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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阿卡什留下,其他人出去。”赫里伊简单道。

      苏尼尔笑起来:“我也要出去吗?”

      “……当然不是。”赫里伊看了他一眼,“一会儿我会给你安眠的药物,祛除死域的过程很痛苦,最好让你的身体处于休眠状态。”

      但是有异议的并不止苏尼尔一个,正靠在墙边的褐发青年就很不满:“为什么阿卡什可以留下来?”

      ——艾伊哈尔丹听说苏尼尔今天进行最终治疗,特意跟洛娅请假跑了过来。

      赫里伊面不改色地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我需要青年男子的血液来帮助激发生之烛的效果,而且这个人还得和治疗对象关系不错。”

      “…………”

      房间内一片寂静,赫里伊怔愣了一瞬,随即意识到他这个借口的破绽所在。

      “那也轮不到阿卡什吧?”艾伊哈尔丹指着自己,“难道不应该是我?”

      卷发的青年难得鼓起脸:“为什么轮不到我?我也可以啊!赫里伊才是医生,应该听他的,对吧?”

      青年朝赫里伊投来求助的目光,赫里伊抿唇,最后还是对上艾伊哈尔丹那双紫蓝色的眼睛,“对。”

      事事都争第一的首席舞者哪里受得了这种气,掰着指头开始算:“我哪个条件不符合?青年?男子?还是和苏尼尔关系不好?苏尼尔!”

      苏尼尔早就猜到这把战火迟早要烧到他身上,师兄的脾气他是得罪不起的,更何况艾伊说的也没错:“当然关系很好啦。”

      “那我呢?”阿卡什不甘示弱,他本来就坐在床边,和苏尼尔的距离相较艾伊近得多。只见金发的青年可怜兮兮地晃了晃苏尼尔的胳膊,“我呢我呢?”

      苏尼尔表示他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艾伊哈尔丹无语道,“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玩这一套,阿卡什你很丢教令院的脸欸。”

      阿卡什倒是很骄傲地抓着苏尼尔的胳膊又晃了晃:“你管我?能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是好方法!”

      赫里伊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阿卡什的手上移开,淡淡道,“好了,不过是献血的事情,有什么争抢的必要?”

      他转向艾伊哈尔丹:“抱歉,我有我的考量,阿卡什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褐发的美人嘀咕道,“明显是偏袒,我要抗议裁判员的不公行为……”

      苏尼尔哭笑不得:“好啦师兄,快出去吧,过会儿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回舞团啦。”

      “好吧。”美人总算勉为其难地点了点下巴,离开了次卧。

      门刚一关,阿卡什便迫不及待地凑到赫里伊身边:“怎么做怎么做?需要哪里的血?”

      赫里伊把他按到一边的椅子上:“先等等,还不是你出场的时候。”

      “哦……”

      赫里伊看着有点萎靡的青年,内心实在不解。

      在他出身的环境里面,像阿卡什这种性格的人不是少见,而是压根没有。时刻面临着物资短缺、他族威胁的沙漠里容不下这样的孩子。

      ……但是,他并不讨厌这样的阿卡什。

      …………

      仪式所需的全部物品已经摆放到位,之前服用过药物的苏尼尔也已经陷入沉眠,阿卡什终于听见了他等待的声音:“阿卡什。”

      “到!”他立刻站起身,“我该怎么做?”

      “咬破指尖,把血滴在生之烛上就行。”赫里伊道。

      听起来是个很不靠谱的方法……阿卡什想,不过随即就选择了相信赫里伊,反正生之烛又不是普通的烛火,滴血上去也不会熄灭的。

      他把右手食指含在嘴里,由于之前没干过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多大的力度比较合适。第一下,没咬破,第二下,也差一点……

      他一狠心,铆足劲准备一口咬下去,却被赫里伊叫停了:“等等。”

      “……?”

      “你想把指头咬断吗?”赫里伊说,“左手给我。”

      阿卡什下意识伸出手,赫里伊抓住他的手腕,一口咬住他的食指,阿卡什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赫里伊就松开了嘴巴,几滴殷红的血珠缓缓从指尖流下,滴在生之烛的烛火上。

      几乎就在下一瞬间,那道莹莹的光芒暴涨数倍,整个房间都被染成了绿色,手指上的伤口也随即愈合,不见踪影。

      赫里伊松开捧着生之烛底座的手,生之烛并未摔落,而是缓缓飘浮到了苏尼尔身前,之前布置好的各类材料似乎受到了烛火的感召,一同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彩。

      阿卡什怔怔地看着表情严肃的赤瞳青年,莹莹绿光映射在赫里伊的脸上,却并不显得诡异,只有神圣和庄重,像是从古老沙漠中走出的黑衣祭司,冰冷,但也悲悯。

      …………

      与此同时,科斯塔咖啡馆一楼。

      今天的一楼格外冷清,为了防止有人打扰治疗的进程,桑杰在门口贴上了歇业的通知,并关上了大门。

      “……”粗犷的中年男性沉默着喝了口咖啡。以前他也是常常喝酒喝到烂醉如泥的主,但是现在早已不是了。

      “你想好了吗?”拉胡尔正坐在他对面,灰白的眉毛拧成一个“八”字,“把罪责都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

      “当然。”桑杰放下杯子,苦笑道:“不然呢?难道要把过错推给孩子们?”

      拉胡尔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评价。他是受阿卡什邀请来治疗的,此前不曾了解这家的详细情况,但这两天也或多或少从阿卡什那里知道了些许,苏尼尔对桑杰抱有厌恶的态度实在无可厚非,而桑杰这种一心赎罪的表现,也……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其实也未必需要这样。生之烛毕竟只是个研究用品,不是什么极其紧急的物资,只要今天或者明天还回去,教令院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严重的处罚,毕竟只不过相当于生之烛晚送到了几天而已。”

      “我们担不起这个风险。”桑杰摇了摇头,“阿卡什还在教令院读书,苏尼尔和艾伊哈尔丹还有演出……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拉胡尔也叹了口气。真要说起来的话,这件事他也算共犯,桑杰把罪责一股脑揽过去的行为其实也是在帮他,但他却并没有什么能为桑杰做的。

      这样告诉桑杰后,对方的反应却相当激烈:“不不不,您怎么会这么想!您能帮忙治好苏尼尔,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拉胡尔觉得这对父子的关系真的一言难尽。

      饶是他历经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这种情况也没见过。抛妻弃子自己潇洒的男人当然有,但是这种责任心淡漠的货色哪会怀着什么歉疚之心?只由母亲一人抚养的孩子他也见过,很多人即使没长歪,性格上也会存在某些缺陷,但是这几天和苏尼尔相处下来,这孩子的性格算是非常温和的了,偏偏在和桑杰的问题上绝对无法让步。

      归根结底,错误在桑杰身上,而面对着一心道歉的桑杰,是否原谅只取决于苏尼尔本人,其他人都无法置喙。其实要是他的母亲还健在,或许还能有缓和的余地……

      这个道理,桑杰明白,拉胡尔明白,而艾伊哈尔丹同样明白。

      他在二楼待的无聊,本想下楼看看,却恰好碰见了桑杰和拉胡尔的对话。

      ……还算这人有点担当。艾伊心里冷哼一声。

      苏尼尔加入舞团后就选择了住宿,没日没夜地练习,偶尔出去打零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从来也不提他的家庭状况,艾伊和洛娅知道背后肯定有故事,但既然苏尼尔不说,他们也只能装作不在意。

      就艾伊哈尔丹个人来说,他对桑杰的观感其实有些复杂。毕竟他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个人,仅就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似乎还是一心为苏尼尔着想的,可是再想想这人过去干的事情,又实在难生出什么好感来。

      ……算了,管那么多做什么。青年在二楼找了张椅子坐下,懒洋洋地歪了歪头。

      之前的亏欠,这次就算弥补完毕了好了。艾伊帮自家师弟下了决断,自此以后,互不来往,苏尼尔就归我罩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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