手指,指尖溢出鲜血,在墙上画了一个U的符号,下面连着一个差不多大小的菱形,最下面是一个倒着的大写T。

      “来了。”

      宋维琤喃喃道。

      钟离闻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蹲下身,虚虚半拢她的后背,“……出去要给我一个解释。”

      宋维琤:“好。”

      墙壁上阵法成型,光芒大盛,钟离闻抓紧宋维琤。

      二人眼前陷入黑暗。

      *

      钟离闻在做下决定时设想过许多可能。他会不会和宋维琤分开,或者两人直接掉到最危险的地方,等等。

      幸好都没发生。

      他们在短暂的空间扭曲后,就站在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板上。

      二人燃起灵灯,互相问了两个问题,确认是对方,才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里更像是人为建好的宫殿,只不过一切都是木质的,鼻尖隐隐能嗅到潮湿的味道。

      他们“降落”的地方,似乎是这座宫殿的大厅位置,可视范围的周围空旷,更远的地方被黑暗吞噬,黑暗成了边界线,蕴藏未知的事物。

      灵灯漂浮在二人身旁。宋维琤让钟离闻站在原地,自己试着向前方走了几步,黑暗的“边界线”相应后退、扩大。

      “宋维琤!”

      宋维琤腕间红绳闪烁,一抬头,便见钟离闻大踏步走近,面上焦躁,“你没受伤吧?”

      宋维琤茫然:“没有,怎么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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