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某Mafia的姗姗来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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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投胎去吧，小鬼。”
炽烈的红光下，赭发的恶魔低语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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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无可退之际，精疲力竭的蓝波在被击中的前一秒便打开匣兵器将蓝宝之盾置于胸前抵挡，紧闭起双眼等待承受即将落下的重击。
一秒，两秒。
「咦？无事发生。」
预想之中的可怖猛击并没挨上他的胸口。
恍惚中，蓝波终于觉出原来是有人抓住了他的背领，带着他迅速闪避到了攻击波及范围外。
「是谁？弗兰吗？还是……」
抬眼顺着那条手臂望去，等待已久的同伴的脸终于出现在蓝波的视野中。
“啊！埃……死兆星！”
“波维诺，你别是哭了吧？”埃斯特尔也低头回望蓝波，有些恶劣地和他调笑，“怎么样？是不是也稍微意识到点自己平时到底有多疏于训练了？”
“来得可真慢……”
努力强装出漫不经心的口吻，话语中没能及时收起的委屈巴巴的可怜声调却把蓝波的心声暴露无遗。
『波维诺，真是个小孩子。』
原本有些恶劣的笑容也因对方种孩子气的逞强带出些微怜爱。
“抱歉啦，波维诺。今天嘛……今天的情况其实全是那个该死的导航仪的错！”绷住蔓延的笑意，埃斯特尔煞有介事地举手发誓，“下次，下次我会更快些的，我保证。”
凑近看出对方神色似有松动，狡猾的迟到者连忙顺杆向上继续加码。
“等回去我们一起跟技术部的废物部长开个「小玩笑」吧？去吗，波维诺？”
多年的相处让她很是懂得该如何拿捏眼前心性单纯的少年，哄得对方喜笑颜开。
而开始还在不满抗议、哼哼唧唧地别扭着的蓝波一听到恶作剧游戏的邀请果真立马变脸，表示一万个赞成。
毕竟，多情的雷守大人可从不会拒绝别人一起玩耍的邀约，尤其是女孩子。
“而且刚才赶路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个背着好——大一个包袱的老奶奶诶！”
拉长音调，埃斯特尔将手臂尽力向两侧伸展摇晃着比划起来，用夸张的肢体动作来逗对方开心。
“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是跑去扶了老奶奶过马路，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唔……听上去倒是更情有可原了。”蓝波彻底被这些像模像样的理由绕了进去，“那这次蓝波大人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你咯。”
她不过是犯了个天下善心人都会犯的错，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不过说起来，你之前没来过日本吧？”
蓝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没头没脑地开口。
“啊？这么说也没错啦……”
如果单就现实来说。
“这边离并盛其实很近的。我可以带你去彭格列他们上学的并中参观，你之前不是说过想去吗？然后还可以……”
蓝波越说越起劲。
“好体贴呀，波维诺。那么——就这样说好了，下次……”
“喂，你们俩在这聊得挺开心啊？”
在一旁缀着许久干瞪眼的中原中也被最近这些我行我素目无旁人的青少年搞得实在有些无奈。
「自我意识太过剩了吧？年轻一代真是不行。」
撇了撇嘴，中原在内心暗自发表着一些沧桑大叔味十足的评价。
「而且扶老奶奶过马路这种事……你俩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可是Mafia啊？」
干部大人似乎忘记了最没资格吐槽这一点的人就是自己。
“啊！”
做作地装出被打断声吓到的样子，左摇右晃地来回探看一番，埃斯特尔才终于垂下视线看向脸色越来越不妙的仓库主人。
像是才发现就站在近处的中原中也一样，摆出浮夸的作态，极具戏剧感地发出一声惊叹。
“天哪！这里竟然站了个人！？”
真是毫不留情地嘲弄，恶劣的小孩子把戏。
“喂！你这该死的……”
显然，挑衅成功激怒了对方。
“您好呀，亲爱的Port Mafia干部——中原中也先生。”
小猎豹扬高声音开口截住了中原将要脱口的示威狠话。
这是生活在里世界的肉食动物们常见的侵略性的体现——挫败对方，即使是从语言上。
如果耳朵足够敏锐——比如那位正在听热闹的盲眼军警先生，一定能将中原中也现下恼怒的咬牙切齿声听得一清二楚。
只要再多像这样挑拨半句……不，哪怕是一个字，必然会马上展开一场战斗吧。
可狡猾的挑衅者却在此时转变了话头，依仗着她特有的年龄与性别的天然优势讨好地向对方卖乖：“您选礼帽的品味真是不错，衬得蓝眼睛看起来更漂亮了呢。”
“啊？呃…谢谢……”
看看，多么老实人的回答。
果然一下子哑火了呢。
『目的达到。』
收起讨好的微笑，立马将话锋又转到关键的内容上。
“向您介绍一下，我们……”
余光瞥到身旁景象的埃斯特尔不由一噎，身旁两个同伙各种不在状态的模样让她感到尴尬。
伸手将仍坐在地上的蓝波一把提起，又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瞪了眼蹲在一旁用幻术隐身的弗兰，看到两人总算或多或少地支棱了一些，这才有几分满意。
“我们是隶属于Vongola家族的Mafia成员。”她加重了读音，一字一顿向对方强调，“彭·格·列，中原先生知道的吧？”
“呵，原来是这样，你们是为了……”
“我们呢——”埃斯特尔又一次干脆地截断了中原的话，“是被叫过来的保洁！”
年轻的杀手歪歪头，脸上又切回那副乖乖的模样朝着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睛。
“听说是因为…您们这边的仓库太满了，满到我们的货都进不来了呀！”
这样的抱怨简直就是在可爱地撒娇。
“我们首领对此可很是困扰。”
下一秒却又带上那种刺穿对方的尖刻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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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真是好善变的女人。」
中原偷偷在内心抱怨。
「不，女人什么的……这应该还是个正处于难搞的青春期的小孩子吧。」
打量了对方几眼，中原对着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重新做出判断。说实话，对面的小姑娘这种变来变去喜怒无常的态度实在绕得他头晕。
相当娴熟的拿捏手段，是他完全不擅长应付那种。
「青花鱼二号。」
当然，是特指语言技巧上的。
“所以——亲爱的首领派我们来做好人好事，特地来帮您清理一下。”
话语沾上「首领」二字，杀手难得地认真起来。
「每次提到那边的「首领」，就变得正经了啊。」
中原倒是觉得这种态度很值得称赞。
“当然，是义务劳动，不会向您们收取任何报酬的。毕竟听说港口Mafia很是……您懂吧？该怎么说好呢……”
杀手蹙起眉，好似真的在苦思冥想一样。
“财政紧张？”对方直勾勾盯住中原中也，歪头笑了笑，“又或者说——穷酸。”
「这种故意摆出的装模作样的态度也有点儿像。」
于是中原中也开始头脑风暴，紧急回想起自己根据亲身经历编撰的「反青花鱼套路——实用技巧666招」里的解题思路。
“呲。”他嗤笑一声，“原来是从意大利来的。怎么？那儿就剩下你们这些小朋友可用了吗？”
「没错！第250招——鸡同鸭讲。」
精髓在于跳出对方原本频道，新建属于自己的专属频率，另辟蹊径。截住对方话头，并且尝试将对方带进自己的话题中。
“哎呀，换句话说——大概是因为只需要我们这些「小朋友」来就够了吧。”
明明面上摆出一副乖巧的可爱神情，说出的话倒是挑衅意味十足。
“哈！”
中原中也嗤笑着，抬手按了按漆黑的窄边礼帽的帽檐。
“你可真爱说大话啊。”
喜欢亮爪子的小猫，实力究竟有几成呢？
「来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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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好像啊。”
末广铁肠冷不丁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啊？”
条野采菊完全摸不到头脑。
如果是一般人，他倒是可以用常理揣测，但是讲出这种不知所云的话的却是末广铁肠——那个不一般的男人。
「天知道这傻子在想什么，有可能他指的是脚边正爬着的某只蚂蚁和一个月前吃饭时掉到桌上的黑芝麻粒！」
“我是说——她和你。”
末广铁肠指指条野又指指远处底下的某个犯罪分子，完全忘了条野采菊不久前才因为类似的比划事件发过脾气。
“哪里像了？”
条野采菊没好气地反问。
“那种玩弄别人的忽冷忽热的态度，还有那种故意让对方抓耳挠腮的挤牙膏式问答。”末广打量着远处的小姑娘，又打量了下身旁的同事，“真是一模一样，感觉属于同一物种。”
“莫非是Mafia方式吗？”
末广试探性开口。
“什么Mafia方式！这只是聪明人的战术手段，是说话的艺术！你这个灵魂里没有美感的家伙！”
条野狠狠地一脚踹向厚着脸皮大揭自己短的末广铁肠。
当然，这种力度对早就做过身体强化的末广来说不痛不痒。
“我倒是认为坦诚才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都说了这是Mafia间你死我活的战斗，不是什么手拉手心连心的情感专栏！”
这种天真的发言条野真是受够了。
“兵以诈立，只靠着你那种习惯性相信他人，轻易坦诚布公的白痴方式生活，最终只会摔个狗啃泥磕到头破血流的。铁肠先生有时间还是多去看看典籍兵书的好！”
“是吗？我始终认为只要实力足够，完全可以忽略这些堂堂正正地赢下对局。但是既然你这么推荐，我还是会去好好读一下的。”
与他本人那种物理意义上的头铁相反，在想法和意见方面，末广实属听人劝吃饱饭的典型。
“不过条野，你们俩的这种不坦率也迟早会让你们绊在沼泽里越陷越深窒息而死的，说不定很近——我是这样想的。”
末广铁肠对这预感确信无疑。
就在刚刚，大部分时间里都处于深度昏迷的第六感突然反常地在他脑际昭示了这句天启。
“那就走着瞧吧。”
条野的话音中带着轻松的笑意。
显然，末广难得的金玉良言在早就判定自己的搭档是智力障碍人士的条野采菊面前毫无说服力。
“嗯……”停顿了片刻，末广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话说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
“那个，我说的一直都是「你们」、「你俩」之类的。”
“……”实际上，条野完全没意识到称呼不妥的问题，甚至隐隐觉得挺顺耳，但想起自己刚刚还为此大为不满，只能尴尬转移话题，“呃，快看，那个重力使已经有点被绕迷了。”
“啊，确实奏效了。”
末广像听话的大型狗狗一样，别人指哪看哪。
“怎么样，有些领悟了吗？铁肠先生，这就是话术的魅力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为什么条野你提起她有种自家人的骄傲感呢？果然还是因为同类的自豪吗？”
看来狗狗的第六感还没休息。
“都说了不要把我和那边的犯罪分子扯到一起了！”
被狗狗扯住裤腿紧咬不放的条野气急败坏。
“再郑重地声明一次！我和她没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到底听没听明白？铁·肠·先·生！”
没有回应。
平日里总是立马作答的末广罕见地不发一语。
淡定地望着搭档发完脾气，他将视线移开重新投向远处的杀手，皱眉凝神逐字分析条野的话，好似条野刚刚的要求并非“明不明白”，而是“立刻解证黎曼猜想”。
过了良久，答案终于跋山涉水，游过过盛的脑液，翻过略显光滑的脑壁，来到了他的嘴边。
“不要妄下断言，条野。”末广铁肠似乎确被刚刚的天启赐予了些智慧，接二连三地言中了关键，“尤其是未来，未来啊——”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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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动保险栓，枪械发出“咔哒，咔哒”的换弹声。金属摩擦，产生的热量通过扳机传导，流进血管，膨胀，再膨胀；刺入神经，叫嚣，再叫嚣。
已经感到血液在翻涌了吧？
事已至此——
“虽然有些扫兴，但有些步骤还是没法省略，不然整个戏目的观感体验可就不完整了。”
一如往常，作为节目的片头曲，杀手开始说些似是而非的开场白。
“什么戏不戏的？少在这里拖延……”
对方絮叨的那些似乎与眼下情形八竿子打不着的谜语，中原中也愣是一句都没懂。
“拖延！拖延是很必要的。”杀手抓住中原话里的词句兴奋地嚷嚷，“即使这很讨厌，我知道。但是中原先生，现在必须——必须尽量讲点废话文学。”
「她的精神状态似乎真的有点可疑……」
不知道对方还要废话到什么时候，中原皱紧了眉头。
“比如说……我的称呼，刚刚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整。当然啦，很多人不愿意听到，因为这毕竟有些……有些不吉利。”
“怎么个不吉利？”
中原很怀疑这仗还能不能打了。
“这很快就能知道了，在此之前重新向您介绍。”某个瞬间，她的神色语态又完全恢复了正常，“我的「名字」——”
特定的咒语喃喃诉诸于口。
“死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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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亲爱的中原干部。』
狩猎即将开始。
『我们都等不及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某Mafia的姗姗来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