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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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启程
清风谷，据老头说取意与“惟有清风闲”，讲究的是一种意境；但暮归风则更愿意相信真相其实是春天谷内风大，那老头便化不爽为行动，但又不能用“大风谷”这样的题名掉了自己的架子，才想了这么个名字。
而谷内的春起之风之强，在四面徒壁的断崖上可谓感受得尤为明显。
崖上，一男一女对一名老者恭敬的施了一礼，齐声说道：“徒儿拜见师傅。”。
暮归风是个好演员，如果只是论“装乖”的话。就算她会暗自腹诽眼前这个老头把手背在身后的把式，但她的表情永远是适宜得体的，正如她这十年来都没在老头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一般，滴水不漏。至于小鬼，倒是没什么所谓，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
老人点点头，开口道：“你们二人入谷已有几载，可有想过为何这些年来为师严禁你们的出行？”
无外乎是一些有仇人追杀，或者讨债……之类的缘由罢。暮归风宁愿是前者，否则就算真是以后遇到了打回去，也是自己理亏。
就在她云游之际，小鬼早已抢先开口：“还请师父明示！”
她瞄了一眼身旁的小鬼……该死的比她高，看脸有些费力……不过看清那紧握的拳头还是没问题的，凭这点她就可以想象小鬼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暮归风想着不知自己能不能逃过一劫。
老人看着暮惊雷，用十年来难得的严肃表情和语气，缓慢的讲了一个不算长的故事。
暮归风半路总结了一下，大致是这个意思：一个很强的世家——也就是小鬼家，由于正义感太强，惹到了一个神秘的更强的组织——也就是所谓的“冥海宫”，结果导致主人遇害，夫人中毒身亡，家门被灭，本家只剩下小鬼和她……如果她算的话。
当老人说到夫人托孤那一段时，小鬼忍不住了，只见他两眼红的跟兔子似的，声嘶力竭的叫道：“师傅你为何不救娘亲！以师傅之力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为何……”说到此小鬼已泣不成声。
老人没有答话，反而望向一直在一旁当壁花的暮归风，突然开口说道：“归风，你当时到也在场，惊雷那时尚且年幼，恐怕已记不得当时的情形，你来讲给他听罢。”
看到那双从小鬼8岁开始她就再没见过的兔眼转向自己，暮归风不禁叫苦不迭。
该死的老头！不带这么踢皮球的！暮归风心中哀嚎着。
Shit！豁出去了！
暮归风清了清嗓子，不是故意掩饰什么，而是真的好长时间不开口嗓子紧；然后看着小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记得当日夫人说过，师傅欠司空家一命，便也要还一命作为报答；夫人当日身中剧毒，时日无多，师傅确实可以救她，但是事后以夫人之力无法保护你的安全，恐怕日后两人都要遭到毒手，所以夫人选择让师傅收养你，这样也就等于救了你的性命。”
说完暮归风不禁自己疑惑了起来，照夫人这种说法，事情又与她何干，把她一并带走又算什么？千万别说是捆绑销售……想到这儿她一脸黑线，更奇的是老头居然同意了……
“为什么救我就不能救娘亲！什么约定难道不能改吗！”小鬼吼着。
你问我我问谁？
暮归风想了一下，看老头没有张口的意思，便狠下心继续说道：“有些事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夫人一定是认识到了这点，才下了这样的决定；不论夫人做何打算，可以肯定的是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况且师傅不仅收养了你我，还进一步传授武学和医术给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恐怕早已经大大超过约定的‘救’的范畴了。”
“这样说来，倒真是夫人技高一筹，摸透了这老头的性子。”暮归风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口。
听了这话，暮惊雷垂下头来。姐姐说的话，总是在情理之中，完全让他无法辩驳。
在旁看戏的老人则目光如炬。几年下来他早就知道这女娃心思缜密，办事聪明，却没想到看待事物也是如此通透明白，看来栽培她这颗幼苗，还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你能想明白最好，想不明白老朽也不会多费唇舌，总之你现在要知道的，只有事情真相和目前的处境。”老人对暮惊雷说道。
“那……不知师傅今日叫我们二人来还有何其他吩咐？”暮归风抛出一句话，打算引个头然后就退居二线。
老人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说道：“这十年下来，冥海宫恐怕早已不再把你们放在眼中；加上如今以你们二人的修为，目前江湖上已难有敌手……”
真的假的老头……您可千万别中气太足……暮归风忍不住腹诽着。
“你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谷中，前些日子的出师考核两人既然都已顺利通过，那就是时候出谷了。”
说完，老人看着两个徒弟的反应。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两人都没什么反应。
一个徒弟只是咬着牙想着什么，另一个则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咳咳！”这次恐怕真的是在掩饰什么了……
咳后老人无奈只好继续说道：“这次出谷，是你们二人踏入江湖、增长见闻的大好良机，不过在此之前为师有一件事要交付于你们去办。”
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果然有附加条件的吗，暮归风暗骂着这头老狐狸。
“师傅请讲，徒儿自当尽力。”，继续装乖。
……
下了断崖，姐弟两人走回小屋，一路相伴无语。
暮归风很头疼，小鬼一闹别扭就会不说话，到底是谁教出来的？她吗……
“姐，你有什么打算？”小鬼怎么居然主动开口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什么什么打算？”。装傻，她闻到麻烦的味道了。
“出谷以后姐姐有何打算？”
“先完成师傅嘱咐的任务，然后游历四方，增广见闻。”，顺带游山玩水，小鬼跟不跟来倒是无所谓。
“姐，惊雷想报仇雪恨。”
这孩子……都不会拐个弯委婉一点吗……
“哦。”
“惊雷想让姐姐陪惊雷，这些年来，惊雷的亲人只有姐姐一人，惊雷不想和姐姐分开……”
低沉的声音飘入耳中，暮归风一边走着，一边进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她不想为别人活，尤其是这极为难得的一生；她想做的事多的数不清，学烹调，研究植物，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做一回铁匠……而且她喜欢自己一个人惯了，并不想和别人有太多的瓜葛。
但是，暮惊雷确实同样也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而她可以为亲人去死，就像上辈子一样。
暮归风停下了脚步，暮惊雷赶忙也停了下来，看着她，眼里闪着期待和不安的光芒。
“真是……饶了我吧……”，暮归风苦笑着心想。
算了，反正才19岁，日子还长，机会以后有的是。以这小鬼的性子，是绝不会无视那血海深仇活下去的，换成是她也一样，必须要有个了断。
“小子，老姐先警告你，让我跟着，你就必须在我提要求的时候听话，懂吗？如果做不到，我就先废了你。”
小鬼听了一下就笑了，接着更难以置信的是居然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嘴里还不忘嚷嚷着，“惊雷就知道老姐不会弃惊雷于不顾！”
暮归风被吓的差点一脚踹过去，而那小鬼嘴还不停，“老姐你只对惊雷凶，在师父面前就变得那么温柔。”
别说得好像老子暗恋那老头似的！
暮归风使劲推开了暮惊雷，瞪着眼，等缓过劲来才转过身，摆摆手，说道：“尊敬师长是中华美德，你这小鬼以后给我规矩些。”顿了顿，又接道：“先回去各自打点一下行囊吧，我们明天就出发。”。
“惊雷知道了。”
暮惊雷笑着跟在暮归风旁边，为新一天即将到来雀跃无比，但随后又缓缓敛下了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出谷的方向。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
两人离去之后，老人仍在崖上，凝神远望。
他本来没打算要教这两个小娃太多东西，却不知不觉陷的深了。想来自己也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恐怕今后也就只有这两个小娃可以继承他的衣钵。当年的决定，会种下何种因果，已不是他所能预料的。
风雷齐聚，这江湖怕又会再起风波……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启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