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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匆匆一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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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那城南的戏台,戏台前已经围满了许多人,似乎已经没有位置了。但沈行和这里的戏团老板很熟,便给他们加了座。
柳若枫磕着瓜子,满怀期待地等着好戏开始。
“柳兄一定会不虚此行的。”
这时,就有穿着戏服的人上台,竟然是川剧变脸!那人慢慢地走下了台,让柳若枫用手轻轻摸着他的脸,那人一摆头,变脸就成功了,柳若枫都看呆了。激动地说道:“我以前只在手机上看到过,真是绝了。”
沈行皱着眉,问道:“手机?”
“就是一个可以看许多新鲜玩意儿的地方。”
“地名?”
“正是正是。”
“看来柳兄去过许多地方,我就没听过这个地名。我此生的志向,便是看看我朝的大好山河,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柳若枫看沈行也是一位富家子弟,不明白为何没有机会去游山玩水。
“你父母不准?”
“正是。他们觉得男子当建功立业,不应该将心思浪费在吃喝玩乐上。可我却不敢苟同,我不认为男子就一定要建功立业,每一个人都应当过自己愿意过的生活。柳兄觉得呢?”
柳若枫深深地点头,说道:“我赞同你。这天下可以建功立业的人这么多,少你一个又没关系,而且,你现在这么年轻,正适合去大千世界看一看,如果以后想做官或者参军,再从头来也不迟的,但要是现在不去闯一闯,今后能不能去可就不确定了。况且,游山玩水也是可以挣个功名的,你看李白,一路赏山看水,留下了这么多千古流芳的诗句,那不也是一种成功嘛。”
沈行端起一杯茶,说道:“柳兄说的,深得我心。我们以茶代酒,敬我们的相遇。”
柳若枫端起茶杯,两人对碰,一饮而尽。
“不过,这李白,我却没听过。”
柳若枫才想起来,在这个空间,现实里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哦,这个嘛,他是在一个地方出名,你可能没听说过。”
“原来如此,看来我确实见识浅薄,是该出去看一看了。”
这时,戏台上的人正在喷火,柳若枫吓了一跳,看清楚之后便连连赞叹,不停地鼓掌。
沈行看着柳若枫如此兴奋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柳兄眼中似有满天星辰。”
“啊?“
“我是说,柳兄的眼睛很亮。”
“哦哦。”柳若枫忙着看戏,来不及听沈行说话。
芍药看道太阳快落山了,怕回去晚了被人发现她们偷偷溜出了府,赶紧去催柳若枫。
“兄长,该回家了。”
柳若枫这才想起来要回家,一边走一边和沈行告别。
“哦哦,对,我们该回家了,沈兄再见。”
沈行赶紧拿起陶瓷娃娃追过去,喊道:“柳兄,你的老虎!”
柳若枫这才折返回来拿那个套中的娃娃。
“告辞。”
沈行赶紧拉住正着急离开的柳若枫问道:“柳兄今日走得这样急,我该到何处去找你。”
柳若枫着急走,便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我刚到邺城,还没来得及找住宅,这样,十日之后,还在这个戏台。今天有急事,我先走了。”柳若枫拨开沈行的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沈行看着柳若枫远去的背影,有些失落地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但想到十日之后,就能见面,心里便觉得高兴。
沈行高高兴兴地回了府,遇见了正在等他的随从知竹。知竹看着一手提着灯笼,一首拿着个陶瓷娃娃的沈行,哼着小曲儿进了院子,赶紧问道:“公子今日遇到什么开心事了,为何如此高兴?”
“有吗?”
“您是哼着曲儿来的。”
沈行回想着自己刚刚的状态,又想到白天和柳若枫一起逛街看戏,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有吧。”
然后将陶瓷老虎摆在了床头,又在屋子里找合适的地方挂灯笼。
知竹看着一进屋就开始忙活的沈行很疑惑,喃喃自语地说:“公子何时对这些小物件感兴趣了。”
找了半天,沈行将灯笼挂在了床边,和整间屋子很违和。
知竹见他忙活好了,便说道:“公子,快去用晚膳吧,侯爷和夫人还等着呢。”
“好,这就去。“
沈行是靖阳侯府的公子,父亲是靖阳候,姑姑是当今圣上的生母,他与皇帝是表兄弟。
靖阳候夫人看到沈行珊珊来迟,用有些责备的语气说道:“今日又去哪里厮混了?”
沈行有些饿了,赶紧坐下来塞了两口米饭,笑着说:“母亲半天没见到我,就想我啦?”
“你个皮猴子,油嘴滑舌的。”
靖阳候看沈行整日贪玩,很为他的前程忧心,严肃地说道:“你当真不参加科举?”
沈行忙着吃饭,便摇了摇头,咽了嘴里的食物,说道:“我意不在科举。”
靖阳候听到此处,便放下了碗筷,“你就等着我死之后袭爵吗?整日浑浑度日,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父亲,好端端地说说什么死呀,假若我真这样过一辈子,不也挺好的嘛,衣食无忧的,不理朝堂政事,做个闲散侯爷,您也不用担心我。”
靖阳候听到此处,更加生气,“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我堂堂靖阳候,也是个开朝功勋,怎么到你这里,就这样不知进取。”
沈行已经听过无数次这样的数落了,不以为意,只管吃饭,含了三两口米饭,便放下了碗筷。给父母行了礼,便离开了。
“老爷,小行年纪还小,不必如此着急。”
“不着急?我怎么不着急?他马上就到弱冠之年了,整日却还是只知道吃喝玩乐,我像他这个年纪,都可以上阵杀敌了。
他还想着去游山玩水?我看他是无可救药了。”
“老爷,你跟他置什么气?仔细您的身子。“
靖阳候平息了自己的怒火,说道:“哼!竖子!”
柳若枫倒是没被人发现溜出去玩了,安安全全地回了屋子。她还得再上十天的课,今年上完,便要等到元宵以后了。柳若枫觉得,不过是放了两个月的寒假。
柳若枫刚回屋,柳叶然就来找她打牌。
“柳若枫,你今天不是不用听学吗?为何我来找你你都不在?”
柳若枫随便扯了个谎,说道:“我……我今天在书房。”
“书房?你不是不喜欢读书嘛,去书房干嘛?”
“我也是要上进的。”
柳叶然不带半分犹豫地说:“我不信。”
柳若枫给了她一个白眼,拿出来木牌,说道:“打牌打牌。”
柳若枫想到了沈行,他长得真是好看,不知道自己的那位未曾谋面的夫君是不是也长得英俊潇洒。她便问柳叶然,“问你个事。”
柳叶然忙着摸牌,连头都没抬,“你说。”
“这顾关山是不是长得青面獠牙,巨丑无比?”
“不是呀,他长得一表人才,气宇轩昂。”
“那你为何不嫁?”
“他眼睛里面透着杀气,手上又沾满了鲜血,我害怕。”
“但他也是为国征战,否则谁会想在战场上拼命。谁不是父亲,儿子,丈夫,多不容易呀。”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还是不想嫁。”柳叶然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柳若枫说:“哎?你是不是打算劝说我嫁给他,
这样你就可以回去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切!狭隘。”
柳叶然看柳若枫半天没出牌,催促到:“快出快出,该你了。”
柳若枫随便出了一张牌,问道:“那丞相府为何一定要和将军府联姻。”
“这你就不懂了吧,新帝初立,人心浮动,大家要站好自己的队伍。我爹呢从圣上还是平王的时候就一直辅佐他,若丞相府和将军府联姻,不就说明将军府站在陛下这一边嘛。”
“真是奇怪,皇帝既然是一国之君,那臣子们不都应该站他这边嘛,怎么还拉帮结派,成立小团体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朝堂的人各怀心思,像家族联姻获取利益这种事多了去了。”
“但也太不合理了!”
“不合理?”
“用一段婚姻把两个人绑在一起,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简直没有人性!”
“在爹爹眼里,家族的荣耀才是最重要的。”
柳若枫看了一下牌面,说道:“哎,等一下,我赢了!”
柳叶然很不服气,生气喊道:“你怎么又赢了!我不玩了!”
“别啊,这把我让你赢,来来来!”
柳叶然还是又坐下来了。可柳若枫只是骗她陪自己玩,并未想故意输给她,憋着笑。
“你笑什么!”
“我没笑啊!”
“你笑了!你是不是戏弄我,骗我?”
“没有没有。”柳若枫故作正经地说。
“哼!你就是!不玩了!”
柳若枫对着她走远的背影,喊,“怎么玩不起呀?”
她一边收拾木牌,一边自言自语:“牌品不行啊这姑娘,处不了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