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有了四个冤家[快穿]》云上松

78、风波

　　“特鲁斯和萨拉斯在外面进行防守，他们想要反叛几乎不可能。”禾原边走来，边安慰她道。
　　谁想，这一句话却一下子点醒梦中人。
　　温文秀腾地起身，桌椅拖拉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双手撑在漆过油的木桌上，她直直盯着禾原:“你说特鲁斯和萨拉斯都在王宫外面？”
　　禾原似被她神经质的眼神给惊住了，愣了两秒后点头。
　　随即就看着温文秀快步走向殿门口，边走边道:“叫人注意王宫内部的巡逻防守，布莱登他们也许会从王宫内部搞叛乱！”
　　心跳得飞快，在踏出大殿看见远处宫殿冒出的火光时，又刹那停止。温文秀快步赶往火光的方向，路上遇见仓皇出逃的侍女，一把抓住她问:“护卫队在哪儿？”
　　“反贼杀进来了！”
　　眼瞅着这侍女被吓得魂不附体，神色昏昏噩噩，她于是加重语气再次询问:“我问你，护卫队在哪儿？”
　　侍女缓过神，想了想摇手一指:“正在和反贼厮杀。”
　　温文秀放开她，然后赶去另一个方向调集其他的护卫队救援。
　　火光炽烈，照得这方宫殿明如白昼，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
　　她领着其它护卫队赶来之际，一眼便看见布莱登公爵正在厮杀。当即唇峰下沉，冷声喝道:“杀了反贼布莱登公爵！”
　　然后骑着一匹战马横冲直撞地冲到布莱登公爵面前，挥剑砍去。
　　“铿！”
　　两人各被逼退一两步，布莱登公爵吐出一口鲜血，狠戾地盯着她哈哈大笑。
　　“你反应不错，可惜我的人马主要不在这里！”
　　“是吗？”
　　温文秀露出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
　　但布莱登公爵下一秒却难以置信地颤栗道:“你、难道——”
　　她说道:“别的地方也有护卫队。”
　　“而王宫外面有特鲁斯的军队。”
　　“今夜是我们的猎场——”甚是轻蔑地勾出一声轻笑，她已快速挥着剑再次攻上去。
　　将近一个小时后，温文秀甩了甩剑刃上的血迹，又拿衣袖擦了擦溅在脸颊的污血，然后骑着马率领剩下的护卫队赶向王宫的其他地方。
　　至于这座被火蛇席卷的宫殿则继续燃烧着，明亮的光辉照耀了堆积在大理石地砖铺成的地面上的尸体，浸在血水里的刀剑反射出一抹抹冷光。
　　嗒嗒——
　　马蹄声渐近，温文秀抬手制止继续前行的队伍，冷眼盯着前方。
　　对面的人马也同样如此。
　　“是谁？”
　　“温文秀，我。”
　　听声音是禾原，她稍松一口气。
　　双方打一照面，互相通知了各自的情况，然后分道扬镳，改变方向朝另外的地方赶去。
　　王宫里的骚动早就吸引了特鲁斯他们的注意，萨拉斯带着人冲进营帐，神情担忧急切:“我要带人冲进去救人。”
　　当时，特鲁斯正坐在办公的椅子上，冷眼质问:“你还担任着重要的职责，怎么能够擅离职守？”
　　萨拉斯的语气虚了几分:“你让别人当，我要去找温文秀。”
　　“温文秀是什么水平，还用得着你救？”特鲁斯抬头看向他，好心提醒，“你与其瞎担心她的安危，倒不如好好尽守职责。她不是一个喜欢无能之人的人。”
　　萨拉斯默默低着头，最后又狼狈地离开了。
　　可等人离开后，特鲁斯盯着桌上的文书许久，突然泄气地把文书丢到一边再叫来属官，吩咐道:“盯着点王宫的情况。”
　　属官道是，心里却想王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会盯紧一些，还用的着格外关注吗？
　　王宫外面暗潮涌动，到了里面就和温文秀说的一样，腥风血雨，互相屠戮。只要一方能从这场杀戮活下来，那么就是胜利者。
　　布莱登公爵年老体衰死于她手，可是他底下和联合的那些人却威猛强大。
　　一整夜，剑光辉映不绝，伴随着铿锵鼓乐和嘶哑怒吼，两方人马互相演了一整场七八个小时的表演。
　　直到破晓，曙色熹微，温文秀捂着几乎痉挛的手臂待在满地的尸首中，冷风湿润了她脸上干涸的血疤。
　　她眨了眨眼，听着护卫队长的禀报。
　　逡巡四望，竟有一种独处空旷的感觉。
　　以前看的影视剧里，主人公总是幸运地从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然后孤独地离开。观众从主角身上感受到一种宁静，尘埃落定自此逍遥的安然。
　　可是于主角而言，充盈心口的不是宁静，而是麻木，是一遍遍被迫训练后的僵麻。
　　温文秀打了个哆嗦，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开始战栗。
　　听见一阵急切的马蹄声，接着她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仰头一看，对上萨拉斯自责内疚的双眼，她安然地靠在他怀里。
　　萨拉斯的怀抱可真温暖。
　　“你受伤了？”萨拉斯焦急地问。
　　温文秀摇摇头:“冷。”
　　“那我抱着你。”
　　“好。”
　　眨眼间，她又被评为勇猛的战士，因为及时平定了这一场叛乱。
　　可是荣誉加身，还是金钱名利都无法补上她心中的那片空缺。
　　温文秀当上了一国君主，这在众教会属国中引起了惊涛骇浪。圣都下达了数封文书要求撤换她的职位，然而都被回绝了。
　　那边正酝酿着阴谋，众人心知肚明但都装作轻松的样子，温文秀也是如此。每天处理完公务，就出门溜溜布莱登公爵死后留下的那只小奶狗。
　　刚开始那只小狗警惕地盯着她，嘴里低吼，显然不喜欢也不让她靠近。
　　然而，这倒挑起了温文秀更大的兴趣。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把狗笼子放在处理公务的办公室里，每天亲自喂养。过了十来天，小奶狗就开始允许她靠近，也会吃她喂的东西。
　　又过些天，小狗就开始亲近她，看见她从外面回来尾巴甩得欢快。
　　有时候，萨拉斯提议把小狗送给别人养，问他，答道:“小狗是公的，把他送给某某农户养，他家有小母狗，正好配一对。”
　　特鲁斯仍旧沉闷地待在家里，除了开会一般见不到他这人。
　　至于禾原，他则完全当起了王宫里的花匠，过着养老的生活，每天遛狗的任务基本也是他去。
　　毕竟，她现在是一国之主，每天很忙的。
　　而萨拉斯，哼一如既往，所以她随意找个借口把他打发到军营里去了。
　　温文秀望着玻璃窗外的雪山顶，又想到了一头白发的秋，他啊不知所踪，就像风一样隐匿在某个地方的空气中。
　　现在整个王宫里只有小狗陪着她了。
　　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有时候她会不知不觉间忘记回去的执念。等她回过神，又开始不安，如果连执念都没有了，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清闲的日子总是过的格外飞快。
　　她正如以往一样休息时望着窗外的雪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敲响。一个穿着红色制服的卫兵快步走来，呈上一封急信。
　　她接过信时，突然回过头望了眼窗外，颇为可惜地叹了声。
　　一种无法言语的预料裹挟着她的思绪，随同视线化作流雨，飘落入信的一字一句之间，似乎耳中能听见远方浩浩荡荡的铁蹄奔腾在原野上的轰隆声。
　　打发走卫兵，她一个人疲倦地缩进皮椅中，左手捏着信，右手的食指轻扣着桌面，似乎这样仍不能平复她的心绪，于是起身开始办公室里徘徊转圈。
　　信是秋写来的，主要提及了教皇下令集结军队攻打买撒王城因为周边各地信奉教皇，所以一路沿途无阻直逼王城。
　　按照军队最快的脚程和写信的日期来算，差不多还有一天，双方就能兵戎相见。
　　眼下的情形对己方极为不利，联合其他国家一同对抗教皇军队的事情迟迟没有进展。
　　温文秀一拍红木桌子，把卫兵叫过来，吩咐道:“把禾原、特鲁斯、萨拉斯和朝臣们叫到阁室商讨国事。”
　　一向枯燥沉闷的阁室里已坐满了整排的人。
　　温文秀坐在最高的主位上，把信念了出来。
　　“你们有什么看法？”
　　朝臣当然一边倒地认为投降，再送金银宝物给教皇乞求他的原谅。但特鲁斯这边难得意见统一地要迎战。双方争执不已，最终都把决定权放在温文秀身上。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搞来搞去，矛盾最后都落脚在她身上，真没意思。
　　这时，禾原开口道:“殿下是有什么疑虑吗？”
　　温文秀沉声道:“我们这边势单力薄，恐怕会很艰难。”
　　说罢，一边的朝臣纷纷颔首，显然也是这个顾虑。
　　萨拉斯一听，不认可地道:“殿下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敌我形势显而易见。”她瞟了眼萨拉斯，说什么灭威风，威风都没有好嘛！
　　萨拉斯抿唇拨了拨桌上的笔，接着说道:“我们这边粮食充足，武器装备也足够。要打就打，总不能当软骨头！”
　　“你暗示我软骨头？”温文秀语气幽幽。
　　萨拉斯不禁打了个寒颤，摇摇头:“我可没有，就随便说说。”
　　随即她轻咳一声正经神色:“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场战争如果持续太久，城里的物资是支撑不了的。而且教皇的军队倚仗其他国家，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物资，单凭封锁围困王城也足够我们吃呛了。”
　　“殿下，”忽然，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响起，她抬眼一看是特鲁斯。
　　“这场仗我们不能不打。一个勇士应该死于战场，而非卑躬屈膝之后尔虞我诈的中间。弗伦德布林想要的不仅只是大主教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