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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其实本宫就是觉得他好看 ...

  •   谢瑾面色不变:“殿下,怎么又和我扯上关系了?”

      赵长宁看着他说道:“本宫原本以为,那些人是来杀我的,事实上,我们想错了。谢公子,昨晚那批人,是来杀你的吧?”

      谢瑾还未开口,就被赵长宁打断了:“昨日本宫忽然下山,连周围侍奉的人都过了好一会才发现,那么巧刚好就被人得了消息,告诉魏千?不大可能,而且本宫遇到的刺杀,从来没有那么草率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并不是来杀我的。”

      “再者,这个杀了魏千的人,多半是知晓昨晚魏千派了杀手的,否则不会这般巧合,我们在那边刚被刺杀,魏千这边就被杀害了。我们一直想都是命令魏千去动手的人,否则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处理得那么干净?但是,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杀害魏千的,就是昨晚的受害者。”

      谢瑾无奈道:“殿下,我一个平民百姓,哪来的人手去杀害太守?”

      赵长宁问道:“平民百姓?谢郎,你当真是平民百姓么?”

      谢瑾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赵长宁,她说话时还带着笑,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似的。

      不可能。

      谢瑾仍旧面不改色:“当然,无官无职,自是平民。”

      赵长宁问道:“那你说说,王林去哪了?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应该不仅仅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下属吧。”

      谢瑾无奈地道:“我过去有恩于他,他自然对我有几分恭敬之情。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是派了王林来杀魏千的么,从事情发生到殿下的人来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吧?能处理得那么干净?”

      赵长宁:“是,因为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你早就想要杀魏千了吧,因而动起手来才那么快速。”

      “谢瑾,这若是没有怀疑还好,一旦起了疑心便是漏洞百出,你猜若是本宫去提昨日那些凶手,问问他们接的命令是杀男的还是杀女的,他们会怎么说?”

      赵长宁坐在主位上,低头俯视着谢瑾。

      今年她应该只有二十岁,但是多年手握权柄,让她极有压迫力,像是鹰隼盯着自己的猎物。

      谢瑾无奈道:“这也只能证明魏千想杀我,凭什么说我杀了他?”

      赵长宁凉凉地说道:“如果是魏千想杀你,昨晚知道这事的就只有你我了,你总不会还想说服我说,昨夜刚好是有魏千的仇家杀上门,还顺便把与你有关系的文件都给处理了,让我们一点也查不出来?”

      谢瑾叹了口气,既然被赵长宁盯上了,那他和魏千的关系迟早会被捅出来,方才他千方百计的想要走,也是想趁赵长宁还没反应过来早点离开。

      谢瑾说道:“是,我和魏千有点仇怨。早就想杀他了,只是想着不要惹人注意,让他多活了两日,不想却让他先动了手。他一击不成,自然就被我的人杀了。”

      赵长宁点点头,道:“愿闻其详。”

      谢瑾硬着头皮说道:“在大梁与北夷交战的时候,魏千曾把储粮卖给北夷,这个你们已经查到了,对吧。”

      “嗯哼。”

      “我也干过这样的事。”

      其实南迁时,这样干过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估摸着并没有人捅到赵长宁面前。谢瑾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但是殿下,草民如此,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殿下久居深宫,怕是不曾尝过民间为柴米油盐操劳半生的艰苦。南迁之时,祁连此地虽说粮食还算丰收,但此地不产煤,煤价因为各省间的交易停滞而上涨,祁连的百姓,虽说有多余的粮食,却买不到煤,即将入冬之时,有多少百姓会熬不过去。”

      赵长宁冷哼一声:“冠冕堂皇,难不成你赚到的钱全补在百姓之中了?”

      谢瑾却是不卑不亢:“在下不过是一介商人,当时又是朝不保夕,只求一个自保而已,哪有能力来救济天下。但在下已经竭尽所能,做到自己所能做的了,殿下也能看到,我并没有如魏千这般奢华的府邸。”

      赵长宁问道:“然后呢?”

      谢瑾:“后来,魏太守也嗅到了其中的利益,他是一方父母官,手里的粮食自然比我手上的要多,出价也比我要低,于是就结下了梁子。”

      赵长宁点点头:“可以理解。”

      若是没有财富之争,想来这世上能少半数仇怨。

      赵长宁说道:“那你的人手呢?哪来的?”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谢瑾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住了一样。有钱有打手,这都没什么,但有人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当地太守给杀了,还没有留下痕迹,这太可疑了。

      谢瑾无奈道:“殿下,我和魏千结怨已久,不过在他身边埋下几个人而已,用上的人不会比寻常富商的打手多,若是殿下不信,我大可以把所有手下的人召来。”

      赵长宁挥挥手,道:“行,江上,去查一下他的人。”

      谢瑾向江上交代了一下,而后便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泡茶。

      赵长宁看着他,不得不说,谢瑾长得很好看,鼻梁挺直,眉角锋利,明明想做出谦逊之态,神情之间却难免透露出少年的张扬和明媚。

      不会只有十来岁吧?

      赵长宁疑心这人的年纪,感觉自己看上去都可以做他的长辈了。

      她装作无意地问道:“谢郎今年贵庚。”

      谢瑾将热水倒入茶壶,回答道:“二十有二。”

      竟然比自己还要大两岁。

      “谢郎想去南都,是有什么事么?”

      谢瑾想起昨日与王林谈话时没有避开赵长宁,当是被她记住了。回答道:“士农工商,商人毕竟是处于下流的,也是不得已而做的买卖。家父虽然也是从商,但往日一直是希望我能入仕的。”

      商贾之家不得入仕,官员不得从商,无怪乎他想要攀自己这条高枝

      赵长宁随口问道:“你父亲在哪,为何没有与你一起住?”

      独自一人居住,不大寻常。

      谢瑾答道:“经商路上多有危险,家父家母都逝去了。”

      赵长宁淡淡地说了一句:“节哀。”

      谢瑾煮好了茶,抬头看了一眼赵长宁,面无表情,连客套一下都懒得。

      赵长宁忽然又说道:“若是你讲的都是真的,本宫可以帮你。”

      她这话讲得模糊,让谢瑾有些懵。

      帮他?帮他什么?

      是带他去南都?

      还是直接送个官职给他?

      不会是要让他当男宠吧?

      短短片刻间,谢瑾心中一片风云突变。

      最后他强撑着说道:“不好吧……在下无才无德,殿下一世英名,怎可为了在下落人口实。”

      赵长宁觉得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很好笑,忍不住弯了唇角,道:“无妨,当今朝堂,正缺实用之才,谢郎既能经商赚下钱财,又有能耐与太守抗衡,本宫怎敢小瞧。”

      这一笑不带任何压迫之感,眼角微弯,衬得整个辉煌的魏府都失了颜色。

      但这一笑落入谢瑾的眼中就不一样了,这明晃晃的就是垂涎欲滴!色胆包天!图谋不轨啊!

      让他不由得回忆起了小时候被赵长宁统治的恐惧。

      他无力地挣扎道:“可在下觉得真的不好……”

      赵长宁收了笑,干脆利落地说:“闭嘴。”

      谢瑾很委屈地闭上了嘴巴。

      赵长宁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强硬,一点都没变啊。

      查了一整天,最后江上得出的结论是——各种口供都对得上,与过往的文书记录也有一一对应,谢瑾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

      江上苦口婆心地劝说:“殿下,就算这人说的是真的,他也卖了粮食给北夷啊!这是叛国了!你怎么能提拔他呢?怎么能带他回京呢?”

      赵长宁说:“你不是说当年祁连地区,确有缺煤之事么?不得已之下的做法罢了。”

      江上下意识反驳道:“不得已也不应当叛……”

      赵长宁盯着他,眼中晦暗不清。

      江上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懊悔自己怎么嘴那么快。

      赵长宁没有太多反应,继续说道:“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理解。大梁忽视了祁连,被祁连报复,也是情理之中。他又有才,虽说往日行了些歪门邪道,但英雄不问出处,何必如此狭隘。”

      江上:“可是……他这人来路不明啊!要是是什么,图谋不轨,来谋杀你,或者是想要想要窃取什么朝堂机密……”

      赵长宁打断他:“首先,不该让他知道的东西,我不可能出现差错。”

      江上悻悻地闭上嘴,赵长宁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赵长宁接着说道:“其次,如果他是要来杀我,那再好不过,我求之不得。”

      江上听不得这话:“殿下你能不能别这样想了。什么求之……”

      赵长宁抬了抬手,示意他别说了,道:“他长得很好看不是么,你昨天说的帅得心肝发颤的人应该就是他吧?”

      江上:“……我当时只是夸张了一点,并不是……”

      赵长宁:“可是我喜欢他,想把他带回去,既然他也愿意去南都,有什么不可呢?”

      谢瑾:“谁说我愿意去南都了?谁?谁!”

      赵长宁花了两天时间让人收拾好东西,规划了回南都的路线,便拎着谢瑾上路了。

      是真·拎着上路,这几天内,谢瑾几乎没有逃离赵长宁视线的时候。

      让谢瑾无时不刻都在为自己的贞洁而担忧。

      不过谢瑾发现,赵长宁在平日里看上去并不强硬,反而非常随和。

      或许是因为这边的天气不同,今年的寒气又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赵长宁手下的人还没来得及准备厚的衣物,这几天赵长宁就和他们一起裹着从民间买来的旧衣物。

      这旧衣物,说旧还当真是旧,穿在身上一股子霉味。这也没有办法,当地的人并不富有,能拿出那么几件衣服已经很不错了。

      跟在赵长宁身边的那小侍女眇云愧疚得不行,偷偷在旁边抹眼泪,谢瑾还看到赵长宁去安慰她,看得他瞠目结舌。

      永安公主只对她在乎的事情强硬,其他大多是无可无不可的。

      比如说,什么是永安公主在乎的事呢?

      辣的。

      谢瑾一个吃饭向来清汤寡水,少油少盐的人,实在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蜀地那些红彤彤,辣得人除了痛尝不出一点儿其他味道的菜。

      但是和赵长宁不知为何,越来越喜欢吃辣的,有一次一整桌子菜都放了辣椒,连青菜上都撒了一大把干辣椒。

      谢瑾:“……”

      无从下口。

      赵长宁发现他面如土色,才反应过来,前几天谢瑾都是专挑那些没放辣的菜吃的,问道:“你不吃辣?”

      谢瑾无力地说道:“我记得北都人也不吃辣啊……”

      赵长宁认真地说:“但我喜欢吃。”

      赵长宁原本想要让人再多做几道菜,但是谢瑾觉得人家好不容易忙完,又被叫回厨房,没有必要。

      于是自己开火下了个厨。

      这也是为什么谢瑾在公主府众人之中评价越来越好的原因,没什么架子,时不时还会帮他们点小忙。

      热气萦绕,把秋日的寒气都驱散了。谢瑾身形挺拔,头发用一根红色布条随意地束了起来,凌乱又张扬,给人一种豪放不羁的感觉。他更像那些斜倚酒楼上,惹得满城的姑娘都抬头的风流少年。

      可这样自个风流少年,却在灶台前忙忙碌碌,跟刚嫁进来生怕惹了公婆不高兴的小媳妇似的。

      极不相配啊。

      赵长宁站在伙房门口,看着谢瑾说道:“君子远庖厨,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谢瑾说道:“小时候我父亲在外边跑生意,母亲也不在身边,我是寄居在亲戚家里的。有时候吃得不好,就自己开个小灶。”

      赵长宁点点头,没有多问。

      已经到了饭点,谢瑾没有做太复杂的菜,炒了个青菜,撒了白蒜和肉沫上去,再淋热油上去,闻着还挺香的。

      赵长宁也还没吃,等着谢瑾把菜做好。端上来后,第一筷子的青菜就被赵长宁夹走了。

      谢瑾对于厨艺还是有几分心得的,这时候在内心咆哮:这才是好菜啊!色香味俱全!你看看那一桌子红彤彤的都是什么玩意!知道什么菜好吃了吧?

      然而,赵长宁眉头一皱,问他:“你没放盐?”

      谢瑾险些没控制好表情翻白眼:“我怎么可能忘记放盐?”

      赵长宁说道:“没味道啊。”

      谢瑾尝了一口,肉香浓郁,热油鲜香,配上青翠的菜叶,明明味道刚刚好。

      他严肃道:“我放了,你尝尝,明明是有咸味的,要是没放盐不会那么香的。”

      赵长宁撇撇嘴:“我觉着没啥味道啊。”

      谢瑾:“……”

      谢瑾内心:她的口味好差。

      赵长宁内心:这什么玩意,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种?

      吃完后,剩下的菜会给下边的侍女和侍卫们吃。

      当天晚上。

      眇云悄摸摸地过来:“谢公子,你明天还做菜么?我们觉得很好吃。”

      得到谢瑾肯定的回答后,眇云乐滋滋地走了,顺便跟他说过两日进了城里,想买什么东西算她的账上。

      不久后,一向和他不大对付的江上也偷摸着溜进来。

      “那个,谢兄,下回你要是再做菜,麻烦多做一点哈。”

      江上哭丧着脸说:“殿下最近的口味太重了!哪个菜忘了放辣椒都要给她骂一顿,这几天吃下来我屁股都坐不住了!”

      谢瑾:“……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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