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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第226章 烟火 ...


  •   江森吃了鳖仍连夜赶了回去,当他看见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知道大将军这次是真生了气,他找了一大圈儿才从万鹏那里得知盛龙赌气回了基地!

      江森自知理亏买了一最新款手机托万鹏帮忙送进基地去。

      “人家那是保密单位,我可没本事进去,再说了,他有专用手机!”

      “算了……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自古求人不如求己……老子亲自送进去……老子就不信见不上他,大不了跟他领导出柜!”

      “别介……”万鹏咬牙切齿道:“盛总他没有真怪你……只是……躲着你……”

      “你特么跟老子说清楚!”

      “我要说出来盛总怪我你得舍命保我!”

      “你快说……天塌下来都有老子兜着!”

      “盛总他没回基地……只是去医院做一手术!”

      “手术?什么手术?”

      “褪毛儿……他说他也许是以前上学时长期接触某种化学元素,造成体毛旺盛惹您嫌弃,所以准备找大夫用激光给打了……”

      “特么的……快说那神经病现在在哪儿!”

      “就在咱自家医院!”

      “槽……还没过年就拔毛儿……”江森爆着粗口跳上车,“哪儿那么麻烦……老子帮你连皮儿剥了得了……”

      江森刚闯进空荡荡的医院大厅就看见盛龙交了检查单接过病号服。

      “你特么的……”江森冲上前撕扯开望着他目瞪口呆的盛龙衣领,发现胸毛儿还在转怒为喜,“得亏老子早到一步!”

      盛龙回过神来调笑道:“江老师,这大庭广众之下就猴急猴急地扯人衣服真有伤风化……要不咱去我那房间?”

      “放尼玛罗圈屁!”江森指着他鼻子骂道:“你应该庆幸毛儿还在,要是给老子发现少了一根儿,老子先跟你离,然后把你送全聚德做成烤鸭,再分给你几个儿子吃!”

      “区区一身毛儿……值得您这么急赤白眼大动肝火?”

      “你懂什么……它……满足了老子对爷们儿的一切幻想!”

      两人离开医院先回了一趟爸妈家,那家里真是高朋满座欢聚一堂。院子里暖暖元丞至少率领了二十几个小孩儿爬上窜下嗨玩儿,路红霞正带俩厨师跟几个新结识的姐妹在厨房里忙乎做饭,江北则跟一大帮叔叔大爷坐客厅里煮酒品茶。

      “怎么一下子这么热闹?”

      “我安排的,爸妈只有在这边多交朋友,才能过得开心住得长久!”盛龙乐道。

      “你是个有心人,比我这亲儿子还亲!”

      “他俩可是咱家的宝,我两对父母都去世的早,现在想跟他们说说话都不可能了,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二老,别等他们没了再后悔!”

      “嗯!”江森鼻子一酸,“你就知道戳我心!”

      江北一回头先瞧见了他们哥俩,便抬手指着江森道:“瞧……那个小一点的就是我那傻儿子,以前干啥都不着调,可自从投奔了他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工作起来认真务正,对我们也比以前孝顺!”

      “那怎么说苦尽甘来,你就跟着好好享清福,再别老想着往回跑了!”左手于叔叔接茬儿道。

      “当然,孩子们天南地北到处跑,为了把这个家建设得更好辛苦奔波,我们这帮老的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发挥余热,帮他们照顾好孙子!”

      “妈……”盛龙夹一筷子肉塞江森嘴里,“下午有一朋友送珠宝跟玉石过来,都是些可遇不可求的高货,您跟爸捡好的多挑几件!”

      “捡贵的挑……就当给我存钱!”江森嘟囔道。

      “江妈妈你好有福气!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帅,尤其这老二,长得跟电视里的大明星似的!

      “这一点他随我!”路红霞乐道。

      江森长这么大头一次听父母当着外人的面夸他,心里乐开了花,拉起盛龙上楼关上门又一通胡啃乱亲,把盛龙的火撩得旺旺的,乖乖跟他回了普吉岛。

      谁料天公不作美,泰国那几天都在刮台风下暴雨,剧组为了不影响进程,先转战宜兰拍景天跳崖安平殉情那场戏。

      盛龙一整天都跟在现场,自然对现场剧情了如指掌。“你们这立意能过吗?搞兄弟间惺惺相惜倒也罢了,最后还跳了崖……”

      “要不怎么叫中毒呢!毒不在自身,而在人心……景天跟安平跳崖都没有死,景天最终被判死刑注射药剂结束罪恶的一生,安平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干预治疗后返校,最终跟他父亲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缉毒警察!”

      “你们那女主角长得不错!”

      “仙儿吧?”江森得意道:“我挑的……现在被攀枝花儿给收了!”

      “攀枝花?那不男不女的跟她一点儿都不般配!”

      “他不般配谁般配?”

      “就你那哥们儿……单手抱她跟抱一孩子似的!那叫什么,男友力?”

      “盛大将军你可以啊,还知道男友力这种新名词,看来没少下功夫恶补!”江森回过神儿又道:“你那是夸你自己呢吧……他跟你长那么像……不遗余力排除异己!”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懒得搭理你!”

      江森凑他耳朵得意道:“告诉你一事儿……他可能跟秦大少是一对儿!”

      “可有确凿证据?”

      “正全力侦破。”

      泰国天气依旧不见转好,连香港取景都受影响。

      剧组决定先去迪拜,盛龙有任务再一次失约,临走只留下在那边的别墅钥匙。江森觉得一个人住着无趣还是选择跟大家一起住酒店。

      谁料他一下飞机就受到一黑发碧眼沙特王子的热情招待,原来那包裹得跟木乃伊似的王子跟盛龙是昔年同学兼好友,两人一直保持着高度密切的合作关系,现在他经营的好几家七星级酒店有一大半是盛龙投资,所以在迪拜的半个月江森过得逍遥至极,最后都有些舍不得离开。

      伴随季节更替,东南亚的气候开始好转,普吉岛的拍摄工作一切顺利。为了保证质量,凌感的水下戏都由江森代拍。这天他出完外景回酒店的路上翻看未接电话,才从栾兵那里得知韦骁去世的消息。栾兵约他明天一起参加韦骁的葬礼,他以在国外拍戏为由拒绝,说等回去再去祭扫。可他第二天一早还是乘飞机回了北京,等傍晚参加葬礼的人都散了才抱了束花去栾兵发的坐标。

      照片中韦骁脸上稚气未脱,挂一抹腼腆的笑,应该是大学时期的模样。林远宸对他真心不错,那坐北朝南的大块墓地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能比他生前住的房子都要贵,只是铭文中的弟弟韦骁几个字却显得格外刺目,他终究还是没能得到一个他想要的名分。

      江森刚离开墓园就接到林远宸电话邀他溪山居一见!江森笑说他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林远宸回说他在墓地安了摄像头。

      江森接了战书先回家精心打扮,等他西装革履出现在车库时将正在擦车的廖师傅吓了一跳,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毕恭毕敬地问道: “江总您要用车?”

      “嗯……怎么还自己擦?家里不是进了自动清洗车库还有专人管理,难道他们又偷懒?”

      “那几个小子干起活来毛手毛脚的,我怕把车漆给蹭坏了!”

      “你一边儿盯着不就成了!”

      “主要是我爱摆弄这玩意儿,都大半辈子了!”

      “成……吱要您高兴!”江森抱起臂望着那一车库的车兴叹道:“买那么多车也不开就干放着真特么暴殄天物!”江森惋惜完又问道:“对了,老爷子最近开什么车?”

      “他什么都开……过两天就来换一辆,说替您跟盛总磨合磨合,省得都放生锈了!”

      “嘿……那就让他多磨合磨合,免得空出时间挤兑我!”

      廖师傅非常喜欢跟眼前这位主人聊天,感觉他不但好说话还很风趣,跟他说话说不出的松快,不像家里另外那位,成天冷着个脸,瞅着他都不想呼吸了更别提跟他搭话了。

      “咱家大少爷呢?刚取了驾照,是不是也跟他爷爷一样逮着机会就出去疯!”

      “没有……他是我见过的孩子里最规矩的那一个,他从不私自开车出去,就连生日那天,也是盛总强拉着他去咱山里练车,他才开过一回!”

      “他最喜欢哪个车?”

      “迈凯伦呗……他一进车库就将那机翼门儿打开关上玩老半天!”

      “那咱家的车还有谁碰?”

      “秦大少呗……他一有空就来借车!”

      “他天天搁朋友圈炫他那一百多辆车,干嘛还来借我们的?”

      “他那些车能跟咱相提并论的没几辆,虽说他也能挣钱,可论实力跟咱还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以后他来借车你直接拒,听到没?”

      “有您这句话儿就成!”

      “您跟我掰扯掰扯,这里面那辆车最贵?”

      “里头那款爱马仕兰博基尼跟您身边这款法拉利,还有您常开那辆保时捷,买的时候都超过三个小目标了!”

      江森听完倒吸一口冷气儿差点儿脑门儿炸裂,回想前几次他开这几辆车出去时还想着它们比较便宜。奇了怪了,老爸不是说数那款幻影最贵嘛,现在它倒成最便宜的了。

      廖师傅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老爷子是按常规的市价算的,可盛总这些车不是定制就是限量款,比市价溢价可不止一星半点儿,通常都要几倍甚至几十倍了……”

      “那它要多少?”江森指着那辆定制的加长版幻影低声道。

      “至少4.5!”

      “阿嚏……”江森猛打了喷嚏,紧攥的指骨明显发白,他运功调息了半天脸色才开始转晴不那么吓人。接下来他就开始骚操作绕车一周然后面向廖师傅郑重其事地说道:“从今儿起,我是这辆车的主人,除了盛总,没我的允许不许他人上去,包括我儿子!”

      “明白!”廖师傅答应得那叫一干脆利落。

      “现送我去一个地方!”

      “您说。”

      “溪山居……有人给我摆了鸿门宴!”

      廖师傅拉开车门儿后低声询问,“要不要知会晏总一声?”

      “不用!”

      廖师傅从后视镜中斜躺在沙发上某人慵懒的目光中,分明看到了睥睨天下的肃杀之气。

      江森跟着侍者步入茶室,老远看见林远宸一身黑坐在桌前点茶,青黢黢的头皮多了一半白发,只因理太短才不显十分突兀。等走近才发现他臂上多了一不搭调的蝴蝶结黑纱,再加上他颈间那条跟西式衬衫完全不搭调的九眼天珠,江森当场就给他的品味打了负分,“特么的什么审美!”

      林远宸分明从他眼中读出了不屑却丝毫不以为意,舒展手指比了个请坐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寒倏尔轻笑招呼,“请坐,尝尝我泡的茶!”

      江森面平无波屈腿而坐,“咱俩好像不熟,不知今日请我来所谓何事?”回想过往种种,他实在没办法豁达到放下一切芥蒂。

      “衣服不错……是木仔最喜欢的那家,光手工都要七位数!”

      “林总要找我来品鉴衣服,那真是找错了人了,对我来说,衣服只是用来遮羞避寒的工具!”

      “帅的人都这么有自信,披一塑料袋都可以引领潮流!”

      “过奖!”

      “江总今天气色真好!”林远宸奖沏好的茶叉到江森面前,“几年不见是越发得年轻了!”

      “是啊……谁能想到您刚四十便白头!”

      林远宸听了手猛地一抖,随即又回复平静,“还是那么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

      “林总也不遑多让……林总今天请我过来就只为喝茶?”

      林远宸低头沉默片刻才又重新组织好语言,“骁子他走了……这些年只有那小东西一直陪着我……他这一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江森一听就知他贼心不死,下一句就该说盛龙现在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求你答应他心照不宣让他想盛龙的时候远远地看一眼就好!要放以前听到这话他绝对会心软,可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为情所困的懵懂少年,任你算盘珠子打得叭叭乱响,也再难回到从前!“林总实力雄厚……找个新欢应该不是难事儿!”

      “你不说我都白发老爷爷了,哪儿还有心思再去祸害别人,只是我少年时对盛龙已情根深种,逃离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放下,只求你松松手别那么敏感……让我想他的时候跟他一起喝喝酒品品茶就成!”

      江森一听比自己想的远远看一眼更加得寸进尺蛮横无理当场拒绝,“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江总,别忘了盛家到现在还替我管着林氏,您真犯得上为一点小事儿跟我撕破脸皮,到头来两败俱伤?”

      江森丝毫不惧他的威胁,轻呷了一口茶,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如今的盛家已经不是你能碰得了的了……再说了,江山代有人才出,你隐退多年,呼风唤雨的时代早已过去,林氏现在的实际掌权人是晏韡,下边儿也早都是他的人,你也就靠控点股吃点红利养老,你要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安排并购,将林氏这个只剩情怀的名字从这世上抹去!”

      “你……没想到你是这么奸诈阴险一小人!”

      “林哥谬赞……你敢说我跟盛龙分开这十年没有你半点儿功劳?”

      “我也付出了代价,我妈就死在我面前,这些年我一闭上眼就看到她满身的血……”

      江森没有答话,可眼睛里写满干我屁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

      “人总会成长……拜你所赐……让我用十年时间换来此生人间清醒。”

      “守得云开见月明……是吗?”

      “是!”江森笑着呷了一口茶,“这绿茶味儿太浓,不适合我,告辞!”

      江森还没走远,林远宸就掀了桌子,将这几年苦苦修炼的从容淡泊毁于一旦。他真想冲出去将那小子一刀子攮了,可他最清楚但凡存那心思下一秒溪山居就会被晏盛家夷为平地。

      江森当晚就回了泰国。第二天正赖床美其名曰倒时差却接到老干部的电话, “小林子自杀了!”

      江森瞬间清醒一跃而起,“什么时候的事儿?”

      “人没死……”

      “大哥……不带您这样大喘气儿的!”

      “您也没给我说全乎话儿的机会不是!”

      “那他人现在怎样?”

      “发现的及时,这会儿正在咱家医院里!”

      江森心说,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肯定演戏给我家那位看呢,“你发现的?”

      “是……木仔……”晏拙思忖了几秒,“他给木仔打电话托付后事儿,木仔觉着不对劲儿,就赶了回来!”

      “他这事儿跑得倒挺勤的!”江森酸道。

      他就知道,那姓林的要安什么好心就不是姓林的了。

      “就怕你吃味儿,所以才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没那么小气!”江森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酸的跟什么似的。

      他此刻再没心情睡觉,拾起尤克里里踱到露台,雨后普吉岛的夜晚还算舒爽,王莲池里波光旖旎清香扑鼻,无边的美人蕉叶撑破了天,流浪出漫天繁星,此情此景最适合轻歌一曲,“当记忆的线缠绕过往支离破碎,是慌乱占据了心扉,有花儿伴着蝴蝶,孤雁可以双飞,夜深人静独徘徊……紧紧握着青花信物,信守着承诺,离别总在失意中度过,记忆油膏反复涂抹,无法愈合的伤口,你的回头划伤了沉默,那夜重逢停止漂泊,你曾回来过……”

      江森正唱得欢,却被“陛下大将军给您请安了”的手机铃声生生打断。他打开视频见屏幕上弹出水珠儿从盛龙连绵起伏的胸腹一路跳跃心口不免一咯噔,口条儿却坚硬如铁,“特么跟老子玩S诱,老子早已司空见惯……不稀罕!”

      盛龙边擦头发边拨正镜头,露出稀罕死人的脸,左颊勾出一弯新月的弧度,“刚洗完澡,跟您汇报下工作,哪儿S诱了,某些人心眼子有点多!”

      “不知谁跟我耍心眼子……你这会儿不应该在医院跟你那小林子郎情妾意如胶似漆互诉衷肠,怎么有时间跟我这儿瞎耽误功夫!我这远水可解不了您这近渴!”

      “嘶……怎么一股子柠檬水味儿……”

      “挂了……赶紧去找你林哥哥,我还有要紧事儿要干!”

      “别呀……好不容易等你那儿有信号!您就不能开开恩多说两句,我这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容易吗我?”

      “你马不停蹄救你林哥哥吧!”

      “您这话儿说的,我要稀罕他,会跟您纠缠这么些年!”

      “那不一定,上次我回去叫你,你磨蹭到半夜才回来,这次怎么这么快!”

      “……”

      “他是不是又找你玩托孤的把戏来着?”

      “您怎么知道?”

      “你个恋爱脑!”

      “……”

      “事实胜于雄辩,一对狗男男!”

      “您再骂两句!”

      “干嘛!”

      “听着舒坦!”

      “偏不……我找弓箭说戏去!”

      “你敢!”

      “你瞬移呀!”

      江森挂了视频得意完正准备出门,凌感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声调侃,“爸你这一通操作骚到极点,受教受教!”

      “谁教你的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

      “你先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准备出去干点啥?”

      “去隔壁刺探军情!”

      “这会儿怕只有奸情吧!”

      “爱什么情什么情……总之,你少跟着我!”

      凌感不死心继续追问,“大将军他会来吗?”

      “等不到天亮!”江森回完打个响指,“不传之秘,好好学着点儿!”

      “爸……你个人间老六儿!”

      江森猫着身子溜进隔壁院子,凌感紧随其后,有其父必有其子生生照进现实。

      他们绕屋宇一周一无所获正悻悻然,却见不远处美人蕉丛中窸窸窣窣,有人正压低声音攀谈,谈话者正是他们再熟悉不过那二位!

      “你特么配合点儿!”弓箭怒道:“只这一次,咱俩就一拍两散互不相欠!”

      “我哪里不配合,是你技术太差,一直找不到窍门!”

      “你敢说你没使坏?”

      秦天吃吃笑道:“老子都这关口了,哪有心思骗你!”

      “你一定是练了什么邪功!老子今晚上就不信这个邪!”

      “你就别挣扎了……换我来,你只管好好享受有什么不好!”

      “你要再敢动老子一次,老子这辈子都跟你纠缠不清!”

      秦天心头一凛被弓箭得逞,丛林里立刻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啧……”江森嫌一个啧不够表达此刻心情,又啧啧啧啧半天。

      “爸……刚弓叔叔那话怎么听着跟表白似的!”凌感在江森耳边悄声道。

      江森赶紧抬手捂住凌感口鼻,“快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凌感急得直翻白眼儿拼命挣扎,“刚谁喊着来刺探‘军情’来的!”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江森自言自语道。

      “我早发现其中端倪!”

      “走,去我房间慢慢研究。”

      盛龙果然天亮前到来。江森父子却因脑补重要军情太过兴奋一夜未眠,此时正呼呼大睡!他不忍吵醒二位,只好退出来踱到池边欣赏王莲,谁料跟站池边发呆之人撞个正着。

      秦天看着他脸欻一下就黑了,“盛叔叔也几十岁的人了,别为了满足他人私yu整日价疲于奔命!”

      盛龙不理他的疯话瞥了他一眼便毫不讳言单刀直入,“你后脖颈怎么回事,全青了!”

      “盛叔叔你不觉得管得有点宽……再说了,就兴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这边儿比较乱,别染上什么病!”

      “大早上说这些……你特么才饥不择食!”

      “还是找一知冷知热的,固定下来比较好!”

      “今朝有酒今朝醉,谁有那闲工夫去想那么多!”

      “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干嘛不要……老子还怕你下毒不成?”

      江森一睁眼就看到盛龙的皮箱,满心兴奋跳下床光着脚跑到观景楼梯,却发现盛龙跟秦天那厮正坐客厅举杯对饮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看着秦天披着羊皮装小白兔含情脉脉那贱样儿真想跟电影里的武林高手一样从二楼一跃而下揍得他满地找牙,但为了保持端了很久的良家妇男气质不能就此功亏一篑还是强忍了下来!等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二人身边才阴阳怪气道:“年轻就是好,秦老师花前月下鏖战通宵还能一大早跑这里泡壶绿茶畅聊人生真特么牛!”

      秦天听得头皮一紧表面上却波澜不惊,“过奖……就比你小了七八岁而已!”

      “那也辛苦……我给您续壶茶好好补补!”江森转身就给弓箭发了条信息说盛总来了秦天又来我这边纠缠不清!他阴谋得逞才一脸得意奉上茶壶故作贤良淑德,“要不要再给你们准备些茶点甜品?”

      “不用……”秦天正要回击电话突然响了,他捞起一看是弓箭打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儿的弓箭直接用吼的,震得他耳膜发痛,“你特么说又怎么了……第一次算酒后乱xing,第二次第三次算我脑子进水,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该怎么说?哪一次不是你勾引老子!老子昨晚说上你一次然后咱一拍两散你答应得好好的……你后来又怎么做的?拉着老子报仇到天亮……老子彻底弯了,你又想脚底抹油?告诉你没门儿,老子这辈子都跟你耗上了……”

      秦天明显心虚,“……一大早又发什么神经……老子看着你受伤……出来给你买点药……老子这就回来……”

      江森望着秦天匆匆离去的背影得意忘形,捻着手指溜京白,“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盛龙摆出洞悉一切的招牌笑脸,“得了吧你,刚煮茶时搞什么小九九当我不知道……指定给人通风报信儿煽风拱火儿……”

      “大将军……早知难逃你法眼……人家也没准备瞒着……”江森说着悄然倒地又像蛇一般盘上他膝盖。

      “三十多的人了……你可长点儿心……”

      “我哪儿还有心,都焊您身上了……”

      凌感下到半截楼梯看到他爹那浪样儿又折返了回去。嘴里还不忘嘟囔,“咱家飞机可真够忙的,要不是有两架,都得累死!”

      盛龙第二天一早又走了,江森都没来得及跟他再上演一出生离死别。

      盛龙奉旨回家看孩子正好碰上同样过来表示关心的老干部。他对时不时偷笑的老干部心生不满,拉他去江士第深入详谈。

      “刚怎么回事儿……当着爸妈面阴阳怪气的!”

      晏拙不慌不忙点燃一支烟才老神在在地望向他,“没想到,咱盛大将军身上也有了烟火气!”

      “都让你熏的!”

      “这么天南地北天天跑……累不累呀!”

      “我乐意!”

      “那是……不然也不会为了让他学着管理公司,抖机灵几个月不出现!”

      “你别紧着挤兑我……不是你说男人要有事业才能拴住他的心的吗?”

      “是我说的吗……我怎么一点儿不记得……别是你听错了吧?”

      “老狐狸!”

      晏拙连吐了几个烟圈儿才说了句,“早禅让了!”

      “原想着拍电影那玩意又苦又枯燥,他玩玩就会很快失去兴趣,谁能想到这大半年过去他越陷越深,我这阶段工作又忙,想捞着他见一面儿都难!”

      “那你再给截个胡儿,挫挫他锐气!”

      “舍不得……”盛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他拍戏时那专注的表情,投入的动作,我都不忍心去打扰……你能明白他工作时就像一神明浑身发着光吗?我都想着把他之前拍的剧重新抬上来,让大家重新认识他!”

      “你高兴就好!”晏拙掐灭手中的烟头,“只是小林子那边……”

      “我早已跟他说清楚,这辈子救他那一次已仁至义尽,他再玩把戏打扰我生活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面冷心硬当然能做到,可森宝……谁都知道他心最软嘴最硬……”

      “哼……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他连我都玩儿得团团转!其他人在他跟前根本不值一提!”

      江森之后几天一直赶戏到深夜,既是想早日归家,更因为不能耽误凌感出国留学的大事。谁料那小子戏份儿结束时却找他摊牌说不想上芭蕾舞学院了,说那舞台太小没有外面的世界广阔,还说跳舞是吃青春饭不如演戏可以多活几辈子人生,总而言之他要去上戏剧学院追寻老爸足迹。江森挺高兴他能清醒取舍去追逐更适合自己的人生,反正他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随意编织自己的未来!即使犯了错摔了跟头还可以从头再来。

      “成……回北京就给你办复读,再动用咱手面上的关系给你找几个大佬好好辅导辅导……有咱家这么强大的后盾,你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

      “谢谢爸……”凌感攀上他脖子就来了一Mua。

      江森刚忙完普吉岛的外景拍摄工作就接到万鹏电话说大将军将于明天回宫,他一听心就像被猫抓挠上蹿下跳归心似箭。中午吃饭时见着弓箭秦天也不拐弯抹角直抒胸臆,“我先走一步,后续工作多劳你跟秦老师操心。”

      “干嘛走那么急?”弓箭有些诧异,“就差一半天!”

      “家里还有人等着!一分都等不及了!即使不能天天见面,离得近一点也好!有个爱你的人不容易,有个愿意在家等你的人更不容易!”江森说完对着秦天甩出一肆意张扬的笑,“谢谢你帮我圆梦……等这个电影结束,我就回归家庭,再不碰这个事儿了!”

      “为什么……你可是这方面不可多得的天才!”

      “这一点我承认,我一直都很优秀……只不过我儿子教会我,做人要懂得取舍……没错儿!拍电影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可人有时候有比梦想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去守护,家人,朋友,还有爱人……一大家子……还有那么一大公司百十个子公司等着我去管!”

      “……”

      “等我赚到盆满钵满!就给你们更多地投资!你们也别吝着,有什么好剧本紧着来找我!”

      “祝你前程似锦!”秦天冷冷道。

      弓箭等他离开才叹道:“他总是这样……说着最云淡风轻的话,做最痛的抉择!”

      “改天再去劝劝……少了他,美术设计监审剧务都得重请!”秦天笑道。

      “奸商……唯利是图!”

      “骂我就等于骂你自己!你我现在是同一根绳儿上的蚂蚱!”

      “我有自己的事业!”

      “此刻起,你的事业里必须有我!”

      江森连夜赶回北京却又扑了个空。他家里公司绕了一大圈儿还是没找着人只得打给万鹏,“咱将军怕又嫌我没在家迎候他的大驾,生气躲出去了!我这就出去找他去!””

      “北京城儿这么大,上哪儿找去!他手机还反定位!”

      “没事儿……在山里憋疯了,正好四下逛逛,权当散心!”

      江森乘着他那辆加长版的御用銮驾在京城大街上穿梭,忽然想起B站上有首歌颇有意思,心说改天我也开直播唱唱,“忆昔当年泪不干,彩楼绣球配良缘。平贵降了红鬃战,唐王犒封我督府官。西凉国,造了反,你的父上殿把本参。逼我披挂到阵前,拆散鸳鸯,天各一边。黄沙滚,烽烟漫,到后来我番邦驾坐在银安。那一日宾鸿大雁衔罗衫,才知道三姐受熬煎……啊~~我滴妻……”他唱着唱着突然来了灵感,笑着喊了声廖师傅。

      江森拐进戏院大厅,见台上《红鬃烈马》戏至正酣,却少了喝彩之声,缘是台下观众席中只正坐一人,虽穿了便装依旧身型挺拔俊美非凡。江森不由笑了,“果然在这儿!”

      [西皮摇板]我儿夫哪有五绺髯?
      薛平贵:[西皮摇板]三姐不信菱花照,不如当年彩楼前。
      王宝钏:[西皮摇板]寒窑内哪有菱花镜?
      薛平贵:(白)水盆里面。
      王宝钏:[西皮摇板]水盆里面照容颜。
      (白)老了!
      [西皮哭头]啊!容颜变!
      [西皮摇板]十八载老了我王宝钏。
      (白)既是儿夫回来,你要往后退一步。
      薛平贵:(白)哦,退一步。
      王宝钏:(白)再往退后一步。
      薛平贵:(白)再退一步。
      王宝钏:(白)再要退后一步!
      薛平贵:(白)哎呀,往后就无有路了啊!
      王宝钏:(白)后面有路,你……也不回来了啊!

      江森一步一趋,踱到盛龙跟前坐下,将手穿过他臂弯跟他十指相扣,轻笑道:“一人儿躲这儿来看挖野菜,是不是觉着自己像忘恩负义的薛平男?而我就是那苦守寒窑的王宝钏?”

      “后悔吗?”盛龙叹道:“好多承诺都没能办到!”

      “悔叫夫郎觅封侯!”江森轻笑道。

      “我想辞去现在的工作,就搁家守着你!”

      “别!位卑未敢忘忧国……我没那么浑,现在拉着你卿卿我我正事儿不干,就是对咱孩子的将来不负责任!”

      “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是真心吗?”

      “你说呢?”

      “回吧!”盛龙声音虽轻,紧扣的手指却加深了力道。

      “嗯!东南亚那边的戏都赶完了,就剩下欧洲的一些戏份,不出问题的话再一个月就够了,咱休息几天就出发,这次你陪我去,完事儿咱俩放个大假,你带我来个周游列国如何?”

      “嗯!”

      “咱先去佛罗伦萨看看大卫!”

      “他那么小有啥看头,看我的就够了!”

      “你怎么那么没脸……人那叫艺术,我很小的时候就想亲眼看看大卫跟朱利亚诺!”

      “那你还在我跟前装直男!到底谁被谁掰弯?”

      “谁知道呢!”江森乐道:“你特么别跑偏,跟你说正经事儿呢!你可知道的,我一遇着外国人,嘴就让胶粘了,强制屏蔽沟通交流,翻译的事儿都你来!”

      “知道!”

      “你特么说英语帅死了你知道不?”

      “知道!”

      “还有……你特么笑起来也能迷死人!”

      “知道!”

      他俩刚进院子,就听外面传来秦天的声音,“盛叔叔,你可回来了!”

      江森听了急的直跳脚,“我连最看重的兄弟都让给他了,他怎么还阴魂不散呀?”

      盛龙见他抓瞎又笑了,笑容依旧跟花儿一样灿烂,左颊勾出一道深深的梨涡。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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