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养成记》青荾

5、重明

　　“你的意思是穿梭山海界和人间界，需要通过渡界，是吗？”
　　“你们不知道吗？那你们怎么进来的？”燕燕凑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我就睡了一觉，就到这里了。他倒是经常莫名其妙的进来，他也想知道原因。”殷棠很自然的帮冷洛开口询问。
　　“渡界就是人类和山海界的过渡区域。”一边的树妖小提琴手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莫名其妙进来的，一般都是强大的人类修士和大妖，撕开一条口子才会在在渡界出没。”
　　“你们是不是运气不好，可能在人间碰到什么修士的传送阵，所以就进来了。”时延猜测到。
　　“也有可能是妖怪的域。”一旁的花妖补充到。
　　殷棠闻言思索着昨晚的不同寻常。
　　“应该不是，我们那个园林，有大师专门看过布置过，应该可以排除这些可能。”冷洛皱了眉头，“不知道你们山海界有没有类似情况的记载。”
　　“这个我们就不太清楚了，我们可以回去问问村长，村长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也是最博学的先知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你们就随我们先去喝杯喜酒吧，你们看，快到了。”时延指着古树对殷棠和冷洛笑道。
　　在众妖的介绍中，殷棠和冷洛有不少的收获。如他们所言，山海界的大小不亚于地球陆地的大小，山海界类似于地球的隐界，在正常情况下，两界互不沟通，这种情况已经保持几千年了。在记载中，山海界和人间界频繁来往，结界消失，就意味着有载入史册的大事要发生了。
　　“封神知道吧，那可不是神话，那是真实的，是人妖沟通鼎盛的时候，不过自此之后，人间界的结界越来越牢固，我们就去不了人间界了，一直到最近百年，结界松动，有大妖打破结界出去嬉戏人间，也有人类修士进来一探究竟。”燕燕撑着头给殷棠科普，“不过上次有人类来的时候，我在上学，没看到。”
　　短短的几小时，两人倒是开始聊的火热。
　　“原来人间界和山海界之间的结界还有人修补吗？”殷棠学着燕燕也撑着头。
　　“怎么可能？！”燕燕眼神突然亮起来，“那不是人力和妖力能及的，别的妖可能不知道，我们灵对这种气息最敏感了，修护一界之力，唯有神力。”
　　“原来这世界还有神？”殷棠今天脑子里进的全是颠覆世界观的知识。
　　“我也没见过，只不过神很久没出现过了，我出生到现在嗅到过一丝神力。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神。”燕燕换了一只手撑着脑袋压低了声音，“关于神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议论的了，你也要注意，你身上气息澄澈还带紫，看起来是个有命格贵重的良善的人，但是命格重的说话做事格外重要，命格越重的人对世界的影响越大。”。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会大富大贵？”殷棠眼睛也亮了，巨额债务有望了。
　　“我不能多说了，不过，你们回人间可以带上我吗？我很有用的！”燕燕突然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一副让人不忍拒绝的模样。
　　“可是你哥说，修为你修为太浅了，是不能去人间的。”
　　“村长爷爷肯定会送你们回去的，到时候把我捎带上不就可以了。你这么弱的人类都能穿梭两界，我这么厉害的灵为什么不可以。”燕燕瘪瘪嘴，“你想看法术吗，我给你看我新学的控物术。”燕燕抬起手，指间有氤氲的气息，倏尔一簇花瓣像是加了电影特效一般围着他们绕圈。
　　“怎么样，村长爷爷说了，我可是村里的天才。”燕燕有些得意。
　　“不行，我不想背负债务的同时，还得带小孩。”殷棠随惊艳于这一手，却还是拒绝得很彻底。
　　“谁是小孩了，按照我的年龄，你得叫我一声姑奶奶了。”
　　“好好好，小姑奶奶。”
　　“你真的讨厌。”燕燕看着殷棠油盐不进的模样，知道出去无望，只好耷拉着脑袋。

　　婚仪很快就开始了，在刚才船上见到齐天的大树下举行。刚刚远窥古树只觉得雄伟，近观竟然看见整个村落的全貌。这棵古树就是白鹤村中心，也是的全部，这棵古树大的离奇，枝干都能站上百八十来号人，村民们在树根、树丫处建了房屋，树干则被挖出了上下通道，大部分村里人都住在枝干上，而整棵树依旧郁郁葱葱，似乎村民们的生活并不影响他的生长。据燕燕描述，这棵树是白鹤村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而树底下的树根平台是村里人举行仪式的不二选择。
　　婚礼是很标准的中式婚礼，配上古色古香的庭院，像是古装剧的片场。看来船上的西式礼服与乐器只是两位新人的爱好。
　　“你哥和你嫂子去过人间吗，所以才搞了一套西式的婚纱。”殷棠问旁边的燕燕。
　　“没去过，都是听回来的大妖怪讲的，人间的东西也是从大妖怪手里买的，山海界好多人都想去人间看看，可惜撕开结界需要很强大的力量，村里也只有村长爷爷能做到，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
　　殷棠看着忙里忙外端茶倒水的小妖们，有些奇怪，“你们日常活动怎么很少用法术的。你刚刚那一手控物术，不是很快就能把菜上齐吗，就不用端来端去了啊。”
　　“你以为法术很好学吗，村里很多人都只会基础化形。而且就算会法术，也很珍惜法力的，法力恢复可慢了，我刚刚给你表演那一手，就要恢复半个月呢。村长爷爷说，现在灵气浓郁程度不比以前了，所以我们法力才会恢复那么慢。算了，给你说那么多干嘛。”
　　燕燕还在感慨，冷洛带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走了过来。刚才下船的时候，他就去村长那里询问来到山海界的契机。殷棠想着这事与冷洛而言恐怕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地方，便没有跟去。本来她与冷洛不过是萍水相逢，回去之后，应该不会遇见类似的事情，因此便由着燕燕招待她，给她介绍介绍新世界。
　　“村长爷爷！”燕燕对那老者挥手。
　　“村长爷爷。”殷棠学着燕燕向老者打招呼，“冷老师，你回来了，问清楚了吗？”。
　　“这位小友，老朽刚刚跟冷小友简单了解了一下，确实也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毕竟上次界开已经过去几千年了，老朽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也许是刚好遇见空间裂缝，犹未可知。”冷洛没有回答，一旁的老者却笑着回答了。
　　“我们村长爷爷，是一只白鹤，活了几千年了，身上有重明鸟的血脉。因为神兽血脉我们村长爷爷从不说假话。”燕燕向殷棠介绍。
　　“是山海经里写的那个重明鸟吗？”
　　“那当然，我们这里可是叫山海界。”燕燕骄傲的说。
　　殷棠恍然大悟，“那这山海界除了重明这样的瑞兽，还有饕餮唔……”燕燕突然捂住了她的嘴。
　　“慎言！”燕燕用武力打断了她的话。
　　殷棠眨眨眼，掰开燕燕的手，“不能说？”
　　燕燕点头
　　“为什么？”殷棠不解。
　　“如果它沉睡了，你叫他名字会唤醒他的。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命格重，容易影响世界，你得比别人更加谨言慎行才行。”
　　看着燕燕一本正经的模样，殷棠点头，她以为就是普通的动物植物，没想到这里真的有传说中的异兽，她虽然好奇这些异兽，但是招致祸端实属非她所愿。
　　“燕燕你是不是过度紧张了。”白鹤村长安慰道，“血脉强大的种族或者强大的修士才有这样的言灵，我看殷小友不过是一个平凡人。”
　　“爷爷，还是小心点，她跟我见到的人都不一样。”燕燕有些不安，作为灵，她对世界的气息敏感。殷棠这个人类让她感觉有些亲近，因此她觉得殷棠似乎哪里与旁人有所不同，虽然她没见过旁的人，但是很明显另一个年轻男人她就亲近不起来。
　　“那燕燕看看这位冷小友是否有什么过人之处。”白鹤村长皱眉询问。
　　“自然是贵人命格，他也不能乱说话。”燕燕看向冷洛，只觉紫光更甚，但有些她看不懂的气息萦绕，这是个复杂的人。
　　燕燕摇摇头，表示是不能再说了。
　　这时，敬了一圈喜酒的时延和他的新娘过来了。
　　“恭喜恭喜。”殷棠尝了一口酒，只觉得特别好喝。
　　“这是花妖姐姐酿的，是不是很好喝。”燕燕探头，“你们可不能多喝，花妖姐姐的酒，特别容易醉。”
　　“好的，小姑奶奶。”
　　下一秒小姑奶奶就被她亲哥锤了头，“喜欢喝就多喝点，不妨事，还有桌菜都是当地美食，贵客吃好喝好。”
　　一阵寒暄后，燕燕被时延带走了，村长也回去了，只说了用餐后再叙。
　　其他妖怪看他们是人，都不好意思过来凑一桌，吓到了人，只敢偷偷打量他们。
　　桌上只剩下她和冷洛。
　　“冷老师，你说这菜的原料不会是妖怪肉吧。”
　　冷洛白了她一眼，“你会吃人肉吗？”
　　“那倒是。”殷棠尝了一口，菜肴味道鲜美让她眯着眼睛享受了起来，“这也太好吃了吧。不过冷老师，我们吃了会不会像千与千寻里面那样变猪啊。”
　　冷洛侧脸看着她有些狡黠的目光，跟着弯了弯唇角，“会，那你还吃吗？”
　　殷棠睁大的眼睛，冷洛这是在跟她开玩笑？这么不苟言笑的人竟也会开玩笑。
　　她看着冷洛优美的落下筷子，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看来冷老师想跟我一起变猪。”
　　冷洛停顿了一下，“叫我名字吧，冷老师这个称呼，你不觉得别扭吗？我既不是教师，也没有学生。”

　　看着村长的到来，燕燕就知道殷棠要走了，心里还有些不舍。
　　殷棠揉了揉比她大百来岁的小姑娘的头，向她道别。
　　“谢谢燕燕的照顾啦。燕燕有朝一日能来人间界，我请你吃饭。”
　　告别了燕燕和新婚的燕燕哥哥和兔子新娘，殷棠和冷洛前往白鹤村长亲自设置的传送阵。
　　“这是前往渡界的，渡界有我们村的传送阵，去吧，两位小友。”
　　殷棠和冷洛走了上去，一阵白光之后，殷棠和冷洛又回到刚来的星河处，有只优雅的白鹤虚影，展翅向他们挥手。
　　“这是白鹤村长的原型吗？他的冠羽和动物园的白鹤好像不一样。”
　　“应该是因为重明鸟的血脉。”冷洛回答。
　　离得近了，两人也没再讨论，看到前方类似的传送阵，他们向白鹤虚影挥了挥手，就走了进去。
　　一阵白光过后，两人回到熟悉的庭院，刚刚一天的经历仿佛一场梦，而在人间，时间不过刚刚过去半个小时。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突然回到人间，殷棠有些不自在对冷洛说道。
　　“等等，殷棠，你看。”冷洛从兜里掏出钢笔，正是他在星河上从画舫丢下的那只。
　　“它不是消失了吗？”
　　“去年秋天，我身上突然多了一支笔，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了。它从星河落下，却去到了去年秋天。”
　　“渡界的星河就是时间轨道？”殷棠一点就通。
　　她看着这支失而复得的钢笔神情复杂，人间界与山海界，原来不是渡界为界，是以时间为界。
　　山海界内。
　　白鹤村长想着燕燕今天的话，看着眼前古旧的龟壳陷入沉思。
　　他的瞳孔变成双瞳，有一丝古韵的气息萦绕在周围。
　　燕燕拉着时延的手，站在村长的屋舍外，看着旁的妖怪看不见的里面的气息，似乎有重明鸟的叫声传来。
　　而古旧的龟壳上面突然显现遒劲有力的古字，“异客至，言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