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黑巧克力夹心

16、女扮男装

　　为了继续应付默写，柳若枫想了许多法子，比如在桌子上用很淡很淡的墨提前写好，但裘嬷嬷每日会把桌子先擦一遍再让柳若枫开始；又比如柳若枫会把白话文的译本粘在她看得到的柱子上，默写时再转换过来，但裘嬷嬷会在默写前巡查一遍房间，把可疑纸张都撕下来。后来柳若枫想不出好办法，便提前抄写了一遍，等裘嬷嬷不注意便换上去，可是她忘了，刚写的字，墨迹是湿的。这次裘嬷嬷罚得更狠，打了五戒尺，又罚抄五十遍。
　　柳若枫哪里抄得完，就想摆烂。
　　柳叶然照常来送伤药，柳若枫也照常收到三瓶伤药。不过今日柳叶然看柳若枫被罚抄的数量太多了，便要和她一同抄。
　　“我们的字又不一样，我写得可丑了。”
　　谁知道柳叶然却说：“我可以学你的字。”
　　于是两人就一起抄了书，抄完时都后半夜了，鸡都打鸣了，两个人手都要断了。她们去厨房找吃的，没想到许管事在锅里留了鸡腿，灶里还有碳，鸡腿还是温热的。
　　结果第二天，柳若枫又被罚了。裘嬷嬷说她只会耍小聪明，连课本都要别人帮她抄。柳若枫忍无可忍，彻底爆发：“这破学，谁爱上谁上！什么以父为尊，以夫为首，凭什么！他们谁呀我就要以他们为首！还有什么善女红，精茶道，我呸！这些男人是手断了还是腿断了？要想过得这么讲究，要么花钱雇人，要么自己动手，娶了个老婆就要她十八般武艺，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姑奶奶我不玩儿啦！”于是便甩手走人。
　　裘嬷嬷根本拦不住，在后面喊：“今日你若是走，我定会秉明夫人和老爷。”
　　柳若枫没想到报应来得这样快，还没吃上午饭就被抓去跪祠堂，她觉得荒唐至极，祠堂之上的这些先祖和她有何关系？整个丞相府都和她没关系！柳若枫没想到柳叶然会偷偷来给她送吃的，还给她换了更厚更软的垫子。她跪到天黑才被放回去，心里委屈极了，在学校里用这些方法都是可行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于是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柳若枫背了每一段的开头几句，然后将剩下的内容用白话文写在裙摆的内衬里，就算被发现，裘嬷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也不好罚她。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虽然还是错了几句话，但勉强过关。
　　裘嬷嬷苦口婆心地说：“老身在高门大户里活了几十年，最是知道该遵守怎样的规矩。小姐的那些豪言壮语，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柳若枫根本不会听，豪言壮语会不会烂在肚子里不知道，但有一肚子骂她的话倒是真的。
　　这相府的日子有些无聊，柳若枫便想出去玩。
　　芍药为难地说：“可是小姐，除了特定的日子，我们不能随便出门的。”
　　柳若枫自信地说道：“这个我熟，扮成男人不就好了。”
　　芍药有些疑惑，“如何扮成男人？”
　　“就是穿着男人的衣服，把头发束起来，然后粘上胡须，再画一个硬朗的眉毛，穿上束胸，最重要的是不染唇红，然后再
　　把自己涂得黑一些就好啦。”
　　第二日，她们就是以这样的装扮从侧门偷偷摸摸地出门的。
　　柳若枫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舒展了一下身体，说道：“我终于出来了！”
　　芍药观察了四周，小声提醒：“小姐，您的声音要低沉。”
　　柳若枫赶紧清了清嗓子，用低沉地声音说道：“叫我兄长，你就是我的亲弟弟，我们就是柳公子，明白了吗？”
　　芍药用同样低沉地嗓音说：“芍药也是公子？不是随从？”
　　“对呀，我的好弟弟。”
　　“好的，兄长。”
　　“弟弟，一起走入这繁华的世界吧！”
　　柳若枫和芍药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这街上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有趣。
　　这时，人群中有人在喊：“抓小偷！”
　　柳若枫循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一个男子推搡着人群，慌慌张张地往这边来。柳若枫在小偷经过时，伸出来脚，绊到了那个小偷。柳若枫趁那小偷还没站稳，便顺手拿起一个竹筐套上了小偷的头，又将他推倒在地。
　　这时，追小偷的人才赶到。叉着腰，喘着气一脚踩住了小偷的腰，那小偷便趴着起不来了。他气喘吁吁的对着小偷说道：“你还跑得挺快啊。把那位老丈的钱包拿出来！”
　　那小偷这才拿出刚刚偷的钱袋，嘴里一直求饶。
　　“小人再也不敢了，这位英雄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踩着他的人也不心软，鄙视着地上的人，说道：“你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小偷，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当小偷？你还是去衙门里求饶吧，看看我邕朝的律法会不会高抬贵手。”然后吩咐身边的随从将人送去官府，又把钱袋还给了失主。
　　他转过身，向柳若枫行礼。“在下沈行，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这才抓住了他，否则，今日怕是拿不回这个钱袋了。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柳若枫看到面前的人，眼睛都亮了。这人长得挺拔，竖起高高的马尾，眉眼清秀，眉心还有一个小小的黑痣，满满的少年气。
　　芍药看柳若枫楞了半天，赶紧碰了碰她的后背，这才让柳若枫收起了那不值钱的模样。
　　“哦哦，在下姓柳，这位是我的弟弟。”
　　“原来是柳兄，幸会幸会。”
　　柳若枫也学着他的样子行礼，发自内心地笑着说：“幸会幸会。”谁会拒绝和帅哥做朋友呢？
　　“反正今日也无事，不知柳兄是否肯赏脸，与我一同逛逛邺城？”
　　柳若枫笑得灿烂，立马就答应了：“愿意的愿意的，走吧。”
　　她和沈行并肩走在街上，心情大好。果然，看帅哥使人快乐。
　　“柳兄，快来，这里有斗蛐蛐的。”
　　柳若枫往人群中望，奈何长得太矮，看不见蛐蛐。沈行便把柳若枫拉到自己的前面，双手自然地搭在了柳若枫的肩上。柳若枫终于看到了那两只蛐蛐，一胖一瘦，斗得正激烈。
　　沈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柳兄觉得哪只会赢？”
　　柳若枫觉得，这动物之间打架，最重要的还是体型，便说道：“胖的那只吧。”
　　沈行却不这么认为。
　　“在下觉得是瘦的那只，你看它，虽然体型上不占优势，可身体灵活，又专门攻击要害，定是它赢。”
　　两个人认真地看着蛐蛐比赛，屏息等待着最后的胜负，结果，真的是沈行说对了。
　　柳若枫赞叹道：“可以呀，沈兄，你经常看看蛐蛐比赛？”
　　“对呀，我没事就到这街上晃悠，这蛐蛐比赛看得多了。”
　　“那沈兄肯定知道许多好玩的地方吧，带我去呗。”
　　“自然可以，走吧。”
　　沈行扶着柳若枫的肩，又推着她走出了人群。
　　“可是，柳兄的肩膀怎会如此单薄，平日不曾锻炼吧。”
　　柳若枫这才觉得有些不妥，赶紧离沈行远了一些，又变回了并排走。
　　“沈兄要带我去何处？”
　　“城南有个戏台，甚是有趣，我带柳兄去看。”
　　柳若枫有些惊奇，问道：“沈兄也喜欢看戏？”
　　“自然，看戏多有趣，我都和戏团的老板成朋友了。柳兄也喜欢？”
　　“对，我最喜欢看戏了，戏好看，曲好听，人也好看。”
　　沈行笑了起来，说：“柳兄是懂得寻乐之人。”
　　路上经过一家糕点铺，人来人往，生意很好。
　　沈行停了下来，拉住了柳若枫，说道：“这家桃酥极好，买的人也很多，我去给柳兄买一些。”
　　“不用了。”
　　“无碍。柳兄在这里等我。”
　　柳若枫看着沈止进了店，不一会儿，便带着一包桃酥走了出来，笑容满满地递给柳若枫。
　　“柳兄尝尝看，看看好不好吃。”
　　沈行打开了包装纸，柳若枫便拿了一块，尝了一口。
　　沈行期待地问道：“如何？”
　　柳若枫连连点头，说道：“好吃。”
　　沈行又递到芍药面前，笑着说：“柳小兄弟也尝尝。”
　　芍药也拿了一块，小声地说道：“谢谢沈公子。”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一会儿又被街边的草编吸引了。
　　柳若枫惊叹道：“哇！编得好像啊！快看那个小兔子。”
　　沈行拿起了那只草编兔子，问柳若枫：“柳兄喜欢这个？”
　　柳若枫看沈行这架势，怕是要给她买，于是说道：“还行还行，一般一般。我们去那边看看，那里有套娃娃的。”
　　柳若枫赶紧把沈行手里的兔子放下，拉着他的手腕去了套圈的地方，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陶瓷娃娃，小布偶，灯笼，花瓶。柳若枫给了钱，拿了五个圈。对着沈行说：“这个我可在行了，你要哪一个，我给你套。”
　　沈行指着那个黄色的灯笼，“那个吧。”
　　柳若枫对准那个灯笼，轻轻一扔，便套住了那个灯笼。引得众人的惊呼。
　　“还要哪个？”
　　沈行认真挑选过后，看中了一个陶瓷娃娃，是只憨头憨脑的小老虎。
　　“等着啊，马上就来。”柳若枫依旧准确地套中了它。
　　沈行惊讶地说道：“想不到柳兄竟然扔得这样准。”
　　“小意思。”柳若枫扫视着摊位，看到了另一只可爱的陶瓷虎，“凑一对吧。”然后准确地套中了那只老虎。老板不情不愿地递过来，柳若枫转手就塞给了沈行。“拿好哦，别摔碎了。”
　　“我亲爱的弟弟要什么？”
　　芍药惊喜地说道：“我想要哪个布偶，那个小狗。”
　　柳若枫确定目标以后，信心满满地说：“没问题，您瞧好吧。”
　　依旧稳定发挥，成功将那个布偶，送给了芍药。
　　柳若枫见老板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便将最后一个圈随便一扔，落了空。
　　柳若枫满意地说道：“走吧！”
　　沈行见她没给自己套一个，便把一只陶瓷老虎递给了她。“我看柳兄没给自己套一个，这只给柳兄。”
　　柳若枫推却道：“我特意凑的一对，不好分开的。”
　　“无事。刚好一人一只，反正我也有些拿不下。”
　　柳若枫见沈行提着一只灯笼还抱着两个陶瓷老虎，确实有些碍事，便收下了那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